手机的铃声在安静的山坡中央响起,惊得不少栖息的飞禽纷纷展翅,左宵默强忍住疼痛,架起纪文修的一直胳膊,拖着他,吃力地从山坡爬到半山腰的一块巨石旁,脸上的血色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冷汗顺着他的额头不住地落下。
“噗哧”
“噗哧”
巨大的喘息声,在纪文修的耳畔回荡着,直到走到安全地方,他才靠着巨石瘫软地坐了下去,后背的疼痛好似千刀万剐,可纪文修却连吭也没吭过一声,他可是老板最得力的助手啊,这种时候,怎么能拖后腿呢?
左宵默泛着冷汗的手掌缓缓取出手机,在看见上面跳动的熟悉号码时,他的眼眸顿时缩紧。
想也知道,这通电话绝不可能是她打来的,那么就只剩下……
扑闪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眸子里的冷光,手指轻轻按下接通的按键,将听筒贴近耳朵。
“左总,我就知道以你的本事,这种小型爆炸根本不可能让你死掉的。”白小林那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夸奖的声音,清晰地从扬声器里传出。
左宵默深吸口气,努力保持着声线的平静,“那还真是多谢你看得起啊,千方百计将小昔绑走,甚至计算到我会赶来,白小林,士别三日,真的应该对你刮目相看啊。”
“这还得多谢左总的栽培才对,如果不是你和这个女人,我也不会从美梦中醒来,怎么样,心爱的人现在危在旦夕的滋味,可销魂?可好受?”白小林低笑两声,似乎想要听到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总裁向自己服软,向自己低头的声音,只可惜,他算错了。
“我想,我会毕生难忘,”左宵默用力握紧拳头,胸口的疼痛似乎再次加深了几分,可他却不在乎,面对这种疯狂的男人,他必须要保持理智,才有可能换到一丝生机。
左宵默的平静,让白小林脸上的笑容化作了狰狞,他怎么可以说得云淡风轻?怎么还能够笑得出来?
“你就不怕我杀了她吗?”白小林怒声问道,曾经清澈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一片疯狂。
凌小昔不自觉放轻了呼吸,她知道,左宵默是在打心理战,想要安全逃脱,就必须要先打乱对方的阵脚。
如果左宵默得知,此时此刻,他最在乎的女人,竟与他心意相通,恐怕就连死,也会含笑九泉吧?
在没有见到我痛苦之前,你不会杀她的。
这句话,左宵默没有说出口,只是低声发出一声轻笑,似嘲弄似讽刺,却让白小林心头的那团火,蹭地一声燃烧到了极致。
“你以为我不敢吗?”他咬牙切齿地问道,左手蓦地抽出腰间的手枪,漆黑的枪口对准凌小昔的眉心,仿佛随时会按下扳机。
凌小昔索性闭上双眼,不愿让自己露出任何一丝的恐惧,这种时候,她只能将一切交给那个男人,她相信,他会把自己安全救出去的,明明说要放弃他的人是自己,说要离开他的人也是自己,可是,到了这种关头,最相信他的人,还是她。
这是何等讽刺的事实。
“你想怎么样?”左宵默冷声问道,手指窸窸窣窣伸入西装上衣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支香烟,含在嘴中,这个时候,他只能用尼古丁来克制住内心的恐慌与不安。
纪文修努力保持住头脑的清醒,注意力全部集 中在他和白小林的通话上。
“我想怎么样?”白小林尖声反问了一句,然后呵呵大笑:“神通广大的左总,你猜我想做什么?”
“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左宵默满不在乎地说着,点燃的香烟,冒着袅袅的白色烟雾,模糊了他那张冷峻、森寒的容颜。
他的话语说得太轻,太过微不足道,就像是从来不曾将这条命放在心上。
白小林猛地握紧拳头,“你不怕死?”
“怕,怎么会不怕?”左宵默无所谓地笑了笑,看,他不是已经被自己迷惑住了吗?朝纪文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与警方取得联系,左宵默可不想孤身奋战,尽力拖住白小林,然后等待支援,将小昔安然救出。
只要在绝对理智的情况下,左宵默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纪文修轻轻点头,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想要到一旁僻静的角落里,与警方取得联系。
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俩的一举一动,都被白小林的手下看在眼里,夜视望远镜,可以清楚的将他们所有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老板,目标人物在拖延时间。”耳廓里的无线耳麦忽然传出手下的提醒,白小林原本动摇、混乱的思绪,也在一瞬间冷静下来,他讥笑一声:“左总,你是打算用语言让我混乱,然后寻求支援吗?”
左宵默眼眸一冷,看来,他的的确确是在附近,锐利的目光在四周缓慢地扫过,可以藏人的地方,又能将他们这里尽收眼底的地方,应该是……视线在深山的顶端停下,寡情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啊,被你猜中了。”
“你可以试试,是你的人快,还是我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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