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得扎紧点!”
钱排长一边用纱布往弹药手的伤口上缠一边低声提醒着弹药手要注意配合,这还没开仗就产生了伤员,钱排长心里面的那根弦开始约绷越紧。
焦躁不安的情绪让钱排长给张大庆下了新命令,钱排长希望迫击炮开火前的准备动作速度可以再快一些。
“这玩意可急不得!排长!得一步步来!错了半点都不行!”
这时拿着迫击炮底座的副炮手已经将底座放到了地上,张大庆把他手中的迫击炮炮管装了上去,旁边的另一名炮手则靠过去装迫击炮的支架。这三样主要零件凑在一起,便组装成了一门82毫米迫击炮。
“少贫嘴!好好瞄准!争取第一发就命中!”
钱排长打断了张大庆的话,他不想再浪费哪怕一秒钟的时间,奇怪的预感驱赶着钱排长爬到了洼地的边缘,钱排长拨开灌木丛里面的几根植物,开始用目光搜寻着他派出去的那些士兵。
两边的捷克式轻机枪已经架了起来,射手的伪装工作做的不错,可惜只是光注意了正面,唐团虽说是由100师调来的军官训练出来的一支精锐,但是经过数月的作战,拥有老兵的比例也下降到了四成左右。钱排长的带着的这支出击队伍里面,就只有七八个老兵。
不用问,那名顾头不顾腚的机枪手一定不是和钱排长同时期的老兵。
土包子前方的步兵钱排长没办法看见,不过从机枪手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来推断,负责警戒的那几个兄弟也应该是平安无事。接着钱排长又将他的目光投到了小土包的顶上,他需要和观察迫击炮弹着点的两个步兵早点联络上,一会迫击炮试射的时候,土包子顶上的两名步兵可就等于是迫击炮的眼睛啊。
但是钱排长却没有看到土包子顶上的两名步兵对他发出的信号做出回应,几十米的距离,钱排长能够比较清楚的看到窝在土包子顶上灌木丛里面的两个身影,对方没有理由看不见钱排长。
“娘的!非得让老子亲自走一趟!”
钱排长右手握拳在地面上捶了几下,然后口中骂骂咧咧的缩回了身子。钱排长返回到洼地中央立刻叫上一名步兵准备到土包子的顶上去走一趟。
就在钱排长退回去之后,土包子顶上灌木丛里面的两个身影动了,如果钱排长看见的话一定会被吓一跳,因为他的两名士兵是直挺挺的朝着土包子的另一面滑了下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走了一样。几秒钟之后,那片灌木丛里面又出现了两个新的身影,不同的是,似乎这两个人的面孔是朝着洼地的方向。
“长友中佐!这些支那兵真的选择了下面的洼地作为他们的炮兵阵地,你全都料中了!真是太神了!”
日语的对话揭示了灌木丛中这两个人的身份,他们是第十师团侦察兵大队的大队长长友中佐和中队长香川少佐,面对187师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夜袭行动,日军终于做出了正面反击。
在小土包正面的灌木丛里面躲藏着一百多名日本步兵,为了防止暴露目标,长友中佐命令这些日军士兵在钢盔上刷上了黑色的油漆,军装上插满了稻草,就连露出来的五官,也被涂上了泥巴。
这些日军比钱排长他们早到了两个多小时,长友中佐他们这些日本侦察部队的军官接到了他们的师团长矶谷廉介绞杀中国夜袭部队的命令。
在宽广的日军滕县防线前面,还有十几支和长友中佐他们相同使命的伏击部队,日军为了给187师一个教训,出动了他们所有侦察部队和突击队。
“香川少佐,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刚才从灌木丛里面露头的支那人应该是这支中国小部队的指挥官!他的士兵没有回复他的信号,这会让他起疑心的。”
长友中佐的这番话显示了他作为一名侦察部队中佐军官的素质,由于事先没有想到中国突击队的指挥官会派士兵到小土包顶上来,长友中佐只得命令他的士兵出手杀死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两名中国士兵,就在长友中佐打算让日本兵将两具中国士兵尸体拖到隐蔽处的时候,一名中国军官从洼地的灌木丛里面露出了脑袋。
长友中佐不可能去向尸体询问中国军官发出的讯号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也不能立即命令部队展开攻击。在没有解决掉中国指挥官布置在两侧高地上的机枪之前,然后突击行动都会付出高昂的代价。
情急之下长友中佐决定利用中国士兵的尸体来混淆中国军官的视线,长友中佐什么都没有,任凭两具尸体一动不动的保持着他们原先的样子。造成小土包顶上的中国士兵没有看到他们长官的假象。
长友中佐这一注押中了,从中国军官缩回去时下意识做出的那个有些气恼的小动作可以看出,长友中佐成功了迷惑住了中国军官。
“派出两个狙击小组盯住两边的中国机枪手,命令掷弹筒兵准备好,枪声一响,一定要立即干掉支那人的机枪!”
“哈伊!中佐阁下!我这就去办!”
香川少佐倒退着从灌木丛里面爬了回去,由一名日本军曹顶上了香川少佐的位置。
“支那人的指挥官很快就会上来,你最好能不开枪解决了他!”
说完之后长友中佐也倒退着离开了这片灌木丛,接着另一名军曹顶了上来,新上来的这名鬼子军曹口中咬着两把黑色的匕首,他将其中一把递给了身边的伙伴,然后腾出手从腰间取出了南部手枪。
第一名军曹一把按住了第二名军曹打算打开手枪保险的手,同时口中低声说道:“中佐阁下有命令,最好不要用枪!”
新上来的鬼子军曹笑了笑,月光照亮了他的面孔,一条巨大的伤疤沿着鬼子军曹的鼻梁一直扯到了他的下巴,再加上沙哑的嗓音,这家伙简直就像个杀人恶魔。
“最好不用并不是不准使用!杀人,用最简单的方法最为有效!”
第一名军曹松开了他的手,遇到了这样的疯子,说得再多恐怕也不会有用。
按照长友中佐的命令,日军的两个狙击小组悄悄的绕到了1排的两个机枪阵地侧翼,占据了有利位置的日军狙击手举起了手中的狙击步枪,然后从瞄准具里面,套住了中国机枪手的头部。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只要一动,子弹就会呼啸而出!
这时小土包下方的洼地里面闪出两个人影,那是钱排长和他的兵开始了行动。
“支那人来了!准备战斗!”
第一名军曹发出了示警,灌木丛后方的阿南中佐朝着他的士兵挥了挥手,日本兵们从腰间纷纷取出了刺刀开始了安装,枪栓拉动,子弹上膛,一场厮杀即将展开。
钱排长猫着腰跑了一段之后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他的脚下升起,钱排长知道这是身体发出的警告,前方有危险!没有任何的根据,钱排长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这完全就是他的直觉,老兵的直觉!在战场上滚得时间长了,老兵的鼻子能够嗅出圈套,这便是老兵的价值。
“卧倒!有敌人!”
钱排长伸手猛推了一把他的士兵,然后端起花机关枪朝着土包顶上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清脆的枪声直接传到了洼地中的1排官兵耳朵里面,张大庆一把抽出他腰间的毛瑟手枪然后顶上了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