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若出了大军,致使空虚,他不敢保证,凉州那边会袖手旁观。
每一步踏出去,若是落脚不看,定然要陷入泥潭。
……
三日的时间,赶回了白鹭郡之后,李知秋特地拜访了一番窦通,方才像完成任务一般,带着上百个随行的侠儿,共坐一艘商船上,从水路回暮云州。
“韦貂。”
“韦貂?”
李知秋坐在船舱,皱眉喊了两声。许久,才有一个负剑的年轻侠儿,急步走了进来。
“去哪儿了,先帮我上药吧。”
肩膀上的箭伤,是被沧州四鹰的其中一人,偷偷摸摸射的。箭镞里带了毒,但还好是逼了许多出来。尚有一些,却要一轮一轮的喂药,方能渗出肤肉。
叫韦貂的侠儿,露出憨实的笑容。
“总舵主,这次蜀州愿意出兵,暮云州的局势,应当是没问题了。”
闻言,李知秋也笑了声。
“难得徐布衣如此重义,我原先还以为,他是不愿意的。毕竟如今的光景之下,蜀州同样危机重重,自顾不暇。”
“等打败了沧州联军,我便替总舵主报仇,杀了沧州四鹰!”
“韦貂,做人做事,切莫意气行事。沧州四鹰为诸多世家的翘楚,定然有一番手段的……另外,以后莫要私自带兵,去割百姓田里的稻米。”
“总舵主,若非如此,大军无粮了。”
李知秋沉默了番,“我等是侠儿,当行侠义之事。三十州侠儿聚义,若被人诟病为抢粮的恶军,并非是聚义的初衷。”
叫韦貂的侠儿,点点头,继续帮着李知秋,研磨着药粉。
船舱之外,江水破浪的声音,依然此起彼伏,似是一下子变得湍急起来。
李知秋仰起脸庞,有些失神地看向木窗之外。
“韦貂,你跟着我几年了。”
“总舵主,比逍遥还早了三年,一共……十四年了。我当年还是个孩童之时,便跟着总舵主了。”
“那就是了。”李知秋垂下头,约莫是身子受伤,忽然受不住江风,一下子微微咳了起来。
“那年我入长阳,行刺杀之举。刺杀奸细失败……没想到,是一位朝堂上的小侯爷,将我救了出来,送到西域避祸。”
“临走之时,袁侯爷对我说,他自己,同样也是个侠儿,很多人都是侠儿。”
“这中原数千年的江山,敢义字当头,为天下谋福祉的人,都是侠儿,很大的侠儿。”
在旁的韦貂,已经研磨完了药粉。
“我替总舵主先刮毒。”
韦貂憨实一笑,语气带着自责。
“刮毒的木刀,先前寻不到了。我用匕首来刮。天知道逍遥怎么染了风寒,若不然有他服侍,该会更贴心的。”
李知秋闭着眼,叹出一口气。
“韦貂,我听到了有人落水的声音。又不顺风,你让人划得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遭了江匪。”
李知秋睁开眼,身子痛苦地发颤。
并非是害怕,而是动怒,心里一直坚持的东西,忽然间就去了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