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关外,万物萧瑟。即使是入夏的天气,也不见树荫绵延,不见蝉声乍起。
什么都没有,便如一处死地。
早些年的时候,定北关外还有几处镇子。镇子里,不管是纪人或者胡人,尚能互商,三个陶罐,便能换一整张的羊皮子。
但在后来,随着战事的升级,定北关的强硬,最后的几个互商小镇,也被胡人拔了,以至于,定北关外百余里,皆是莽莽的荒野。
此时,一支千余人的长伍,正在荒野之上,循着胡人部落的位置,不断奔行。
为首的老者,并没有骑马,约莫是高兴无比,扬起马鞭的动作,颇有几分青壮之气。
“太叔先生,问了向导,前面便是胡人的大圆部落。”
“甚好。”
太叔望勒住缰绳,脸庞上难掩喜色。实际上,哪怕不需要向导,他一样找得到。这胡人聚居的地段,在早些时候,他往来二三次了。
“太叔先生,有人来了。”
“不急,是胡族的巡哨。”太叔望笑了笑。用不了多久,他便能见到胡人大汗,说服这五万人的胡军,奇袭定北关,应该问题不大。
“下马。”
率先下马,太叔望的长袍,在风中飘荡起来。他只觉得,这一次的奇袭,定然是破开沧州围势,最妙的大计。
甚至,能让河北的渝州军,因为内城发生刀兵,而急急调集大军回援。
“公孙氏,戍守边关二百余年,却不曾想,让个蠢材坏了局。”
“妙哉,妙哉!”
荒野尽处,定北关。
“入关!”
定北关的城门,一支百余人的巡哨,裹着满身的风尘,奔马回了城关。
陆休从城头走下。
“将军,还是没有发现。会不会……是主公想多了。”
“主公深谋远虑。不管如何,我等都不能掉以轻心。”陆休皱着眉头。
在并州那边,他已经调集了另外一万的兵力,在并州边境驻扎。若是战事一起,便能很快赶到。
而且,在凉州那边,他也知会了镇州大将陈忠,若是到时候,定北关出现什么问题,也会第一时间驰援。
满打满算,凉地三州,再加上定州,虽然只有五万人,但这五万人中,可有不少百战老卒。
再者,还有一处优势。那便是凉骑,不同于江南,在西北之地,极其善于骑兵作战。
陆休复而走上城墙,按着刀,沉默地看着关外的萧瑟。
今年三十有八,但从十六岁起,他便跟随先辈戍边。在最热血的年纪,他做过最伟大的事情,便是带着一支三百人巡哨,杀入荒野深处,以虚兵之计,逼迫叩关的三万胡人,回援王庭。
“若胡人真敢全军叩关,吾陆长令,便是定北关的坚墙!”
披风吹起,陆休的一双眸子,变得冷冽起来。
……
盘城。
指挥守坚的大将,叫靳豹,即便披着厚甲,但从盔中露出的一双眼睛,藏满了杀气。
盘城之后,便是李度城。而李度城失守,那么盟军的兵威,便要直逼皇都。
他很明白这一点。也更明白,为何他的主子,会将他派到这里,驻守最后一座前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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