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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冠沉住声音,“不管徐蜀王或是跛人,在这等光景之下,并不会作困兽之斗。当然,我倒是希望蜀人不会退军,干脆一决胜负。但这些,以跛人的谨慎来说,几乎是不可能了。”
“但我先前听着情报……西蜀的那位虎将军,已经带着人过去了。”
申屠冠蓦然脸色一怔。
……
北面,尘烟飞扬。
二万数的燕州弓骑,在祝子荣的带领下,不断迂回驰骋,将一拨拨的飞矢,抛落到蜀阵里。
“稳住阵列!”阵中的小狗福,唇上催了淡须,一张脸庞也满是硝烟的污垢。在领了主公军令后,他不得不带着北面大军,统一往本阵撤退。
但北渝人的援军,已经杀了过来。
便和自家主公,以及东方小军师的想法一致,西蜀现在若是死斗拼耗,会两只脚都陷入泥潭,恐再也抽不出来。
“那申屠冠,确是天下名将。”小狗福咬着牙,声音可惜。
一骑骑的西蜀裨将,不断骑马奔走,稳住撤退的阵营。晏雍带着虎步军,护住侧翼,提防着申屠冠方向的突袭。
庆幸军令早来,若是再晚一些,只怕要被北渝援军咬住。
“小韩将军,主公派人来援了。”
正在指挥的小狗福,听着脸色一怔。又并非决战,为何要派人来援。认真来讲,只要断后妥当,撤退的时间还是足够的。
当抬头看见冲来的那支人马,小狗福才一下子顿住。相识多年的那头傻虎,不知什么时候,扛着斧头来找他了。
“狗福,狗福诶!”司虎跳下了马,声音欢喜无比。
“虎哥儿来作甚……莫不是主公的意思?”
只一瞬,司虎瞬间生气,“我在那边打仗,便听人讲,那卖米的带着常威小子,要来冲你的阵。我便寻思着,将卖米的抽一顿,让他不敢乱来。”
“虎哥儿,你这脑壳子……快些长大吧!”小狗福气笑,抓住司虎的袍甲,便要往阵里拖。却不料只拖了一会,整个身子蓦然一空,摔到了地上。再往前抬头一看,发现自家的虎哥儿,已经喊着“卖米的,来斗将斗将”,眼看着冲去了阵前。
……
骑在马上,常四郎原本冷静的神色,待听到斥候的禀报后,面容随即沉默。在他旁边的常威,更是用三年军俸作礼,哭咧咧喊着“少爷不要杀傻虎啊”。
“常威,他是要斗将。”常四郎咬了咬牙,只觉得身上的梨花木亮银枪,蓦的有些发沉。
这天下,他敢带八百人冲杀公孙侏儒,他敢在河州城前,以一敌五,单挑北狄五个都侯……唯独不敢,和小东家的那头老虎,来一场厮斗。
你打不死他,他能靠着一把莽力,把你打死。
常四郎昂着头,约莫又想起了过去的时光,嘴角有些苦涩地动了起来。
“传令燕州弓骑,以侵扰为主,莫要深入追击,小心中了敌计。步卒营,准备入阵,掩护西路军撤退。”
“要斗将的那厮……莫理他,他多喊个几声,就会饿肚子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