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他回来了,你还会接受他吗?”我问。
她一怔:“他回来了么?”
“还没有。”我说。
在说出最终的真相以前,我还是想搞清楚她的真实想法,所以话就多了一些。
她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在不远处地毯上玩耍的孩子说:“即使他回来了,也要看是在什么情况下回来的?孩子们对他能否接受?他自己醒过来以后,是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我吗?还是想到的是其它的事?”
一口气说完这些,她的脸有点微红,最后补充道:“各种各样的情况,等他回来了再说吧,或许我会接受他,或许不会。”
她终于恢复了理智,我从包里掏出资料交给她说:“他回来了,以一种你完全想不到的方式。”
她瞪大了眼睛,这是一个她很少做的动作。
有些犹豫地接过我手里的材料,她认真地看起来,然后脸色变得越来越白。她看到一半的时候,元元跑过来找她,她一怔当时表情和眼神都是完全陌生的。
“妈妈,您怎么了?”元元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忙问。
她这才回过神儿说:“妈妈没事,时间不早了,你们该睡觉了。”说完站起来,对我说,“你等我一会儿,我把孩子们弄好。”
我在客厅里等了她半个小时,才看到她身心疲惫地走了出来,重新拿起那份资料,用非常认真的态度在看。
我一直没说话,静静看着她的反应。
忽然有一种错觉,我不应该告诉她这件事。
最后,她放下资料对我说:“既然是以这种方式回来了,我想我们没有相认的必要了。“
我一惊:“这些年你没忘记他,为什么不认他?”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沈末,如果我这张脸变了样子,你还会像现在一样对我吗?而且在我完全忘记你的情况下。”
我被她问怔住了,然后认真的想她的假设。
对于林乐怡,我是真心想帮她,所以不想敷衍过去。这个问题是一个越想越惊悚的问题,十分钟以后我自己的脸也有点发白。
她看到我的脸色,忽然笑着说:“我没说错吧,你想的和我一样。一个连一点过去记忆都没有的人,又改变了样貌,那么在他所有朋友和亲人的眼里,这就是一个全新的人。要我怎么接受他,又怎么重新开始?”
是的,这个问题很尖锐。
换位思考以后,我觉得也接受无能了。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我问。
“能怎么办?”她笑了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行,我心安了。”
那天晚上我们之间第一次无话可聊,谈完这件事以后,我枯坐了半天,然后起身告辞。
对于林乐怡的决定,我从来不做过多干涉,只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帮她解决问题。因为我知道,我所认为的好,在别人的立场上未必是好。
记得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一句话,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何谓最好,站在自己立场上,由自己做出来的选择就是最好的。
但是事情永远不会像人想的那样以直线方式发展,程新不知以什么样的方式介入了林乐怡的生活,那样纠结不休。
或许他的身体里会觉得林乐怡格外熟悉,所以才想一点一点靠近的?
这些林乐怡没细说,我也没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
再次和方慕晨见面,是因为林乐怡家的三个小少爷,周末她说没时间让我帮忙看孩子,我想一口应下的,但是想到那个最小最淘的宽宽有点头疼,刚想犹豫,林乐怡就在那边说:“就一天,你带他们去儿童乐园玩半天,下午带回无名居,我晚上去接。”
“好吧。”不忍心拒绝别人的男人只能为难自己,我应了下来。
第二天,接到三个小宝贝,我就直奔蓝色港湾,这是林乐怡推荐的地方,据说有一个超级大的室内游场。
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在这里偶遇到了方慕晨。
她穿着牛仔,扎着马尾,上身穿着一件大嘴猴的长袖T恤,整个人说不出来的青春,看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惊,而后一笑,再然后就背着一个小小的牛皮双肩包跑了过来,大声说:“沈先生,好巧啊!”
“阿姨好。”
“漂亮阿姨好。”
前一句是元元说的,后一句是宽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