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三台黑色的奔驰防弹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在轿车四周,是八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空气耳麦的保镖。从他们提拔的身姿和鼓起的腰部就可以看出,这些保镖都是真正的精英。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燕京国际机场每年接待的重要外宾不计其数,经常能看到停机坪停车区域停着悬挂外交牌照的高级轿车,有时候还有交警出动警车开道。但是这次来的三辆轿车和旁边站着的保镖,却明显不是那种派头十足花拳绣腿的保镖。而且最重要的是,三辆奔驰车的车牌都不过是普通的军牌,但是中间那辆奔驰风挡右下角的位置上,有一张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通行证,真正明白的人知道,这张通行证,是可以直接进入大内中南海的特殊通行证。
燕京城卧虎藏龙,特权车辆如同过江之鲫。所以交管部门上道的交警都有一双火眼金睛,什么样的车能截什么样的车不能截,基本上都能看出个大概。这张通行证,就算顶级的权贵,也没有办法得到。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坐在这架普通民航飞机上的人,是一个手眼不止通天的人。
飞机的头等舱打开,楚天扬浑身绷紧坐在座位上。战场综合症让楚天扬觉得四周每一双眼睛,都含有各种不同的意味。自己仿佛又一次置身于非洲大草原每天的追逐与杀戮中一样。
“先生,目的地已经到了。”南航头等舱的空姐长相甜美身材高挑,有着相当过硬的服务意识,并没有对这个看上去十分紧张穿着普通的少年冷言冷语。
“第一次坐飞机都是这样的,请您不要紧张。”空姐展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时不时和其他几个空姐看看玄窗外面静静停着的三辆奔驰。见多识广的她们可都是识货的人,那张通行证,就是全华夏国最顶级的圈子,要是真的能认识了这个人,就等于一步登天了。就算不认识,就今天这件事情本身,也算是非常好的谈资,回去跟姐妹们吹吹牛也是好的。
很快的,机舱里就剩下一个傻乎乎坐着的人了。奔驰车还停在那里,空姐们自然不会联想到坐在机舱上穿着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的少年,就是她们想认识的主角。
“先生,目的地燕京国际机场已经到了。”空姐优雅地走过来,带着职业甜美的微笑轻声说道。
楚天扬点点头,人群密集的时候,楚天扬的心跳降到了每分钟十二下,听力和视力也迅速调整到最佳状态。极度聚集精神所耗费的体能可想而知。在非洲战场上,即使和尖刀们渗入敌后进行破坏,所消耗的时间和体力也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巨大。
“下面应该有人接我,我体力透支严重,站不起来了。”楚天扬苦笑了一下,长时间的身处密集人群之中,精神高度的紧张和身体高度的戒备,即使如楚天扬般强悍,最终也会累得精疲力尽。
空姐刚要说话,余光却扫到一直关闭的奔驰车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两个身穿唐装器宇轩昂的人。飞国内大航线的空姐自然能够看出来,这两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惊人的气势。那是一种久居高位自然形成的气势。
看到两个人在保镖的护卫下迅速接近飞机,几个空姐都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撼。
难道这些人,是奔着这个人来的?
“天扬啊,你这是怎么了?”说话的,自然是唐家兄弟。大家都知道楚天扬战场综合症相当严重,派来两个大内御医,一方面方便第一时间对楚天扬进行诊断,另外也代表了国家的一种态度。派楚天扬的师兄来,也体现了国家高层的关怀。
几名嘴巴都能塞进鸡蛋的空姐被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涉及到国家机密,这些空姐在下飞机之后将会被航空公司和国家相关部门叫去问话,进行训诫。
楚天扬苦笑了一下,冲着唐杰忠点点头说道:“师兄,你老了不少啊。”
唐杰义在旁边偷笑,指着楚天扬笑骂:“你小子回来了嘴还那么损,赶紧起来,怎么,是不是身体不适应?”
楚天扬一声苦笑说道:“太紧张了,让你们从每天杀戮的环境里倒退回和平的年代,你们也受不了。”
客机静静地停在停机坪上,直到楚天扬慢慢地恢复了体力,才慢慢地走出来,一屁股坐在轿车里。
望着这个创造了无数奇迹,甚至引动燕京风云的少年,唐家兄弟都有些唏嘘不已。现在的楚天扬,眼神清澈,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眉眼之间褪去了曾经的青涩和顽劣,取而代之的,是平静而深邃的眼神。
实事求是的说,楚天扬算不上长的英俊。但是那种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味道里偏偏还夹杂着非常吸引人的清澈,这种味道就很吸引人了。
因为工作的关系,唐家兄弟虽然不能向鲁国平那样全程跟踪负责这次绝密行动,但还是能知道一些外围的消息,毕竟有些研究,是依靠国学和传统医学作为基础的。
楚天扬坐进加长的奔驰车之后,一直保持着警戒状态的黑衣保镖们立刻进入各自的车子,楚天扬注意到,为自己开车的,是一名现役的武警部队少尉。
车子慢慢启动,在驾驶室和贵宾区之间升起了隔音板,唐家兄弟的神情开始变得严肃,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的仪器,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之后,才对楚天扬说道:“天扬,长话短说,高层对你的事情非常的关注,可能会有一系列的动作,老鲁的建议是让你进入大学,离开一些敏感的位置,这样无论是哪方面都可以得到一个缓冲。”唐杰义凝视着楚天扬问道:“你自己的意见呢?”
“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楚天扬知道,自己的两位师兄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从他们严肃的表情和谨慎的态度来看,高层对自己这颗未知的炸弹存在着诸多的猜疑,也难怪高层会有猜忌,庞系就不用说了,一旦有借口的话,说不定会直接动用国家机器,宁系虽然现在还和自己处在蜜月期,可是从种种动作表明,国家对这个在非洲成长起来,又有着欧洲复杂深刻背景的佣兵团领袖有着深深的防备,无论是从准备轰炸缅甸还是渗透非洲佣兵,宁系都表明了一种态度。
唐杰忠点燃了一根烟,塞进楚天扬的嘴里缓缓说道:“你懂的,你要明白,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和国家力量抗衡,既然你身处体制之内,就要知道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就算你想抗衡,几个任务下来,你所有的精锐都会打没掉,你懂我的意思吧?”
楚天扬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这句话触痛了他内心身处的伤口,自己在缅甸将精锐的部队打没,保不准就是总参那些智囊的主意,庞系和他背后的海外势力吃了大亏,自己这边的力量被削弱,宁致远却是笑到了最后的人,如果不是自己最后引来另外一个空间强大的雷劫,恢复了理智并且依然拥有强悍的身手和巨大的影响力,说不定早就被炸成了灰。
“你现在依然受到国家的重视和保护,是因为宁系需要你这样一把尖刀,能够不按照常理出牌为宁系,或者说为国家迅速打开局面,但是这把刀,必须掌握在宁系的手里,你明白吗?”
楚天扬点点头,在这样的时刻,任何一个人都是没有权利选择的。车子无声地从繁华的长安街驶进大内,与此同时,八一大楼的几个没有悬挂任何标识的部门在接到一个电话之后,紧张地运作起来。
这是华夏国中央军委办公的所在地,不同于大内权利中枢的是,在八一大楼里办公的部门,除了有一大部分悬挂铭牌之外,还有很多部门没有任何的标识,甚至有时候只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办公室。大内中的权力中枢,各部门人员之间彼此联系十分紧密。可是在八一大楼,有时候相邻的两间办公室彼此都不认识。
一楼最东面的两间办公室里面,十几个穿着陆军常服的人在匆匆地忙碌着,有着特殊标识的计算机发出巨大的风扇噪音,经过超频改装的计算机正在全力地运行着,一个个经过认证的身份通过这台中央级别的计算机伪造出来,再通过各种网络存储进中央各级单位的电子档案中。从楚天扬乘坐的轿车驶入大内的那一刻开始,包括跟随楚天扬回到国内的二十名尖刀,都已经进入国家相关部门的严密监控之中。无论是庞系还是宁系,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刻,对这个神秘的少年和他身后所掌握的庞大的资源掉以轻心。
在楚天扬落地之后的几个小时之内,楚天扬的直系候补尖刀组分别乘坐四架不同航空公司的飞机飞抵燕京。虽然大家都装作互相不认识,但是那种从战场上下来杀过人流过血的特殊气场,还是引起了燕京机场安保人员的注意。
在反复查验了护照之后,一名尖刀被带到了机场安保室。机场的安保工作一直都是重中之重,每年在机场接待的国家元首政要、各地区富豪领袖不计其数,安保工作也一直由现役的军人负责,并且配备小型排雷车和搜爆犬,负责各个区域的保安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被带到安保室的这名男子身高超过了一米九,深棕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睛,脸部和鼻梁有着明显被改动的痕迹,身上的肌肉虬结,眼神凌厉阴森,像一头随时准备发动进攻的暴熊。如果这个人出现在科索沃或是伊拉克都某个战乱区,一定会被人认为是恐怖分子的。
随着人流走出来的,还有另外三名肤色和国籍都不相同的人,在他们身上,有着根本就掩饰不住的那种非常危险的味道。四个人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机场安全部门的注意,在第一时间通知了上级,机场方面也通过对讲机开始调派平日里不出动的特勤人员。
这些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尖刀,在战场上已经培养出了惊人的嗅觉和默契。普通人看不到的调动,在他们的眼里看得一清二楚。一瞬间,几个人都做出了非常隐蔽的战术手势。四个人仿佛又回到了血雨腥风的非洲大地,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站在了华夏国的土地上。
安保部的安全负责人很认真的看着这名来自罗马尼亚,名叫伯塞斯库的高大混血青年,五年特种部队侦察连服役经历,十五年一线刑事侦查工作经验、十年机场安保工作经验,让这位机场安保负责人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凡是被他盯上的,十个人里有十个人有事儿。
这名叫做伯塞斯库的混血儿,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感觉绝非是社会上的杀人犯、所谓的亡命徒所能比拟的。虽然有十多年没有参加前线的特殊任务,但是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却依然还带着部队所赋予的那种敏锐。
护照是真的,出入境记录也是真的。可是如果放任这样一个极度危险的人进入首都,那就相当于自己渎职。
从门外走进来一名安保人员,满脸戒备地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伯塞斯库,走过去冲着负责人耳语了几句。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的伯塞斯库忽然跃起,如同一片乌云一般猛扑向办公桌的另一面。
虽然还没有如同那些牺牲的尖刀一样得到楚天扬魔鬼般的训练,可是能进入候补阵容里的尖刀,也同样拥有着超强的伸手,这些人和武警甚至部队里的好手不同,他们是经过真正死亡淬炼的人,拥有着远超常人的敏锐感觉和杀伐果断。如果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进行反击,哪怕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两个人虽然声音小,但是伯塞斯库断断续续地听到“拘捕、调动特种部队”的字眼,在自己的老大没有释放安全信号之前,这些生长在非洲的顶尖佣兵对待任何威胁就只有一个方式:将它们彻底铲除。
机场的安保人员,全部都是现役的军人和武警战士,身手狠辣反应迅速,在伯塞斯库扑过来的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反应,身体以左脚为轴心,右腿向后横扫出去,同时右手闪电般地伸向左腋下的快拔枪套中。机场的安保人员配备的是小口径的警用枪,虽然威力小,但是胜在精度高,近距离枪战中可以做到一枪毙命。
可是,伯塞斯库比他们更具攻击力,也更加敏捷。力量十足的腿击发出一声闷响,完完全全地击中了伯塞斯库的前胸,让人惊讶的是,发动进攻的保安仿佛一支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而伯塞斯库那如同银背猩猩般庞大的身躯仅仅迟滞了不到一秒,便继续按照原定的路线扑向安保部的负责人。
被撞飞的保安反应十分迅速,在撞碎了几个落地华平之后,瞬间便单膝跪倒,双手持枪,手指搭在扳机上,动作干净利索一气呵成。
可惜的是,他遇见的,是一群在非洲大草原上每天都在杀人的超级杀人机器,这些刚刚进入尖刀组的佣兵团尖兵们拥有着远超常人的敏锐嗅觉,一旦发现危险,便会毫不犹豫地展开反击。
伯塞斯库一只大手紧紧地捏住安保负责人的脖子,如同提一支玩具狗一样轻松地将负责人提起来,严严实实地挡在自己的面前。
“放下枪。”伯塞斯库用有些蹩脚的华夏语说道。
与此同时,机场候机室忽然发生了一阵骚乱,伴随着人群四处逃窜的,是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尖叫。
先后到达的二十人,就在首都机场宽敞明亮的候机大厅里,和戍卫首都的武警特警们,展开了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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