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没见到穆凌落,到处碰壁,现在连穆良都不肯据实以告。他心里烦躁,骤然间周身一直收敛的冷意蔓延,好似冬日的寒霜冰雪降临,兼之他本就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这满身的暴戾之气还不曾散去,交织而成一股甚是压抑的气息。
穆良何曾见过这般好似从黑暗深渊,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宿梓墨,以往宿梓墨因着是在穆凌落跟前,待他也极为温和,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暗夜里的修罗,眼神可怖,通身都是冷意杀意。恐惧让穆良浑身都忍不住抖了起来,好似秋日里的落叶,簌簌而动。
他仿佛又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宿梓墨,当时他偷偷在隔帘后偷看,结果被宿梓墨骤然射来的视线骇得浑身发寒,连着几日都睡不好。
现在的宿梓墨,比那日可怕十倍百倍!
穆良连牙齿都不由微微地发颤,浑身发僵,尾椎骨处有可怕的冷意蔓延而上,他害怕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一旁一直不曾言语的许贵见穆良怕成这般模样,虽然知道宿梓墨着急,但他到底想着穆良是他喜欢的穆婵娟的弟弟,忍不住顶着宿梓墨的威压,硬着头皮站了出来,“王、王爷,您冷静些啊,他毕竟只是个孩子,您就不要与他多计、计较了。再怎么说,他也是王妃的弟弟啊!”
所以,您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吓坏了王妃的弟弟。王妃疼爱弟弟,届时这误会只会更加深几分了!
当日,许贵特地请命追随宿梓墨左右,在战场上,他也一往无前,倒是让宿梓墨对他刮目相看,现在也能成为宿梓墨身边的心腹亲卫,也算是熬出了头来。
宿梓墨回味过他话语里的意思,回眸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面色惨白如纸,此时瑟瑟发抖,眼角都落下泪来,却不肯哭喊求饶的穆良,他不由微微地收敛了周身气息,松开了手。
穆良腿脚发软,立刻就瘫软在地,只抖着嘴唇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许贵望了眼面无表情的宿梓墨,忙去半抱半扶起穆良,低声哄道:“哎呦,小哥儿,你没事儿跟王爷斗什么气啊!他可是你的亲姐夫,往日里多疼你姐和你啊。这中间肯定是存在着误会的,一家人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必弄得着冤家仇人模样的,平白不是让人看笑话,又给自己罪受吗?来,喘两口气儿,顺顺气,慢慢跟王爷说就是。”
不过,虽然他这般说,但却很是佩服起穆良来。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却能在面对冷漠威严的王爷时,没有被吓得尿裤子,实在是个可造之材!
穆良认出他是当初县衙里跟宿梓墨共事的小捕快,见他现在变得更黑更瘦了,脸上还留下了一道斜跨而过的狰狞疤痕,只是他这可怕的模样配着他这语气显得有些滑稽。
他抿了抿唇,只抖了抖身子,却不肯认输,只咬紧了牙齿,冷笑道:“他是你主子,你当然替他说话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当日抛弃我姐姐时,怎么就不想想我姐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