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落已然见过了德文帝,她发现宿梓墨只有一双浓密英挺的眉毛与德文帝相似,其他地方根本就长得不相像,想来是个他的母妃长得像吧!光是这般看着,就知道他的母妃定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不过,她倒是从不曾听宿梓墨提起过他的母妃,在宫里她也没听说过。
她的视线落在了宿梓墨浅白脱皮的薄唇上,高烧让他的脸颊绯红似三月的芳菲,哪怕是额上搁浅着湿帕子,也不见丝毫降温。
他这般没有丝毫活力的模样,自从她第一次救起他后,还是第二次看到,一点儿也不是她希望看到的样子!
穆凌落用干净的帕子沾了点一旁搁在床边的小矮凳上的茶水给他润了润薄唇,又探了探他的额头,却见温度依旧不曾降下来,她不由微微地蹙了蹙眉,咬了咬牙,她蓦地想起空间里的溪水。自从回京后,因着院子里人太多,她都基本不敢随意进入空间,唯恐被人看到。
但是,现在为了宿梓墨,她抿了抿唇,端起一侧的脸盆,一闪身从空间里弄了一盆溪水出来,她先是给茶杯里也倒了一杯,忆起她上次虽然把治伤药几乎都送给了萧扶辰,但她后来还是又抽空做了一瓶,虽然只有几粒,可此时也能派上用场。
她扶起宿梓墨,想要把药丸和溪水都给他喂进去,这样对他身体的恢复能起很好的效果的。但此时宿梓墨早已失去了意识,她根本灌不进去,连衣襟都被水给沾湿了。
穆凌落焦急地蹙了蹙眉,半晌,她突然停住了动作,又把宿梓墨放了回去,撩了撩身侧的长发,她蓦地仰头喝下杯中水,一手扣住了宿梓墨的下巴,他下巴新长出来的青涩胡渣刺到了她柔嫩的手,她低头盖上了宿梓墨干裂的薄唇,一点点地把水喂入他口中。
宿梓墨此时本就因为高烧而嗓子干渴,而今就好似久旱逢甘霖,特别是他只觉眼前之人的气息太过熟悉,熟悉得都仿佛已然刻入了他的骨髓深处,他饥。渴地自她嘴中汲取仿似天宫中的琼浆玉露,穆凌落被他这般的举动,给弄得脸都红了。直到水都被他饮下,他才意犹未尽地罢休。
穆凌落长长地出了口气,擦了擦嘴角的津液,暗恼地瞪了他一眼。这时候都不忘占便宜!她真是脑子抽了,才送上门去!
可是,看到宿梓墨这般的模样,她就很是看不下去。他不应该是如今这般的模样啊!
穆凌落倒出药丸,强行塞入了他的口中,又给他渡了次水,她这才松了口气。
她查看了下他已然包扎好的伤口,手法很是专业,显然伤口处理得很好。她又给宿梓墨切了脉,确定他的确是伤口发炎,导致了高烧不退。
她抿了抿红唇,只拧了帕子,给他擦了擦滚烫的脸颊,再敷在他的额头,进行降温。
宿梓墨似是有些难受,薄唇轻轻地张合,反反复复地张合,让穆凌落不由有些好奇地俯身下来,贴近了他的唇边。
只听他一直重复地唤着一个名字,反反复复地,声音低得好似蚊蚋般地唤着:“阿落,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