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荣伯公夫人骤然提道:“我昨日听阿康说,那柳绫罗是张家的血脉?”
虽然以往敏王妃来信也提过此事,但荣伯公夫人却忍不住再提,想要确认确认清楚。
“对啊,是山东张家的。人已经叫张家给提走了!”敏王妃颔首。
“真是造孽,竟然帮着旁人养了多年的孩子。”荣伯公夫人说着,这泪水就哗啦啦地流了下来,眼底满是恨意,咬牙切齿地道:“若是早知如此,我当日就该叫她偿命!这个扫把星,可总归是走了,只可怜了我的佑哥儿……”
管氏闻言,一直强忍着泪也簌簌而落,她昨日就为了这事儿就撕心裂肺地哭过一场了,她这一生就得了这么个孩儿,却早早儿就没了,她这心里头的怨愤可想而知。
敏王妃见此,心里也难受,她握住了荣伯公夫人的手,低声道:“真是对不住……此事,到底是我们欠了你们……”
当年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柳绫罗根本就保不住命了。
“不,不关你的事儿。这冤有头债有主……我虽人老了,但这心却没盲!”荣伯公夫人本就因为儿子儿媳早逝而难过,再加上孙儿也早早夭折,当时差点儿没死过去,多年来若不是因着跟敏王府的关系,她哪里能饶了柳绫罗。
穆凌落只看着满屋子都在哭,却不明白其中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只抬眼看向了宁德公主,却见她微微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未知。
待得哭了一场后,敏王妃有事与荣伯公夫人说,穆凌落也就与宁德公主往萧雪衣的房里去了,自是去给人看病的。
这是穆凌落第一次看到她的另外一位表哥,这位年不过十七八岁,眉宇如山川迤逦,气度高华,整个人仿似一幅泼墨山水风景画。少年面如冠玉,清俊无双,可他的眼神却时而带着淡淡的阴郁,无端端地让人浑身起寒颤,这两种气质糅合在他身上,极为的复杂却又奇异的相容。
穆凌落见过冷漠清俊如宿梓墨,丰神俊朗如她哥哥,俊雅温柔如楼玉珏等,却倒是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这样儿繁杂的气质,让人想要靠近却无端端地又不敢前行一步。
一江秋色无人问,尽属风标两雪衣。
无端端地看着一身雪衣的萧雪衣,穆凌落竟想到了这样儿一句。
少年本依着床头,手持一本杂记随意翻了翻,他唇色苍白得厉害,脸色浅白似是可以看到他脸上的青色血脉。他见到宁德公主前来,微微地愣了愣,这才把手中的书搁在床头,淡淡扯了扯嘴角:“表嫂,您怎么来了?”
“你本在病重,怎生还看这些书,伤了眼可如何是好?现在你就该好好儿地养伤才是,莫要让你祖母婶子担忧才是。”宁德公主关切地道。
萧雪衣垂着鸦羽般漆黑卷翘的眼睫,面容淡漠,“左右也是好不了的,何必再浪费时间,如此周折呢?倒不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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