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帝扫了眼宿云鹤,并不曾做声。
“我知道,父皇明察秋毫,英明神武,是断断容不得欺瞒和这手足相残的。”穆凌落捧了捧德文帝,但其中的意味却是不言而喻的。
德文帝闻言,扯了扯唇角,目光看向宿云鹤,见得他诚惶诚恐的模样,慢慢地道:“还记得,朕曾经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吗?”
“儿臣,儿臣……”宿云鹤眼神闪烁,咬牙道:“儿臣时刻都不敢忘。”
“那么,如今你还要喊冤么?这罪你认是不认?”德文帝淡淡地问道。
“真不是儿臣做的,父皇,儿臣就是跟天借了胆子也不敢如此,求父皇明鉴啊!”宿云鹤知道,现在如何也是不能认罪的,不然等待他的怕就是死了。
德文帝闭了闭眼,他摊开了手,“许玉,鞭子。”
许玉应了声,连忙取了德文帝的马鞭过来,那是缠着金丝的,以最坚韧的火蚕丝与紫荆所制成,打人时最是疼痛难忍了,而且极其容易皮开肉绽。
“父皇。”宿云鹤一惊。
德文帝结果许玉双手呈上的马鞭,手指抚摸着鞭子,“朕甚少动这马鞭的,你可还记得之前朕用的是什么时候吗?”
“记,记得……”宿云鹤身子颤了颤,“是十年前,您,您打六皇弟……”
十年前,当时宿梓墨已然出了冷宫,随着皇后住在了梧桐宫。但因着他总是寡言少语,他们这些人又都是有些势利眼的,宿云鹤总是觉得皇后霸占了他母妃的后位,经常没少跟大公主几个朝着宿梓墨下绊子。
有一次,他们让摔了一跤的四公主和大公主去告状,说宿梓墨欺负了她。后来,宿梓墨果然就挨了德文帝一顿抽打,说他不尊长姐,不爱幼妹,妄为人子兄弟,而当时用的就是这火蚕紫荆鞭,那会的皮开肉绽,他还记忆犹新,因为那时他很是得意了一阵子。
而宿梓墨整整卧病了半月有余。
后来,德文帝一直都不曾再用过。
只是,却没想到,时隔多年,此刻,他竟然会拿出来。
宿云鹤有些惶然,他总觉得事情似乎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他现在就只盼着,他派去宫里寻助的人,能够快点搬来救兵。
“你记得,那是最好不过了。”德文帝一抖马鞭,发出了尖锐的噼里啪啦声,“那么,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朕什么时候停。”
说着,他骤然一动,马鞭就跟长了眼一样,就朝着宿云鹤劈头盖脸地抽来,有些落在他的身上,有些落在他的手上,有些因为他的乱动,还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德文帝显然没留手,这一下下地抽下来,简直就是道道见血。
宿云鹤素来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等罪,当下就被抽得满地打滚,以往什么贵气的形象都没了,只滚得满身灰尘,口中句句求饶。
穆凌落看着,倒是不觉得解气,更不会觉得有任何的可怜。宿云鹤的今天,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她不会让德文帝这么轻松地饶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