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还有许玉低声的惊呼。
“皇上,您醒了,这……”许玉惊讶地望着帕子上的嫣红血迹。
虽然他知道站在帷幕外的宿心临是看不到的,但是他却还是压低了嗓音。
德文帝只觉得喉咙发痒得厉害,他咽下了喉咙里涌上来的血腥味,把帕子塞给了许玉,冷声道:“你可真是个逆子!不过,你也的确是唯一一个能够走到这个地方的人。你的胆子很大,动作也出乎朕预料的快,你行动力很强,是个可造之材。不得不说,你的确甩了老三几条街,难怪老三能够被你逼到去死的地步。”
“父皇说哪儿话,儿臣这也是跟您学地。再说了,送了三皇兄去死的,不正是父皇您么?”宿心临汹涌澎湃的心绪被压下来后,整个人倒是清明了许多,“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但这句话,摊在咱们皇家,倒是一句笑话。”
这分明是骂德文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虽然德文帝和国师倾染都没什么表情,倒是许玉惊到了。
至少这么多年,从来没人敢这样对德文帝。
德文帝也不至于被宿心临气到,他抬手,以袖口掩住了透着铁锈腥味地唇角,“这不是很正常么?许玉,把帘子打起来吧!”
德文帝说得简短,但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最是无情帝王家,虎毒不食子也好,孝顺纯良也罢,本来就只是个笑话。
“是。”许玉垂头上前把帘子打了起来,顿时德文帝便也暴露在了宿心临的视野里。
德文帝身上穿着明黄色的寝衣,斜斜地依在龙床上,却自有一股非凡气度。
“果然不愧是父皇,哪怕是到了如今,也依旧气定神闲,从容冷静。”宿心临冷笑,“倒是可怜了方才的那些嫔妃们了。”
德文帝也不在意宿心临此刻的冷言冷语,“你很聪明,也很懂得审视夺度。只是,可惜了。”
“父皇,还是别说那么多多余的话了,哪怕是有国师,您这身子骨怕是也难以撑下去了吧!”宿心临的目光落在德文帝灰败的脸色上,那很诚实地反应了德文帝此刻的状况。显然,德文帝也并非真的是装病!“您还是把退位诏书给儿臣吧,也算是全了咱们的父子情分,不要让儿臣动用其他的手段,到时未免就太过难看了。”
德文帝闻言,忍不住地低低笑了起来,“你这倒是提醒了朕。不过,进了这里,你以为,你真的能够得到你想要地?御林军,禁卫?你忘了,这是谁给你的权力?你是很有能耐,比之其他几个,你倒是最令朕刮目相看的。但是,同样的,朕能给你什么,朕也能一点不少地收回来。”
到了如今,已经很明确了。
但是,宿心临却是连脸色都不曾变,“是的,我的一切,可不是您给予的么?所以,从头到尾,您都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