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的是沈夫人身边头号心腹婆子,李嬷嬷。
李嬷嬷跨进院门,看见一个姿容绝色的高挑少年站在院子里,差点吓了一大跳。
不是说这是十三奶奶住的院子,怎么会有男人?
待定睛一看,就认出少年正是十三奶奶时,眼中虽有诧异,却很快反应过来,立即屈身拜倒,神态、语气都无比的恭敬。
“十三奶奶,老奴奉夫人之命,请十三奶奶回府一聚。”
容淑蓝垂眸盯着李嬷嬷看了一眼,淡然道:“你起来吧。我还有事,等改日得空了,我会去给夫人请安的。”
李嬷嬷听了容淑蓝这话,心里就隆隆地打起了鼓。
容氏知道她说这话代表什么意思吗?
如果这话传回夫人耳朵里,夫人随随便便就能治她一个不敬婆母、忤逆不孝的罪名!
儿媳不敬婆母、忤逆婆母,沈家可以直接休掉她!
就算容氏身份尊贵,沈家不能直接休了她,但是得罪了当家夫人,日后容氏在府里,哪里还有舒服日子过?
看来容氏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却没有长多少脑子。
李嬷嬷虽然在心里暗骂容淑蓝没脑子,对她各种鄙视各种不屑,面上却万分恭敬地说道:“十三奶奶,明日就是中秋佳节,祖宅要设家宴。
十三奶奶在出席家宴之前,最好先回府给夫人请个安。
老奴记得,您还是第一次回祖宅吧?祖宅许多同宗的夫人奶奶小姐们您还不认识,先回去跟大家打个招呼也好。”
李嬷嬷这话说得客气,容淑蓝的脾气就发不出来。
但她哪有闲工夫找一群对自己有意见的女人嫌嗑牙?
容淑蓝蹙眉道:“明天我不一定有空去吃饭。你替我向夫人问个安,告声罪。等我忙完这几日,一定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容淑蓝这番话,完全是在敷衍。
李嬷嬷再好的涵养也绷不住脸上微微变色。
她沉着脸,语气不复方才的和煦,语调略显僵硬道:“十三奶奶,您莫忘记了,下月初九,就是沈氏大祭。大祭后,会发生什么,想必不用老奴告诉您吧?”
容淑蓝对上李嬷嬷表面恭敬,实则暗藏威胁的眸光,冷笑一声。
大祭后会发生什么?不就是沈均善要称帝,沈夫人要贵为皇后了嘛!
她压根不打算回到沈家,沈氏就算当了皇后又与她何干?
想到这里,容淑蓝的脑海中忽然划过了一线亮光。
她终于明白沈瀚这厮为何要随自己西下颍州,不,应该说,她这一趟西行,完全是被那厮设计的!
原来,沈均善计划在九月九大祭后称帝!
容淑蓝对这件事兴趣不大,当即不客气地送客。
“李嬷嬷,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招待你了,慢走不送。谷雨,帮我送送李嬷嬷——”
“是,小姐!”谷雨脆生生答应了,转身面对李嬷嬷笑吟吟道:“李嬷嬷,请——”
李嬷嬷老脸涨得通红,眸中怒光闪烁,却被她忍住了。只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甚至都忘记了提五色鹿的事情。
李嬷嬷不是张嬷嬷,转身刚走出院子,就清醒过来了。眼里露出了疑惑和不解。
容氏虽然跋扈,却不是没脑子的人。她为何要如此不留余地与夫人对着干……难道是为了独占五色鹿?不对,不对……
李嬷嬷完全没想过容淑蓝一心想摆脱沈家,又怎能猜透她的心思?皱着眉头一路思索着回到沈氏祖宅。
沈夫人看见李嬷嬷只身回来,眼里的怒火几乎压不住了。
“怎么,容氏不愿来见我这个老婆子?”
李嬷嬷讪笑一声,连忙说道:“哪能呢!十三奶奶比较忙……”
李嬷嬷简简单单一句话,却令沈夫人怒火大炽,把手里捧着的前朝五子拜寿的茶碗用力往地上一贯,那价值连城的茶碗立即应声而碎。
沈夫人砸了一个茶碗,仍不解气,扬声道:“去请田嬷嬷来!”
田氏是沈夫人的乳母,已经年逾六旬,早在多年前就出府荣养,带着子孙回到颍州老家。
三月初,沈夫人回到颍州祖宅,想起多年不见的乳母,召了她入府一叙,才知道田氏的独子在去年就因病故去了。
沈夫人怜乳母一把年纪了还要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不但给田氏的儿孙们都安排了活计,还把田氏接回了府里长住。
田氏出行,阵仗就大了。带足四个丫鬟,八个粗实婆子,一行十余人浩浩荡荡朝别院而去。
主院这么大张旗鼓地一折腾,十三奶奶容氏回到了颍州,且沈夫人亲自派了乳母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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