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时端起菓子也不理惊愕的卫君孺,沿着小径走回那个给他留下无数美好回忆的地方,那几是家的感觉。
其实这十几天不愿相见心里早已想到要死,此时脚步不自觉的更快几分。
一阵风吹过,把正在打瞌睡的小侍女给吹醒,看清走过去的身影,小侍女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是君侯,君侯回来了!”
阳信公主拎起裙角急匆匆的走出房间,迎面看见那魂牵梦绕的身影,年轻的小妇人微微一愣霎那间眼泪夺眶而出:“君子是你吗?君子终于肯回来与妾相见了吗?”
曹时快步走上前轻轻搂住她的柳腰,察觉到她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回一缩,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带着无限怜爱的目光望过去,轻吻脸颊舔舐掉她流下的两行清泪。
怀中的小姑娘才刚刚变成妇人,长发挽成他最喜欢的垂云髻,脸上略施粉黛娇弱不堪,让他看着又心疼又爱怜。
“让细君受苦了。”
“君侯能原谅妾太恣意,妾就满足了。”阳信公主忍不住泪水涟涟,原本她不会这么脆弱不堪,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姑姑刘嫖会拉下脸恶毒的辱骂她,丝毫不顾及亲情和皇家体面,对于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小公主,不亚于信心的严重摧残,回到家里忍不住和夫婿吵一架把丈夫气走,这几天后悔的死去活来的,才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曹时咬牙切齿的说道:“刘嫖那个死婆娘竟敢欺负你,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我会让她家破人亡的!。”
阳信公主抬起素手按在他的唇上,摇头说道:“姑姑说话难听,妾是晚辈也不敢和姑姑争辩,妾更不想让君侯感到为难,更何况妾身为曹家妇,生与君子同衾,死与君子同穴,岂能因为自己受气就伤了君子心,这不是夫妇人伦之道,所以妾错了。”
看着阳信公主瘦了一圈的病弱模样,又如此贤惠的摆出一心一意做他好夫人,曹时心里百感交集:“婠儿是我的好夫人,我们将来要白首偕老不相离,怎容得那可恶的刘嫖来指手画脚,陈家和窦家你们等着,咱们来日方长走着瞧!”
眼看着这对良人重归归于好,卫君孺悄悄松了一口气,瞟见夏玉曼联羡慕的望着两道身影消失在帷幕里,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夏玉姐姐,我比你领先一步了。”
未央宫大殿内,群臣正身坐直,面无表情犹如雕像。
“胡闹!”
未央宫里天子愤怒地低喝声传来:“告诉平阳侯曹时,朕不准他离京返回封地,就给朕老老实实的呆在京师不要想去任何地方。”
丞相卫绾如泥胎木塑,御史大夫直不疑面无表情,侍中与侍御史俯首帖耳不发一言,熟悉天子脾性的人仍在耐心等待下一步具体安排。
天子气头过去,心里很清楚女儿女婿生气的缘由所在,馆陶长公主背地里狠狠黑了阳信公主一把,使用的是**中非常普遍的手法,当初高皇帝病逝不久,吕后就用类似手段讽刺过戚夫人许多次,几次让戚夫人精神失常才抓住机会办她个不敬罪,罚到永巷里舂米赎罪,才有了著名的《舂米歌》。
“那是朕的皇姐,朕能怎么办?”
馆陶长公主是窦太后最疼爱的女儿,她要欺负天子的女儿还不是轻而易举,即便天子也不能为这点事情与馆陶长公主撕破脸,冷静下来又沉吟道:“卫绾你来说,这造纸术到底怎么样?真的有京师中传闻的那样重要?”
卫绾稽首道:“臣听闻三代以前,上古先民结绳记事,有贤人仓颉造字,诸夏兴盛至今已有两千余载,自汉兴以来开疆扩土人丁繁衍,先秦故简之用已经不堪驱使,官吏们每个月积累的简牍足有几尺高,即使日夜忙碌也无法将所有政务处理完,造纸术出则大不相同,一纸可书千言,一卷可藏百篇,往来交互其便利百倍于前,臣以为造纸术百利而无一害。”
政务上的优势被丞相剖析的一清二楚,天子熟读史书知道秦始皇勤政的典故,每天阅读数百斤简牍,他也曾经尝试过很快就放弃了。
“直不疑你接着说。”
“臣以为陛下掌教化,导万民以向善,须得有造纸术相辅相成,朝廷政令一纸传天下,万民可知天子仁德而不至被奸佞遮蔽,留书于后世歌颂汉家仁孝之道,传承上古三代的遗风,”
天子不太满意,左右打量见侍中们唯恐被点名相询的模样就很生气,无意中瞟见一道不起眼的身影就点道:“赵禹,你且说说还有什么好处。”
赵禹板着脸认真地行下大礼,说道:“据臣所的先贤以文载道教化世人,造纸术兴则万民亦兴,待造纸术传遍天下,不出二十年关中万民可识字,五十年内天下都能诵读黄老申韩的著作,识字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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