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冬去春来冰雪融化,长安的早春并没有想象中的严寒,仿佛一夜之间西北风如退潮般一扫而空,温暖湿润的东南风顺着宽阔的平原吹入关中大地,雀鸟高飞欢快的叫着,辛勤的农人早早的开始耕作准备。
在入春前,南庄的乡民迎来几十户河东住户,他们是平阳侯府从侯国里招来的佃户,几个小丫头梳着两个小发髻一口的河东腔特别有意思,开年没多久侯府里事务繁忙,甘父就主动辞去里正的职务,又主动让贤给原有者郑通。
郑通这些日子忙里忙外操持扩建庄子的事,原本南庄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这不到半年多出上百号人让里墙就有些捉襟见肘,现在又多出河东的几十户新居民,原有的庄子和防护设施已经不够安排了,郑通就忙着拆土墙建房屋,尽量赶在春耕前把一切准备妥当。
郑通忙了一会儿看看时辰,皱眉说道:“甘延逯这小子跑哪去了?放马这么会儿也该回来了。”
“不会是跑到里正院子里私会姑娘了吧?”
郑通牛眼瞪圆骂道:“许癞头,少在老子面前乱嚼舌根,小心我罚你去夯土垒墙。”
许季吓的连连作揖求饶,村里的老少爷们笑骂许癞头无囊软蛋,他也毫不在意反而得意洋洋的炫耀当年服兵役因为不合格,被编入北军的辎重兵里混了一年多的光荣经历。
虽然嘴上没说,但是郑通心里也一直在嘀咕这匈奴小子办事不靠谱,甘延逯这些日子一有空就往郑通家的院子里钻,几次被郑通撞到不以为耻反而作揖叫外舅(岳父),差点把郑通的鼻子给气歪了。
女儿的婚约是甘父找共喜保的媒,背后也是得到侯府的默许,这么大的面子郑家人也没有什么不满意就顺利的定下来,才定下来没几个月,甘延逯就往郑家跑个没完,他爹甘父也是一脸的无所谓,匈奴的习俗里男女之事开放的很,订婚约就和夫妻是没有区别的,搞的郑家上下头疼不已。
正想事的这会儿功夫,十几骑从庄头奔行进来,马上无鞍座也没佩戴马嚼子,就骑着一匹光板战马薅着鬃毛骑行,十几个年轻的骑士身手了得,翻身跃下放任骏马自行奔入村角的马厩,跳下来的人跳入大坑里跟着村民挖房屋的地基。
下马的头人正是甘延逯,只见他被骂了一通也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说道:“刚才我去了侯府,君侯叫我通知里正一声,咱们庄的水渠暂时不挖了。”
“匈奴娃子刚才说啥?你说咱们庄的水渠不挖了?这怎么行!我得去侯府里问问去。”挑土的王老头顿时急了,扯上十几个正在干活的汉子就要走。
水渠是一个村子里最大的事,没有水庄稼就没法浇灌,扛着挑子去别人家的水渠挑水还要被人甩脸色,若是碰上旱灾大伙都缺水就要械斗,老人们整日惦记着挖一条直通渭河的大渠,将来就不用一挑挑的水浇地了。
甘延逯大嚷道:“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汉子们被拦下来,气呼呼地说道:“我说你这娃子说话能别大喘气吗?有话赶紧说了。”
“君侯还说不挖水渠,要建水车和水排道,年前让大伙准备的竹子要用上。”
郑通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在渭河边看到的庞然大物,在湍急的河水里缓缓转动着带动一个磨房不停的研磨米麦豆子等粮食,当时君侯就说要多建几座用来惠及百姓,如此庞大的东西具体有多大用处没人知道。
从十一月冬季最寒冷的时候起,曹时领着府里的家吏穿梭在田间地头,2300顷毗邻渭河的上田可不是个小数目,原本毫不相关的几块地联成一体,首先要把道路阡陌重新规划,位置不合适的村庄要改造或迁徙,缺少丁户和劳动力的要从河东补充,一通杂事忙下来已经快到春耕的时节。
“君侯,您给的1亿钱动迁款被花掉了大半,新建的村庄消耗大量的水泥急需补充。”
“1亿钱建造款也即将见底,今年准备的谋划还有一多半没完成,我们也需要不少水泥,还要青砖。”
“鲁不害申请的2000万钱研究资金被花光了,又向君侯再次申请1000万钱用于制铁研究,他还从我们这要走不少水泥去加固炼铁炉。”
“君侯给的3100金到长安市面上收来3亿多荚钱,侯府特意开辟几个仓库储存这些劣钱,我们也想要点水泥多建几个仓库。”
这几天开会的情形都差不多,一帮人围着他伸手拐弯抹角的要水泥,曹时被烦得不行说道:“水泥是给你们试试效果,剩下的全部拉到少府里做实验了。”
家吏们很是失望,当初水泥从窑里拉出来的时候,不少人嘲笑这棕褐色的粉末没点用,结果水泥搭配青砖造出来的房子甚至要比积年累月制作的夯土墙还要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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