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曹时惊愕的发现自己被群起围攻,攻击他的还是曾经一个战壕里的盟友,以及经常交流的同僚,心里的郁闷和恼火可想而知。
殿中气氛沉滞,太子面色阴沉如水,眉宇间拧成一个“川”字,如今长安城内无人不知他与曹时的关系,眼瞅者心腹肱骨之臣被群臣围攻,刘彻的心头忍不住怒火大炽。
刘彻本来是很高兴姊夫又得罪不少人,但是太子并不喜欢百官公卿打过曹时的脸,再抡起袖子打自己的脸,上次百官公卿不给他面子的旧账还没算,今天这帮不开眼的官僚又来砸场子,明里是斥骂曹时年轻冲动做事不考虑后果,暗地里是在打太子刘彻的脸,就在刚才他还表态支持曹时。
这不叫打脸,这世间就没有能叫打脸的了。
刘彻眯着双眼杀气腾腾地说道:“少府做的好做的对!吾支持少府的建议,曹时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我到要看看是哪些人要从中作梗的。”
百官公卿面色一变,万万没料到太子选择正面和百官发生直接冲突,得罪曹时一个人的代价还可以接受,再加上惹怒太子就非常不划算,可是百官公卿们此刻不能再退缩,明知不可为也要顶下去。
丞相卫绾当仁不让站出来:“殿下息怒,少府的想法虽好,但是许多时候好的愿望不见得能收获好的结果,此事值得仔细斟酌。”
太子怒视自己的老师,卫绾也毫不犹豫的回以颜色,他是百官之首要维护相权神圣不可侵犯,哪怕面对亲手提拔他的天子也绝不屈服,皇权与相权的斗争从汉初一直持续到眼下没有丝毫停歇,遏制皇帝胡乱干政是每个丞相的首要职责。
“太子殿下明鉴,陵邑制度运行六十年情况良好,臣以为变更太祖高皇帝的祖制略显草率,少府应该也有类似的想法。”直不疑见势不妙赶快和稀泥,他可不想让今天的朝会变成太子和丞相的战场。
直不疑一个劲向曹时打眼色,暗示他台阶给你准备好,你过来说几句话赶快把不好的苗头掐住,他的暗示曹时看的很清楚,直不疑是个值得深交的谦谦君子,但不代表他很乐意站出来承认自己是怂包,此事传出去他将来还怎么管理属僚,怎么去面对功勋列侯们的期望。
曹时选择无视他的好意,径自说道:“太子殿下请听臣一言,臣家中有两位先父时代的旧友,一人叫袁种,一人叫田仁,二人原本分别在北地和东海为官吏,只因两地豪民蜂起非法占田甚多,以至于二千石不敢轻易下手,人人担心自己会变成郅都那样的恶人,两人有意对豪民动手却被同僚劝住,在当地呆不下去就辞官到臣府中闲居,北地与东海两郡远隔千里,境遇却有着惊人的相似,可想而知天下各郡的豪民丧心病狂到何等地步,若不制止后果不堪设想啊!”
“少府!你所说的这二人莫非是袁盎之侄,田叔之子?”卫绾惊讶道。
“袁种我认识呀!此子年纪不大却非常聪慧,不仅有智谋,还有治世之才,成就不会比袁盎差,他怎么会辞官不做了呢?”
“我与田仁有过几面之缘,此人做郎官近十年,在郎卫里名声很大,不少人见过他都说田仁将来可以做二千石高官,没想到他还只是北地郡的一个小县令。”
“田叔在鲁国为国相,才二年就把鲁国治理的井井有条,鲁王待田叔如师长,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大意,田叔的几个儿子都是为人方正仁厚的君子,这个田仁我不认识,但是想来是不会差的。”
舆论风向顿时变了,本来还想煽风点火的百官全部偃旗息鼓,袁盎在朝野之间是名声非常响亮的人物,间接导致权倾一方的梁王刘武郁闷而死,更是近几年里数得上号的政治事件,如今朝中不少人曾与袁盎是知交故友,心里还念着袁盎当年的好。
田叔年过八旬黄土埋到下巴的老人,经历过楚汉战争到大汉开国,见过赵王张耳,侍奉过张敖,见识过萧何、曹参、陈平的治国术,整个帝国开国之初风云激荡时代的见证者,当初为梁王刘武处理刺杀袁盎事件的收尾而得到皇家的敬重,在朝野中威望也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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