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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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雪捧着手机，眼前很多店铺，刚刚觉得明亮美好到处闪亮亮的大厅，此刻觉得一下子黯淡下去。

    谁都不要越界……

    她在他的心外，不得越界，他的心里，留着的人，永远是凌楠。

    只可能是凌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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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她的余地和空间。

    就算是他会温柔，就算他会照顾她，就算他给她指明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就算他对她与对寻常人不同，可是不代表，她可以越界。

    在他的心里，有很多条界限，没有人能够跨过他划的鸿沟，只允许别人在他的规则之下行事。

    他会温柔的说她像一株向日葵，会带她买东西，会对她微笑，可，她在外面，不是心爱的妻子，更像是宠物，可以宠，不是爱……

    抬头的时候，眼底有些模糊，模糊的看见面前有人站着，衣冠楚楚，浅灰色的西装裤，白色的衬衫，眼底似乎有很多很多话埋藏着……

    ***

    车子飞驰在路上，飞快的冲到医院。

    已经是最快的速度，有些疯了样的速度。

    章东远大步的上楼，过去问了护士，大步的往病房里过去，站在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窗，看见里面脸色惨白的人儿，忽然步子就顿下来。

    比想象中要好得多，凌楠靠坐在病床上，床头开着一盏小灯，正在看书。

    不知道看了什么，眼泪不住的往下落，在灯光底下，看得见她的眼泪划出一道痕迹，亮的明显，往下面滑，身边放着纸抽，看的难过的厉害，眉头都有些皱着……

    她从以前就是这样，看书总是哭。

    还好，还好没事……

    章东远进门去，门“吱呀”一声开了。

    凌楠抬头，看见他，伸手去抹了眼泪，坐直起来，说：“你来了……”

    章东远过来，凌楠看着他，眼泪眨了眨，又往下落，最后说：“我看的书好可怜，看的太难过了，哭了，你别笑话我，我不是因为看见你，你不是不想见我，我以为你不会来。”

    章东远伸手去拿那本书，看一眼，是一本哲学书，真是没什么好哭的空间。

    凌楠解释：“是很深刻的哲学小说，小王子和玫瑰花的故事，小王子最爱的玫瑰花，后来离开了，在走过很多地方之后，小王子终于知道，这世上只有一朵他最初爱上的玫瑰花是独一无二，可是还是分开了，永远分开，最后小王子给玫瑰花施肥，照顾好，叮嘱她很多事情，可还是离开，他永远不知道，玫瑰花要的只有他，只要没了他，就无法存活。”

    章东远却好像没听见她这一段话一样的，只说：“我永远会来见你。”

    凌楠看着他，所有的话都压着，就再也说不出。

    有些人的一句话，就能让你再说不出话，因为爱情，或者别的什么，总而言之，就算是匍匐在对方的面前，依然觉得不足够。

    “以后不要这样，不像你了。”章东远在床边坐下，又说。

    “我只是想见你，你不接电话，我就去你公司等，没想生离死别，那不是我。”凌楠开口，脊背挺的有些直，认认真真。

    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说：“我也没想到竟然晕倒了。”

    是医院的电话打过来，说收了一个病人，念着章东远三个字，手机里最近通话也是章东远，院方负责联络急救室伤者家属的人看见以为是个负心汉的故事，打电话过来也很是生硬，说：“是章东远吗？认识凌楠吗？别说你不认识！她现在晕倒了，叫你名字，你这个混蛋男人，最好赶快过来市医院！”

    挺跟女人同仇敌忾的架势。

    “为什么你可以见所有人而不能见我？你是不是不敢见我？怕见了我就没办法遵守你对婚姻的承诺？你爱杜雪吗？”凌楠看他，一口气问说。

    章东远的眉头微微的皱一下，只说：“你好好养病。”

    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他总是拒绝的很彻底。

    类似小孩子的那种任性，没有人管得了他。

    凌楠看他，屈服下来，最后岔开话题：“我好饿，你能给我买点吃的来吗？带着我出去也行，我只是低血糖，好饿。”

    章东远看她，点点头：“我去买来给你，吃什么？”

    凌楠从床上翻身下来：“我跟你一起去，张记的馄饨，你带来就没法吃了，跟我一起去吃宵夜好不好？”

    ***

    “章太太，我已经到了停车场

    ，您在哪里？”司机声音从手机对面传过来。

    杜雪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你回去吧，我再逛一会儿，然后自己回去。”

    “这不好吧？我在停车场等您，您逛完了再下来就可以，您……”司机小王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杜雪按断了手机，放着在桌子上面，奶茶端上来，正宗的英式奶茶，红茶茶壶瓷白的一套，小奶壶也都精致可爱，糖块也放在白瓷的小杯子里面，摆上来，真觉得好看。

    对面的林岩川只要了一杯咖啡，看她的模样，伸手给她调了奶茶，茶放的很少，奶很足，糖只要一块。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着我？”杜雪问一句。

    林岩川问：“说我是碰巧遇到，你也不会信的，杜雪，我和董绮萱打算分开了。”

    杜雪听见，搅奶茶的手停了一下，挺意外的一件事。

    当初章洪涛把林岩川认回章家，很大程度上依靠了董家的势力才让几个儿子无话可说，现在林岩川怎么舍得跟董绮萱分开？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之前说婚礼都在准备，何况董绮萱早已经把结婚的事情说的人尽皆知，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住在章家。

    “跟我没有关系，是你的事。”杜雪说，颇为冷淡。

    “我知道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可我还是想跟你说，不知道为什么，想让你知道，好像是能给自己加一点重量一样的，就是这样。如果有一天章东远跟你分开……”林岩川说话到一半，就被打断。

    是杜雪开口：“不可能分开！”

    林岩川看她一眼：“杜雪，你总相信两个人在一起就不会分开，以前你信我，我也都离开了，现在你信一个不值得相信的章东远，又怎么能靠得住？他之所以娶你，都是为了气我，他对这一切清清楚楚，可是故意气我，也故意给爸看。”

    杜雪低头喝一口奶茶，心里知道是有可能，可是不愿意想。

    “杜雪，我总想着，让你知道，你会说点什么。你说你为了钱跟章东远在一起，那现在呢？你不缺钱了，你是卫家的女儿，你……”林岩川又说。

    杜雪看他，以前看他，觉得他眼底都是光亮，再往前哪怕是一个月以前，他抱住她，她的心口都痛的好像是要绞碎了，可是此刻看，怎么就有一种旁观者的感觉。

    好像是梦境，只有梦境里才会有的这样的感觉……

    林岩川，又回来了的感觉……

    林岩川还是一样的好看，眉目清朗，淡淡的模样。

    “我没有那么了不起，我也不是女强人，我只想要一个人跟我在一起，安安稳稳，时间平静的过去，到我们都老了，也这样过去，有个孩子，或者两个，一男一女，可能我先死了，死在他前面，这样最好，不用大富大贵，只要他能跟我在一起，不扔下我，这样就够了……”杜雪声音不大，缓缓的一字字的说。

    “你离开我的时候，我觉得是世界末日，妈妈离开我的时候，我一样不知道怎么办，章东远在我身边，我不想他也放开我，就是这样简单，现在挺好的，我没有雄心壮志，只想简单一点。”

    林岩川打断她：“是因为我曾经放开过你，所以你就再不给我机会？”

    他所能想象的理由，就是这样，因为有过一次前科，所以不给机会，哪怕当初在一起多幸福多开心，也绝对不会。

    杜雪摇头：“不是，是我怕了，一次就够我难过，不想再有第二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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