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题

门口的地方，一眼就看见门里的情况，两个高大的男人，其中一个抓着一个小女孩，另外一个手里拿枪，王慧欣年纪本来就大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跌坐在一边，扶着墙勉强的站立。

    枪声响起来，混乱不知道是谁先开枪，抓着小女孩的男人应声倒地，小女孩摔在地上，就在王慧欣脚边不远的地方，另外一个男人举起枪，王慧欣看着小女孩哭的脸孔，扑过去想要抱住，身上只觉得一麻，有人从外面进来，冒着危险大步过来，护住小女孩，一把抱着，紧紧不放，又有枪响，混乱成一团。

    等到枪声结束，一切都好像径直。

    血一滴滴的落下来，章东远顾不上看自己，拉了思思起来，思思连哭都不能，手臂的地方满都是鲜红的血液，扯开衣袖看，手臂上被子弹打到，留下一个弹孔，章东远急忙的抱了思思起来，外面有人接过思思，医护员也飞快的赶到。

    “思思，爹地在这里！别怕，没事！”章东远竭力的安慰思思，

    追着医护员出去，王慧欣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不能，伸手摸了一下后腰麻木的地方，满手是血。

    林岩川冲进来，抱了王慧欣：“叫医生！这里还有人中枪！叫医生！”

    章炎彬从门口进来，看着面前的一幕，满脸冰冷，林岩川抬头，章炎彬看着他开口：“你也有人性？”

    林岩川瞪视着章炎彬，章炎彬挥手从后面叫了人过来，抬了王慧欣出去。

    ***

    医院走廊。

    杜雪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里还在手术，章东远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面，看见杜雪站起来，低声：“没事了，思思是皮外伤，我问过医生，取出弹片就可以。”

    杜雪瞪着他，仿佛是不敢相信，一字一句：“你带人冲进去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不能等撤诉？林岩川跟我说他是愿意放了思思的！你冲进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思思怎么样？她伤了胳膊你说没事，如果她出事了怎么办？她是你女儿！是你女儿！”

    “我们早都盯上，那时候是最好的时机，林岩川如果不放人，如果要你去换呢？现在都没事了……我答应过你要带思思回来……”章东远解释。

    杜雪看着章东远身上大片的血迹，一想到这些都是思思的，她就不能接受。

    “你太自私了，你跟我说你会撤诉，你说思思最重要，我甚至还感谢你，谢谢你为了我和思思放弃那么多，可事实是明天就开庭，你根本没有撤诉的意思！你只是骗我！你觉得没事了，可你知道吗？王阿姨死了，她是无辜的，思思也差一点就出事，你用思思的命去赌你的万峰，你根本就放不下！”杜雪冷冷的指责。

    那种情况之下，一切都是未知数，而章东远用思思的命去赌万峰，她完全不能接受。

    章东远想要再说什么，那边手术室的门一下子开了，思思被推着出来，杜雪急忙的扑过去，医生拦开一点：“病人还在麻醉，已经没有大碍，胳膊里的弹头取出来了，还是到病房再说。”

    杜雪追着思思的病床往病房过去，满脸都是急切，根本没空看章东远一眼，章东远跟着过去，被杜雪拦着在外面。

    已经没事了就好……

    章念心拎着小包从走廊尽头快步的跑来，急切的问：“思思呢？”

    “已经到病房，没事了。”章东远回答。

    章念心立刻要过去，才一转身，看见章东远白色的衬衫领子上面有红色印过来的样子，伸手一摸，黑色外套竟然已经湿透了，急忙叫：“二哥你怎么回事！”又跑去叫护士，有人过来剪开衣服给章东远处理，酒精撒上去，护士皱眉：“肿的厉害，也去做个检查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章念心又想去看小侄女，又得照看二哥，几乎是急了：“二哥，你怎么就不好好照顾自己，你是什么人？又不是行伍出身的，养尊处优顶多就是打个壁球运动一下，怎么就往那种地方跑！”

    章东远苦笑，只要是一个父亲，在那种时候就不可能不冲出去保护自己的女儿。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自己的女儿更重要，杜雪说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问一句：“官司撤诉了吗？”

    章念心点头：“撤了，我处理的。”

    章东远大概想得到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大哥一直是一个有安排一切井然有序的人，如果问过他，他一定是不会同意的，现在杜雪误会了，找机会解释清楚也就没事。

    ***

    思思脸上脏兮兮的，杜雪看的落泪，一遍又一遍的拿了毛巾去擦，思思胳膊上包的很大，医生说问题不大没有伤到骨头，可是会留下疤痕。

    只要身体没事就好……

    杜雪坐在床边一边擦拭思思一边想，只要没事就好。

    自己这个母亲真的没有多少负责的地方，实在是太难过，再想到章东远，她跟他度过那么多，她真是觉得寒心，哪怕他是早有安排也一样让人觉得冰冷，冷的彻骨。

    外面有人开门进来，她以为是章东远，低声斥一句：“出去！”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杜雪。”

    杜雪才回头，是章炎彬，章炎彬进来，看着病床上还睡着的思思：“我来看看小侄女。”

    杜雪不说话

    ，章炎彬又说：“东远失血过多，在隔壁病房。”

    “给郭雯雯打电话了吗？思思是她弄丢的，她一定很自责，打给她告诉她一声这边没事了。”章炎彬看着床上思思的小脸，说道。

    竟然提到了郭雯雯？而且用这样平静的声调。

    杜雪一下子站起来，盯着章炎彬，平常她都觉得章炎彬有种不怒自威的可怕，从来不敢抵触的，可现在这一刻她真是听不下去：“你现在这样的姿态是关心郭雯雯？过去四年你对她不闻不问，你骗她跟你去的香港，又是你扔下她一个人，她身败名裂也都是因为你，你提起她的名字怎么能这么轻松！她连看见章东远都会难过，她用了四年才走出来，你一转身就回B市，过这么轻松的生活！”

    “我是为了她好。”章炎彬眉头微微的挑，说的很平静。

    杜雪似乎没有见过他不平静的时候，章炎彬一直都是一样的脸孔，一样的眉目，似乎把所有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为了她好就该给她幸福，给她她想要的东西！你欠她一个交代！”杜雪厉声。

    章炎彬反问一句：“她现在不幸福吗？如果我出现，是给她一个交代还是去重新打破她的生活？”

    杜雪一下子沉默，如果这个时候章炎彬出现在郭雯雯面前，她不知道会怎么样，她宁愿章炎彬永远不出现，哪怕是郭雯雯难过，她也不愿意看见章炎彬回去，潘辰见和郭雯雯本来就要结婚了的。

    “伤口总会愈合，时间会证明一切。”章炎彬在这里再也待不下去，转身要往外走。

    “你实在太自私！你的冷静比刀子还更可怕。”杜雪愤愤不平。

    章炎彬大步的出门，房门关上，好像一下子截断了他的心一样的，一切戛然而止。

    所谓的平静，是因为可以掩盖，章炎彬的手在袖下微微的握紧，也可能杜雪说的对，他太自私。

    ***

    “怎么又发烧，这烧还压不压得下去？继续挂消炎针。”医生吩咐，护士过去挂吊瓶。

    杜雪路过隔壁病房的时候看见好几个医生和护士都凑着在一起，似乎是有些棘手的样子，每个人眉头都皱着不好看。

    想到昨天章炎彬说的，隔壁病房就是章东远，杜雪心头一跳，可是又狠了心，今天白天还看见章东远了，好好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面，能出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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