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了,若她要留只能舍掉孩子,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事。
“拔拔去哪了?”贝贝忽然问,也戳进了怀瑾的心窝。
看着俩孩子天真烂漫的小脸,怎忍心告诉他们,没有拔拔了。
最后看了一眼平静的宫门,怀瑾终于彻底下定决心,抱起贝贝,“走吧。”
肖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抱起宝宝,包子背着几个包袱跟上,劈风也摇着尾巴乖乖跟在身后。
这一次,不会再走半个时辰也到不了了,反而快得像是赶去救人一样。
站在宫门前,怀瑾停下脚步,最后回头望一眼这座繁华的皇宫。
曾经,拼了命的想离开,而今,却拼了命也没法留。
只要走出这里,便是真正的海阔天空了,可却已不是她想要的海阔天空。
没有他,她的海阔天空已没有意义。
在回来之前,她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失望的准备,可以潇洒的离去,原来,她潇洒不了。
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在落泪以前,转身,带着孩子挺直背脊,决然地走向宫门。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贴耳对守卫说了什么,那守卫立即如临大敌般,挥手,“快!快!关宫门!”
这是,又宫变?
怀瑾立即抱紧贝贝,与肖媛她们紧紧站在一块,做好随时保护孩子的准备。
“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雷鸣般的行礼声响彻云霄,怀瑾身子一僵,看到宫门口的守卫齐刷刷跪地。
他来了,就在身后走来,欣喜的同时又心痛。
四周静得好像一根针掉下都听得见,所以,她听得见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站住!”她出声喊。
脚步果真停了,不远,五步左右的距离。
肖媛把宝宝塞给包子,然后又从怀瑾手里抢似地抱走贝贝,闪边。
怀里少了贝贝,怀瑾紧张地捏衣角,看向在她面前转悠的劈风,终于有了开口的理由。
“我回来的时候就答应过劈风,去哪都不会抛下它了,所以,你如果是来要回劈风的话,对不起,我不答应。”
所有人都看到皇太孙素来清冷无波的脸此刻阴沉得吓人,在这句话之后更可怕了。
怀瑾没听到他回话,想回头又不敢,怕这一回头就
再也硬不下心离开了。
“两年前,因为不得已的理由急着离开,没能跟你说一声,你现在来了也好,就当是道别了。”她故作潇洒的笑道,昂着头,泪盈于睫,却强撑着不让它落下。
她不能说那个理由,但她希望他能够知道,她当年不是为了自由离他而去的。
“转过身来。”清冷好听的嗓音终于响起。
她摇头,“你该知道我的选择了,就让我们这样离开吧。”
“我要你转过身来!”一字一顿,不容置疑,明显,真的怒了。
怀瑾还是不动。
“李培盛!”
闻言,怀瑾不得不转过去面对他。
就在她转身的同时,他已形如鬼魅地闪到她面前,负在后的手猛地捏起她的下巴,加了几分力道。
李培盛将所有人挥退。
怀瑾望进的是盈满怒火的眸,原来,打破他眼中沉静的人是她是吗?
可是,怎么办?她竟觉得他发火的样子好可爱。
“我知道你什么选择,嗯?”语调温柔,却是阴冷的。
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祈天澈,我不想伤害你,可是,既然你要我做选择,对不起,我只能选……我的孩子。”怀瑾最后闭上眼,坦白了孩子的事实。
捏在腮边的指,略一收紧,“你能耐啊,不过两年就带回一对儿女!”
原来,这就是她突然离开的原因,原来,她已经察觉出他知道了真相,所以急着逃开他了是吗?
“……”怀瑾无话可说。
“求子灯上,我要你为我生一对儿女,我是否该认为你这是为了成全我?”他讥笑。
“……”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反驳起,的确是她伤害了他。
“说话!”他冷喝。
怀瑾抬高下颚,水汪汪地直视他,“说什么?说我当年发现肚子里有孩子的时候已经拿不掉了吗?该说我明知道你有可能不会接受已为人母的我,却还是带着孩子回来找你吗?”
其实,她该庆幸正好那时候离开,不然,她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你想过不要孩子?”果然是她的性子,为了自由自在,连孩子都可以打掉。
孩子周岁过,十月怀胎,她十一月半离去的,回来已是第三年的春天,整整两年零三个月,也就是说她一离宫就……
不愿再往下想。
“想过的。”怀瑾点头。
因为不是她和他的孩子,生下来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可是,大夫说如果打掉的话会很伤身子,起码得好好休养一年,再要孩子可能有些难。
休养一年,她没有那个时间,而且万一真的造成无法生育,划不来,更何况这古代的打胎药不靠谱,她不会随便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孩子的父亲呢?”他冷声问。
“死了!”她没打算让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那暗王,他更不需要知道。
他凝视着她的表情,发现她的眼里没有波澜,仿佛死的只是一只蚂蚁。
莫非,这俩孩子来得不寻常?
可是,虽然这两年他狠下心不找她,但是保护她的江湖令一直都在,谁又敢动她?
“你想知道的我都回答了,你要不要放手?”晶亮的水眸隐藏着一丝希望,定定看他。
这个要不要放手,是两个意思,他,听得懂她最后一丝期盼吗?
祈天澈松了手,她期盼着的心也跟着坠落。
原来,还是奢望了。
她后退一步,故作潇洒的笑,“那个……江湖再见。”
还有,谢谢你曾那么宠过一个叫怀瑾的女人。
转身,笑容消失,眼眶里的泪水争相滑落。
“我何时要你做选择了?”
他的声音带着愠怒在身后响起,她抬
起的脚步停住。
“你说不会乱认孩子,意思已经很明显,是我笨,没能马上察觉出你早已试探出来。”
“谁会半路认孩子,是你,你会吗?”祈天澈没想到害她突然离开的居然是这一句话。
怀瑾的心,死灰复燃,讶然回身,忘了自己还吊着两串眼泪。
是她想的那样吗?
他之所以那样说只是想逼她跟他说出真相,而不是……没法接受宝宝贝贝?
祈天澈上前一步,还真是少见她哭成个泪人儿,抬手,以指腹为她拭泪。
“祈天澈,你把话说清楚点,我脑子不太好使。”她眨着大眼,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祈天澈看着都心疼。
够了,她此时已经充分表现出她害怕失去他,这样就够了。
“你脑子若不好使,天底下的人的脑子都不好使了。”屈指轻弹她的脑袋。
亲昵的动作回来了,怀瑾激动的扑进他怀里,失而复得般,紧紧抱住他。
祈天澈微微轻叹,展臂将她拥住,亲吻她的发顶,同样是失而复得,慌乱的心得到了安抚。
“下次再敢一声不吭离开,吊起来打,可好?”
“你舍不得。”怀里的小脑袋在撒娇似地蹭。
“嗯,换一种我舍得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邪光。
“什么?”怀瑾昂头。
他俯首便吮住了她微张的唇,一下又一下,最后舍不得放开,加深了吻。
在两人都呼吸大乱的时候,他偏开了唇,贴在她耳畔上悄声说,“这种的,我舍得。”
怀瑾原就红了脸,现在更是滚烫如火。
“祈天澈,宝宝贝贝怎么办?”腻在他怀中,她忐忑地问。
“皇宫还养得起两个孩子。”他说。
“可我是孩子的娘。”怀瑾昂头,眼里是小心翼翼的期待。
“怎么?我不够格当他们的爹?”他淡淡地问。
“适合适合,你比谁都适合!!”怀瑾狂喜,眉开眼笑,扑进他怀里,激动的情绪无法言喻。
终于等到了!
他,最终没有让她失望。
尽管,这对他来说很不公平,可是他为了她甘愿接受这样的不公平。
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古代男人,能包容一个女人和别的男人所生的孩子,她不说伟大,只是因为爱。
这个男人尽管从未说过任何爱她之类的话,但他对她的用心从来是天下皆知。
“怀瑾,介意的,但是你得补偿。”说不介意是假的,但她与他共赴一生的决心已足以抵消这份介意。
“怎么补偿?”怀瑾抬头,皱起小脸。
“也给我生一对儿。”
“可是……真的好辛苦,也好痛。”小脸皱得更夸张了。
“……”
“我生宝宝贝贝的时候差点挂掉。”抓紧他的袖子,还心有余悸的样子。
“……有他们也足够了。”掐在腰间的大掌收紧,他真的后悔没找她!
怀瑾感觉得到他的心疼,笑得甜甜地偎进他怀里,“可是,若是为你,我不怕。”
回应她的是被男人拦腰抱起,回承阳殿。
既然那么痛,那么辛苦,还差点死掉,那样的罪受过一次就够了,他怎还会让她再受第二次。
宝宝贝贝也挺好的,那么可爱,那么聪明,最重要的是,是她的孩子。
瞧见皇太孙抱回美人归,不明所以的人自然认为是太孙妃在闹脾气,离家出走呢。
“四小姐,咱们是不是不用离宫了?”包子笑嘻嘻地问。
“四公子。”肖媛冷冷纠正,抱着宝宝回承阳殿。
“是,四公子。”包子对答如流,跟上,“那,四公子,你知道娘娘为何会突然要……离宫出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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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依旧是冷冰冰的三个字。
包子点点头,“那,四公子……”
一记冷眼扫来,包子立即紧闭上嘴,不敢再问。
其实,她想问的是:四公子,你明明是个女人,为什么要扮男人。
一回到承阳殿,祈天澈直接把人抱进了书房,直接将她压在书案上,狠狠吻住她的唇。
待吻到气喘吁吁,怀瑾别开脸,他的唇便一刻不停地落在她的颈畔上,细细厮磨。
“为……为什么是书房?”她情不自禁地微昂头配合他。
“因为,我喜欢有始有终。”他声线沙哑的道,大手也不闲着。
怀瑾愣了下,才想起他指的是什么。
当年,他们曾两次差点在这里那啥那啥。
“唔……祈天澈,你的嫣儿说你亲近我心却一点儿也不痛,是因为……你这里对我没感觉了。”伸出食指戳他的心口。
正挑开她衣襟的动作停住,挑眉看她,“你知道了?”
“早……你的嫣儿告诉我的。”差点说漏了,若是被他知道她早就知道,那凭他的聪明很快就知道当年他皇爷爷骗他的事。
刘氓说得没错,那老头是唯一疼他,爱他的人,若让他知道最疼他最爱他的人最后却骗了他,他心里会难过。
他不过才活了二十二年,但是心里装的伤痛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多添一道。
也许,将来很久很久以后,他会知道当年她没有抛弃他,但不是现在。
再说,这样也挺好,把火引到王楚嫣身上,她最喜欢放火了。
祈天澈深幽的黑眸微沉,拉好她松开的衣襟,抱她坐下,“若非这样,又岂会让人捷足先登。”
声音淡淡,怀瑾听了半天才领悟过来,他说的是孩子。
基于愧疚心里,她默默不说话,手指头在他胸口轻轻地弹。
“想继续?”祈天澈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指头,低头问。
怀瑾立即收手,小小声嘀咕,“你,貌似不行。”
男人俊脸全黑,正要抱她翻身身体力行,不料,眸光淡淡扫过方才被压在身下的那本‘天书’,他伸手去取,一只小手快了一步。
怀瑾把日记本捧在心口,有点旧,还好是真皮封面,坠落这异世被人捡到,还被当‘天书’供奉,没有发霉破烂神马的。
“你没看过吧?”她问。
祈天澈微微挑眉,“何物?”
怀瑾松了一口气,这本日记原就是她留给他的最后礼物,现在既然她回来了,当然不能让他看到里面的东西。
不过,有一样可以让他看!
怀瑾笑眯眯地把夹在书里的照片拿出来,照片有一层防水膜包着,所以至今还保存完好,也没有褪色。
“你觉得这个女人如何?”她指着照片上的女人,心跳加速,满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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