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恢复真面目的巧月扶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里,一身紫金衣袍的男人端坐在那里,凌厉逼人的双眼看向她。
“为何要揭穿一切?”她质问踺。
时隔二十年,这人还是记忆中的模样,除了多了一撇一字胡犬。
“嫣儿,既然得不到,那就换一种方式得到。”男人一手压着广袖,一手执子落下。
王楚嫣不解。
他摆下一枚白子,黑子已无路可走。
抬眸,微微扯唇,“换成你尊贵,他卑贱!”
王楚嫣顿时明白了,天澈哥哥的身世已不再尊贵,而她……
毅然屈膝跪地,双手交叠贴额,叩首,“是嫣儿无能,辜负了您的的期望!”
“不怪你,朕倒没想过那女人还留了那么一手。”男人亲自起身上前扶起她,“无妨,既然此路不通,自然还有别的路。倒是你,二十年了,也该回归故土了。”
“是,父皇。”王楚嫣低下螓首,聪明地喊。
“哈哈……”男人朗声大笑,拂袖,朝外宣布,“恭迎公主回国!”
“恭迎公主回国!”
“恭迎公主回国!”
外面,所有人齐刷刷跪地,呼声响彻满林。
王楚嫣跪拜退出马车。
回到自己的马车前,她回头看向来时路,天澈哥哥,你会来的对吧?
因为,除了我只有璎珞能解,可是璎珞,你们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再见到她了。
不,应该说还有一个解法,所谓一脉相传,血浓于水,可惜,你没有。
所以,我等你来,天澈哥哥。
※
“唔……我得先去看宝宝贝贝。”
怀瑾撑起又被啃了一遍的身子坐起,从昨夜到现在她都没见过俩孩子,也不知他们闹没闹。
“他们没事,有包子,还有肖媛。”祈天澈把她拉回怀里,“你是不是该跟我说说关于你的事?”
她还想要瞒他到何时。
怀瑾看到他认真的神情,笑了笑,道,“我的故事很简单啊。还在襁褓里嗷嗷待哺的我,被扔在寒风凛冽的山顶,然后被三个约在山顶单挑找死的男人捡到,他们把毕生技艺教给我,我从此开启了闪亮亮的人生。怎么样?比你的好吧?三个男人呢!没办法,生来就注定有艳福。”
看着昂起的笑脸,祈天澈的心恍如被狠狠钳住,用力将她拥住,“怀瑾,别拿你的身世来取悦我,那跟拿刀割我的心没区别。”
从来没想过,笑得那样慵懒灿烂的她,那般恣意潇洒的她竟是生来就被丢弃了。
他庆幸一直宠着她,否则真被她的笑容和洒脱所骗,让人忘了她其实才是最需要人宠的那一个。
“很疼吗?我帮你呼呼……”小手调皮地抚着他的心口,娇憨地呼气,滚烫的泪却是一颗颗滴在他心口上。
她知道,遇上他,她再也不需要倔强的坚强着。
“你是割我心还不够,还要用盐水泡,真狠。”那泪,拧了他的心。
“哪来的盐水,你冤枉人!别看!小心把你丑哭!”他要抬起她的脸,被她避开,忙抬手抹泪。
“经过昨夜与方才,我知道你是水做的,你不用再跟我证明。”他执意抬起她的脸。
怀瑾羞得瞪他,眼泪也止住了。
他俯首吻去泪痕,“咸的,哪里冤枉你了,嗯?”
“祈天澈,知不知道你有多讨厌!”怀瑾打他,总是惹她哭,积攒那么多年的眼泪仿佛只为他开闸。
“嗯,我的怀瑾总是口是心非,我知道。”
“你的脸皮真的可以拿去补城墙了!”明明该是她安慰他,最后却总成了他安慰她,哄她开心。
“唔……”
突然,他发出闷哼。
“怎么了?”怀瑾焦急地看他的脸。
“嫣儿
离开前又对我下了蛊。”祈天澈强忍着体内涌起的一波比一波强的痛楚,还是选择告诉她。
“靠!那贱人!等她落在我手里,我要先灌她春.药,让她爽三天三夜,再让风***璎拿出她的十八般蛊艺全都用在她身上,不整死她我不叫怀瑾!”
祈天澈已经对她说明了跟王楚嫣坦白后所发生的一切,所以知道王楚嫣逃走了。
“怀瑾……”
“闭嘴!不许替她求情!你没欠她什么,要是老天觉得你忘恩负义,那就算我头上!你放了胆的忘恩负义,就是不许你再觉得欠她!”
“嫣儿……”
“是王楚嫣!都歪到千里之外了,还指望她能正回来不成!你要是敢对她不忍唔……”
祈天澈用最简单,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争取到开口的机会。
“可以听我说了?”他问。
女人呆愣地点头。
“我是想说你不能小看王楚嫣,她会武,懂设阵,还擅用蛊,没有我在身边,别轻易靠近她,嗯?”
“我……”
“乖,说好。”
“……好。”怀瑾在他坚持的目光下乖乖点头。
王楚嫣,她不会放过她的!绝对不会!
“如此,我便放心了,希望斐然会有所收获。”祈天澈说完,便昏了过去。
“祈天澈,你混蛋!居然现在才告诉我!!”怀瑾生气地骂,边下榻穿衣服,边喊来李培盛。
……
祈天澈这一昏,便昏了整整一日。
翌日,他是在宝宝贝贝软糯糯的叫喊中醒来的。
睁开眼,便见到宝宝站在床边摇着他的手,贝贝骑在他腰上揪着他的耳朵,声声喊着拔拔。
叫他们喊爹爹也不过是玩笑话,他喜欢这个新鲜的称呼。
“锅锅,拔拔醒了……”贝贝开心地拍小手。
“原来我的贝贝这么重。”祈天澈一说,守在一旁的李培盛机灵地上前把小公主抱下来。
在李培盛的搀扶下,他坐起来,俊逸的脸上有着承受剧痛后的苍白,他摸摸宝宝的头,扫了眼寝宫。
“麻麻呢?”
宝宝指向书房方向,因为从这里绕出去还要拐弯,他的手指头也跟着拐了好几个弯。
祈天澈赞赏地揉揉孩子的发,看向李培盛。
“回爷,娘娘见您怎么也醒不来,便跑到库房去看是否有可治的药。”李培盛道。
库房?
祈天澈眸色一紧,忙掀被下榻,箭步往书房走去。
李培盛也大感不妙,忙让包子照看好两位小主子。
嗯,爷都认了,自然是小主子了。
……
祈天澈进入库房的时候,库房里的烛火点亮着,怀瑾靠着收藏架,坐在地上,周边散了一地的信,其中,有几封被她拿在手里,从她捏信的力度来看,她生气了,很生气!
她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怀瑾,地上凉。”他上前弯身拉起她。
怀瑾甩开,抬眸,眸中有着质疑。
“你怎么看?”她把信举起,冷冷问。
“乖,先起来。”
“你也觉得我是那样的女人是吗?水性杨花,嫌贫爱富!”怀瑾挥开他的手,站起来,将手上的信砸向他。
她一直以为他知道宝宝贝贝是怎么来的,却没想到她的以为,在他那里变成水性杨花。
连祈隽都知道孩子是当年被下药的时候有的,他却以为她是离开后跟别的男人有的,真是可笑。
而这几封无论是字迹还是口气都相似的信,如果他足够了解她,应该知道倔傲如她,又怎会这样不要脸,跟了别的男人后还想着回来找他?
信,尖锐的角划伤他完美的下巴,留下一道浅浅地伤痕。
她看到,那锐角好
像划过的是她的心,选择别开脸,不去看。
他深深地看着她,然后,蹲下身把地上的信一封封捡起,折好,放进信封里,再小心翼翼地放进箱子里。
怀瑾看到他像对待珍宝的样子,误以为他对她无话可说,气得上前一脚踩上他正捡着的信封,“毫无意义的东西,捡它干什么,捡它来嘲笑我的幼稚,我的愚蠢吗?”
说完,抬脚狠狠踩踏,一封又一封。
太在乎一个人真的很容易情绪失控,连她都不相信自己居然会有这样泼妇的一面,有点无理取闹,以前她是最讨厌无理取闹的女人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其中之一。
祈天澈深邃的眸定定看她,微冷,半响,猛地起身将她压向背后的置物架*上,这一撞置物架*一阵地动山摇。
怀瑾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抬头,圆溜溜的眼睛呆愣地看着他,他好像比她还生气,因为素来清冷的表情有了愠色。
他俯身贴近,手上举着刚捡起的那几封信,声音又低又冷,“没错,是毫无意义!”
话落,信被他抛起,掌中凝聚内力头也不看的往上打去,几封信被内力震碎。
纸屑,如雪花,在他们头顶上纷纷飘落。
看着信被震碎的那一刹那,怀瑾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
她花了那么多心思给他写的信,在他这里真的毫无意义,一文不值。
他知道她每次难受的时候还要笑着给他写信么?
他知道她有多纠结才写得出既想跟他分享她带孩子的艰难又不想让他知道的信吗?
“很好!我的确是个大傻瓜!”她忿然推开他,转身就走。
祈天澈猛地将她扯回,她的背再一次不可避免地重重撞在收藏架上,疼得她皱眉。
果然是变了,换做正常的他,哪里舍得让她疼,哪里舍得这般用力。
“难得你如此有自知之明。”他靠近,道。
怀瑾气得挣扎,他却用身材的优势困住她,不让她逃。
“那几封信对我本来就没意义,我比较喜欢小妇人奶两个小娃的那种信。还好,没吸坏。”他似笑非笑地说,目光垂下,愠色消失。
怀瑾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再看地上的纸屑,他刚才震碎的是……那几封是吗?
再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忙伸手盖那双邪恶的眼睛。
那是她刚开始给孩子喂奶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同时奶两孩子,加上没经验,有一段时间硬是被他们扯得生不如死,那时候她非常非常想跟人诉苦,所以就以旁观者的角度以很逗比方式写信与他分享了。
她就知道,他知道宝宝贝贝是她的孩子后,一定也知道信中的小妇人就是她。
现在她后悔死了,当初干嘛写那样的信啊!
不被他珍惜也就算了,还被他取笑。
祈天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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