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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天澈看到坠在她心口的锁魂玉,很满意,又细心地帮她把玉塞到衣服里,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一放心后,整个人就像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突然泄了,整个人软在她怀里。
放下心来后,才重新感受到体内翻搅般的痛,就像火在烧,像有人拿刀剁碎他的肚肠,比过去万针穿心的绞痛还要难以忍受。
楚墨走了,他也差不多了吧。
凭着一股意念醒来,能撑到而今已是奇迹。
“祈天澈,我扶你进去。”怀瑾说着,正要扶起他。
蓦然,狂风大作,刮得人睁不开眼。
肖媛和李培盛连站都站不稳,踉跄撞上墙壁,只能勉强扶着堪堪站稳。
怀瑾亦是寸步难行,她只能暂时用自己纤细的身躯为他挡去厉风。
祈天澈用力睁着眼,贪婪的想看她最后一眼。
突然,他的瞳孔放大,像是见了鬼似的。
怀瑾不解他突如其来的反应为何,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头顶,她也不由得跟着抬头去看,却什么也没发现。
祈天澈的视线缓缓回到她身上,紧张兮兮地喊,“怀瑾?”
“是我啊!你怎么了?”怀瑾肯定地回应他,皱起一双眉头。
祈天澈快要吓出来的心恢复平静,又抬头看了眼漂浮在她头顶上的东西。
“祈天澈,你在看什么?”怀瑾又跟他抬头看了眼,不解地问。
祈天澈诧异,“你,看不到?”
怀瑾摇头,除了黑麻麻的一片,还能看到什么吗?
祈天澈顿时将她搂到怀里,“没什么。”
也就是说,只有他一个人看到,看到另一个‘她’。
所以,他才会那般恐惧,以为她最终还是没能以肖燕的身份永远存活下来。
原来,那个漂浮物不是她。
传言,人之将死,会看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所以,他真的也是时候了。
“噗!”
一口乌黑的血从他嘴里喷出,吓坏了所有人。
“爷!”李培盛立即冲到他身边。
怀瑾慌得六神无主,呆呆地看着他吐的黑血。
他说,吐出黑血就表示他的情况有所好转,可是,明明越黑就越严重!
“祈天澈,快,喝我的血!”她动手扯去腕上的白布,却被他冰凉的大手摇摇晃晃地压下,仿佛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阻止她。
他用已经开始游离的眼睛看着她,很吃力,很吃力的,断断续续的说,“怀瑾,答应我……别让玉佩离身,沐浴……也不能……”
怀瑾只是咬着下唇,猛烈摇头。
她不要,她不要答应他!
一答应他,他就闭上眼睛了,而且她有预感,不会再醒来。
“答应我……”祈天澈又撇了眼她的身后,力气更大。
因为用力过度,连身子都是颤抖的。
他固执的,坚定的等她点头。
怀瑾不肯,泪水盈满眼眶。
“娘娘,奴才求您答应吧,您迟一刻答应,爷就多遭一份罪。”李培盛不忍地劝道。
他刚亲眼目睹楚墨断气,自然知道他家爷也在弥留之际了。
事已至此,他只希望爷走得安心。
感觉得到他的手劲在减弱,她知道自己就要彻底失
去他了,伸手反握住他垂落的手,用力点头。
满眶倔强的泪水随着她的点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
祈天澈抬手接住她滑落的泪,薄唇微微勾起,最后一眼,紧紧胶着于她。
此时,五更天,鸡鸣破晓。
阴风散去,那个一直盘旋在她头顶上始终不愿离去的漂浮物也消失了。
“怀瑾,说好一起到白头的,我终究……负了你。”
说完,他带着放心的笑弧,缓缓闭上了眼睛,接泪珠的手猛地垂落。
“不!!”怀瑾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将他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大声喊,“叫大夫!!”
“娘娘,爷已经……”
“叫大夫!!”怀瑾拒绝任何人碰触祈天澈,固执地要求,满脸的泪痕也掩饰不去她的戾气,就像是失去挚爱,惨遭打击而疯了的样子。
李培盛无奈,只能让人去把所有大夫找来,但愿,大夫的宣告对她来说不是更深的打击。
“启禀皇……”
追刺客回来的柳云修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如遭雷劈,整个人定在当场,不敢相信。
他们都抱着希望,都以为只要撑过这个诡异的夜,一切都会相安无事的。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因为他们的疏忽才造成娘娘的危机,而今,娘娘的危机解除了,这皇上也就放心地撒手去了。
李培盛说,他的爷之所以还能醒来,就是因为放不下娘娘,生怕娘娘真要被挤走,做孤魂野鬼,所以才在她的一遍遍呼唤中醒过来。
只是,这一次,任她再怎么肝肠寸断,伤心欲绝,那个男人,再也不会睁开眼了。
“姐,别这样。”看到怀瑾如此,肖媛看不过去,上前劝阻。
“走开!”怀瑾大声喝止,低头对着怀里的男人说话,“祈天澈,我相信你只是累了而已,你睡,我不会让任何人吵你的。”
闻言,所有人都背脊发凉,个个瞪大双目地看着那个已然痴狂的女子。
不!不能这样!
结果不应该是这样,还有一对可爱的孩子等着双亲回去。
李培盛和柳云修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同时靠近。
“娘娘……”
“都退下!”
只是,李培盛才打算引开她的注意力,让柳云修从后将她劈昏,怀瑾却先一步下了命令,更是亮出手上的武器以示决绝。
“娘娘,爷死了!爷已经死了!”李培盛跪在她面前,崩溃地喊,想让她认清事实。
自当年祈天澈执意要救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发誓誓死效忠他,哪怕放弃身为男人的骄傲,他也无怨无悔。
现在,这个他誓死追随的男人死了,他忽然觉得前路没了方向,唯一照亮他的那盏灯,突然熄了,一片黑暗。
“娘娘,您杀了奴才吧!是奴才失职,没有在关键时刻替爷挡刀子。”李培盛磕头恳求。
若这样能让她好受些的话。
“滚!”怀瑾只是冷冷吐出一个字眼,收起武器,失魂落魄的抱着祈天澈不放。
这时,一干大夫受了传召,匆匆赶来。
这次,怀瑾倒是很配合地让大夫给祈天澈把脉。
一个个大夫轮流着把完脉后,皆是头一个表情,惋惜地摇头,表示他没得救了。
很快就轮到最后一个大夫,柳云修忽然伸手拦下他,在他耳畔悄悄耳语。
大夫怔了下,点头,上前把脉,其实这脉再把也是多余。
作为最后一个,他战战兢兢地跪下,颤声禀报,“启禀娘娘,皇上宾天了。”
“他没有!”怀瑾坚持否认。
那大夫与柳云修交替了个眼神,从袖中划出一支银针,瞄准某个穴位刺去。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
怀瑾眼眸一凛,手腕翻转间,腕上的武器已经削断了大夫刺来的
银针。
云发飞扬,面如罗刹,双目泛着骇人的杀意。
大夫吓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怀瑾收起武器,恍恍惚惚地低下头去,轻抚着男人的墨发,方才的煞气仿佛不曾出现过。
这根本就是入魔的征兆!
没辙了,肖媛赶紧去找来肖晋南。
本来亲自带兵守城门,以防那些江湖人士夜袭的肖晋南一听到这消息,开始还不信,直到听到向来寡言少语的女儿对他讲了来龙去脉,他便马不停蹄地赶来。
见好不容易让他骄傲的女儿变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铁硬的心也忍不住为之抽疼。
“燕儿,把皇上交给爹可好?”他上前蹲下身诱哄,连声音都不敢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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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老人家记性真的不好,本来昨儿想留个祝福的,结果戳了发表后才记起,大家端午节快乐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