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秋离枫和龙飞选了另一条路回京,在路过的客栈停下歇息。
简单的用过晚膳后,秋离枫坐在桌子前,摆着文房四宝,一叠小张的宣纸。
再也没法抚琴的手,闲时就只能写写字,而写的永远只是那两个字‘怀瑾’。
几次下来,左手写的字越来越好看了,每一笔都很认真,用足了心。
“楼主,该换药歇息了。”一直尽忠地守在门外的龙飞,敲了敲房门,提醒。
“嗯,进来吧。”秋离枫收拾今夜写好的成果,叠好,放进一个锦囊中收好。
就在他收好后,房里,烛火诡异地扑了下,又恢复平静,他察觉到门外的动静也消失了。
“龙飞?”他有些担忧地唤。
“属下在。”龙飞回应,推门进来。
秋离枫看了他一眼,便坐到凳子上,自个动手拆缠在手上的白布。
龙飞扫了眼桌上的文房四宝,皱眉,目光再移到他那里,看到他受伤的手,眼里闪过深深的震撼。
见龙飞毫无动静,秋离枫抬头看去,恰是这一眼,将他的震撼收入眼底。
“你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吧。”他道,继续低头为自己换药。
龙飞回神,没有按他的吩咐做,而是上前替他换药,“属下帮您。”
“不必了,去收拾吧。”秋离枫避开她的手,执意要求。
龙飞顿了半响,立即转身去收拾桌上的文房四宝。
秋离枫换药有多久,他就收拾有多久。
最后,秋离枫换好药了,他也收拾完了,他尽忠地守在门口等吩咐。
“回房歇着吧,明日还要赶路。”秋离枫温和地道。
龙飞带着复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去,顺便带上门。
翌日,龙飞敲响主子的房门。
“楼主,该启程了。”
话音才落,门从里面拉开,一袭雪白的男子走了出来,径自下楼,“走吧。”
龙飞跟在身后下楼,趁用早膳的时间,交代店小二把楼上的包袱搬到外面的马车去。
早膳期间,龙飞把一瓶金疮药递给秋离枫,说是刚让人送来的,秋离枫什么也没说,伸手接下。
主仆俩沉默地用完早膳,便赶车启程。
路上也是除了喝水或者有事要交代的时候才开口说话。
“楼主,在天黑前应当能赶到下一个城镇。”龙飞道。
“那就在下个城镇住下吧。”马车里传来温朗的嗓音。
“是。”龙飞这声应得中气十足,细看,眼里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到了客栈,定了两间上房,又让小二把晚膳送到房里,秋离枫让龙飞坐下来共用晚膳。
用完晚膳后,秋离枫又吩咐龙飞叫店小二送水沐浴。
热水送来后,秋离枫进了屏风后,开始宽衣。
站在门口的龙飞显得有些局促。
“龙飞。”屏风后传来主子的声音。
“在。”龙飞忙回应,尾音有些小。
“退下吧。”
似乎没料到事情会这般发展,龙飞错愕了半响,急忙点头,“是!”
然后,飞快转身,带上门。
屏风
后,刚好不容易脱下放到屏风上的外袍又被穿回去,男子缓步走出屏风,看着关上的房门,略有所思。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他起身,吹熄烛火,关门下楼。
“掌柜的,请问最近镇子上可有什么稀奇的事情发生?”他站在柜台前问掌柜。
“稀奇的事情?”掌柜略想了下,道,“有。听说黄员外的儿子中了毒,黄员外不惜散尽千金求医呢。”
“请问,黄员外家如何走?”秋离枫又问。
掌柜的不由得打量了下这个气质清逸的男子,以为他是大夫,便不多想地给他指了路。
“出门左拐,到茶楼再左拐,然后右拐,直走,是吗?”秋离枫再三确认路线。
“是的。”掌柜的忙点头。
秋离枫颔首致谢,转身走出客栈。
出门左拐,到茶楼再左拐,然后右拐……
出门左拐,到茶楼再左拐,然后右拐,直走……
出了客栈后,秋离枫按照路线走,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
※
黄员外家
一名俊秀的男子拾阶而上,被门外的小厮拦下。
“站住!你是何人?”
“你家少爷的毒我能解。”怀瑾慵懒地开口。
“你能解?”小厮狐疑地打量了下他,根本就是个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弟。
“你有何名号?”小厮一脸瞧不起的样子。
“名号嘛……”怀瑾偏头想了想,“恶名昭彰,算不算?”
她是史上最恶名昭彰的太孙妃,这个应该也算得上是名号吧?
早知道需要名号的话,她就去偷出个名号来了,或者赌出个名号来也行啊。
“啧!果然又一吃饱了撑的,走走走!”小厮厌恶地赶人。
怀瑾直接一人送一拳头,然后大刺刺地迈入门槛。
很快,随着那两小厮的呐喊,整座府邸霎时灯火通明,护院奴仆汹涌而至,最后出来的是府里的主人,黄员外。
“你儿子的毒我能解!”不等黄员外开口,怀瑾就说明来意,摆明了嫌弃自己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
黄员外顿时喜出望外,“你真的能解?”
“我要幻彩琉璃珠!”怀瑾开出条件。
“什么!?”黄员外大惊失色,本来还想问此人来自何处,师承何处,有何称号的,但她一开口就是要祖传宝贝,可见是胸有成竹。
“这个……”黄员外犹豫起来。
怀瑾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好好跟他谈条件他不要,非逼她用偷的,唉!
“请留步!”
在快踏出门槛时,身后传来声音,怀瑾微微勾唇,停下脚步,也没有转身。
“公子里面请。”黄员外忍痛割爱,上前揖请。
怀瑾点头,随他去给他儿子解毒。
反正璎珞离开前又给她留了一瓶解毒丸,只要不是那种失传八百年的毒,基本都能解。
怀瑾给黄员外的儿子为了解毒丸后,那人半盏茶后,吐出毒血,慢慢地也能睁眼了。
怀瑾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公子不需把脉吗?”黄员外不放心地问。
从进来到现在,她只是喂了一颗药,也没做大夫该做的事,比如把脉。
怀瑾眉头一挑,“我又不是大夫,把什么脉。”
“你你……你不是大夫,那你……”
“我也没说我是大夫,我只说我能救你儿子,你儿子不也醒来了?还请黄员外履行承诺。”怀瑾说着,伸出白嫩的掌心,索取酬劳。
“若知你不是大夫,老夫也不会让你对小犬胡来!”黄员外翻脸不认人。
怀瑾似是早料到如此,嗤笑,“有钱人就是这么狡猾,还好我多留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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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黄员外脸色丕变,“你什么意思?”
“像黄员外这么狡猾的人还用得着明说吗。”怀瑾眯眼笑。
黄员外那个气,只好让人取来幻彩琉璃珠送上。
怀瑾拿到幻彩琉璃珠,辨别真伪后,笑道,“以防黄员外反悔派人追杀,剩下的半颗解药我就藏在这屋子里,慢慢找吧。”
说完,施展轻功,飞身而去。
夜色中,屋檐上,怀瑾将手里的东西托付上,“六月十五当日送到,就说是孩子的爹送的生辰礼物,希望你们八大保镖的名声这次别再毁在我手里。”
是的,八大高手,就是八大保镖,他们不设镖局,只有八人,但凡托他们保送的东西,一定会安全送达,这跟现代高大上顺丰是一个档次。
幻彩琉璃珠,贝贝一定会很喜欢。
祈天澈这个父亲没能陪在孩子身边没事,她会替他给孩子准备礼物。
……
出门左拐,到茶楼再右……
秋离枫停了下来,长身玉立于茶楼前,回头看看前后两边,目露茫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