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少的变化,只是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个不停,没有多久就沾湿了襁褓,孩子也似乎受到了感染,也小声地哭泣了起来。
暮烟这才收起了眼泪,然后给孩子喂奶,再拍哄着他,她轻轻偎着孩子,似乎想要从他身上汲取一些让她继续支撑下去的力量。
君长祺走出去之后,脸上的柔软全然消失,他脸色不善地走向一辆马车,因为失去一只手臂元气大伤的媚娘就在里面。
她之前用的脚,是别的姑娘的脚,用药给喂好才给接上的,可假的就是假的,那只脚还得定期换,否则就会烂了去,伤及她自己的生命。
其实不接最好,可是媚娘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自己肢体的残缺,费尽手段弄好了脚,现在又被君长夜砍掉了一只手,可以想象她会有多么的奔溃和无法适应。
而且这还不是君长夜带给她的最大麻烦,最麻烦的是削去她一只手臂的那把匕首上,好死不死地沾染了君长夜的心头血,真正的心头血,君长夜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身怀着南疆至宝蛊王,他的身体在无形中就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造。
虽然他将蛊王换给了君长曦,可是他的血液中还滞留着大量的蛊王分泌的物质,这种物质对于君长夜来说是有好处的,可是对于身怀剧毒之血的媚娘来说,却是克星,最大的克星。
原本一个少女的血液就足够维持她一个月的美貌和生机,可是现在,就是现在,她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衰老着。
而这些,她还没有意识到,与她同一辆马车的还有早早被他们弄到定远王府的花坤清,他的瞳孔微微放大,看着媚娘皮肤上出现一条又一条死皮一般的褶皱,他就没有办法控制心中的恶心感。
一想到自己和这样丑陋恶心可怕的女人交欢过,他浑身就不受控制地起鸡皮疙瘩,可是这些反应强烈无比,他还是强忍没有让自己表现出什么多少异样来。
媚娘对于迁怒可是极为擅长和顺手的,他这些日子所遭遇,丝毫不比在牢里轻松,他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被媚娘踩在脚下,他几乎被媚娘强行捆绑了,她好了,他才能好。
“你又出什么幺蛾子?”帘子掀开,君长祺连走进来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停在马车边,眼神无比冰冷地看着媚娘,他眼中的杀气,随着看清楚媚娘的容颜,而变得愈发沉重。
花坤清却是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弯着身体,爬下了马车,他宁愿选择走路跋涉,也不想和越来越诡异的媚娘在一个地方了。
“你对她还真是宝贝,到时候让她坏了你的大事,你就后悔莫及了。”
媚娘看君长祺的神色,她就知道君长祺没有把暮烟怎样,甚至完全被哄好了,她还真不知道她儿子会是个耳根子软的孬货!
君长祺却是突然嘴角一扯,露出一丝媚娘从来没有见过的真心笑容,“她就是我的宝贝,”暮烟就是他的宝贝,若是没有暮烟和孩子在,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平静地对待媚娘。
“嗬嗬嗬,”媚娘的笑声更像是鬼哭的声音,远远跟在马车后面的花坤清听到后,浑身的鸡皮疙瘩还是没有办法消下去,而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他也有了心理准备了,果然……
没有镜子的媚娘,还是从她的手上发现了自己的异常,那凸起的青筋,褐黄的老人斑,如此刺眼,她只有一只手,她连左手摸右手都做不到。
“啊啊啊啊……”
“堵住她的嘴,让她吵到了夫人,唯你们是问!”君长祺一点都没有继续欣赏媚娘疯癫的兴趣,他赶着马儿离开了这辆马车,还让人将马车的顺序调整了一下,将媚娘的马车放到 最后,免得她吵到了暮烟。
至于给媚娘找药或者其他,他一点都没有帮忙的打算,他们如今饶远路前往衢州郡,半点耽搁不得,他根本不想搭理那媚娘的特殊“爱好”。
君长祺抬头看向了树林中的一个方向,他知道煞在那里,目光的复杂一点都没有散去,前两次的失败,他生气煞的没用,可是这次可以说得上是成功,他心中却有些忌惮煞了。
煞他几乎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算在了里面,虽然中间又在花如陌那里出来一点意外,可是亏了煞的临场反应,这个谋划基本可以说的上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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