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龙崇九点点头笑答道:“二嫂你文文静静的眼光却是最厉害的,你看的很准,我是很坏的家伙,坏到不择手段的地步,这一点陈二哥和洛三哥都没有看到,但这只是对敌人,而不是对我的兄弟,我给二嫂第一眼的印象应该是个很流氓的形象吧,出手就伤人,而且非常的嚣张,有目空一切的狂傲,但又是个办事圆滑的家伙,似乎没有立场,在这里我只能告诉二嫂,许多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说到玩手段逞心机,龙崇九自信不输于任何人。”
这番话让谢红妆很心服,确实她是这么看龙崇九的。她完全看到了他深藏的心机。
“二哥既然认了你这个朋友,我谢红妆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愿兄弟心口如一。”
龙崇九并不在乎谢红妆对他的看法,而他想结交的陈精武,洛炳章,一个深不可测,一个圆滑世故,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助力,在上海滩建立起自已的势力将事半功倍。
陈精武没想到情人谢红妆这么直白,但知道她就是这种直性子,也无可奈何,她也是怕自已被眼前的龙崇九利用了而已,直到这刻她仍觉的龙崇九怀着某种目地。
而自已也对此没有肯定的答案,日久见人心,想看穿一个人的真实内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经历生与死的考验是不可能见到真情的。
现在的情况最多也是个彼此利用吧,预取先予,天下没有白吃午餐。
别看几个人在这里一付相见恨晚的样子,真的一见如故了吗?其实还早呢。
洛炳章也对谢红妆的态度没什么可说的,他一向对这位二嫂的眼光很佩服,虽然她出身风尘,但她有坚韧毅力和钢铁般的心志,这一点早在日本他就领教过了。
龙崇九在这时已基本确定了陈精武的真正身份,只是时机不到,人家也不会对自已表明什么。
“奉钦,在上海我洛家算是没落的小商家了,西方机械化的冲击对我们很厉害,父亲苦心经营的手工制衣厂已经穷途末路了,可恨我这个败家子却不是经商的料儿。看着老父郁郁寡欢,我这心里难受啊,但却不知如何挽回这局面,就算我们也引进先进制衣设备也远远的落后人家了,一子落索,全盘皆输啊。”洛炳章深感有愧洛家祖宗,发出了感慨的由衷之言。
陈精武不由安慰道:“三子,上海洋行林立,华商哪个不是苦苦支撑着,想翻身太难了。”
“三弟,既然厂子亏本,索性关了吧,不然家底儿也的都扔进去。”谢红妆也劝道。
洛炳章暗然点头,花花世界都将成为过眼烟云,洛大少也要自已去讨生活了。
龙崇九却不以为然的笑道:“你们都错了,只有人创造世界,而被世界改变的人都在随波逐流,都抱着这种心态的话,拥有四万万龙的传人的中华大地也指望掘起吗?华夏五千年的文明难道只教会了我们逃避吗?龙的传人没了龙的精神还是龙吗?”
三人不由同时一震,最不服气的就是谢红妆,居然被个‘流氓’教训了一顿,不由惹起了她的性子,道:“那么奉钦你说说,这种局面如何挽回?道理谁知道,可做起来没那么容易吧?”
“你们去做了吗?只是在这里大发感慨,有用吗?实贱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兵未行,胆先怯,这仗还用打吗?在我看来,二哥二嫂三哥都是进步人士,区区小事就让你们怯步了?”
陈精武和洛炳章不由脸子一红,谢红妆也不由一呆,是啊,没试怎么知道会失败。
“奉钦,我是不想让老父亲再伤心了,他也知道我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我也想过拼一拼,可是我拿什么和人家拼?无论是洋装,华装,布店商号,都比洛家那两个小厂子强的太多了,咱们生产出来的东西想重新进入市场几乎是自杀,这和我们国家落后于英法美帝国一样,不是一两句说话就能改变的事实。”洛炳章不无气馁的道。
“奉钦说的有理,但这现状不是一两天能转变的,我们谁都想为民族的掘起尽一份力量,正如奉钦所言做为一个东方龙的传人,我们有这份义务。”陈精武接口道。
“我可不同意你把这说成是区区小事,事实证明,西方世界确实领先我们很多。”谢红妆道。
“这我都承认,但这不是我们选择逃避的理由,事在人为,服装市场并不是密不透风的全方位经营,我不信没空了钻,他们卖外衣,我们可以在内衣上想办法,他们卖帽子我们可以动袜子的脑筋,人是活的,还能叫尿弊死吗?任何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的到彩虹,人生最大的乐趣在于奋斗,怎么样三哥,有没有信心?你只出资金,我来帮你创新,给你出新的经营理念,要是不能红透大上海,我龙崇九就到黄浦江里玩水去。”
洛炳章固然是一阵心动,陈精武和谢红妆也不由对望一眼,心下暗叫惭愧。
“奉钦,我考虑考虑吧,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还得看老父亲的意思。”
“你呀,没魄力,男人做事要的是果决,别象个娘们儿似的瞻前顾后,嘿嘿,二嫂,得罪了。”
谢红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但也为他那份好爽所感染。
洛炳章为之苦笑,陈精武道:“奉钦说的对,敢拼才会赢,二哥我支持你。”
洛炳章和谢红妆不由同时望向他,没想到他一向沉稳,今天使以先心动了。
龙崇九不由大笑,道:“二哥就是二哥,不愧是干大事的,来兄弟敬你一杯,时间也不早了,干了这杯,我们来日再聚。”
陈精武被他那句‘干大事’说的心头一跳,难道他真的看出什么了吗?
三人同时起身,不和龙崇九共饮,同时也宣告了夜宴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