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领事大人,姓杜的不是人了,居然想将我们一网打尽?”爱德华眼里尽是愤恨之色。
龙崇九却冷哧一声,道:“他没这个胆,我估计他是给人利用了,临时叫他出去可能就是让人为这件事背黑锅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让我们逃过了这一劫,嘿……。”
“会是这样吗?那您以为对方会是哪一的人呢?”贝尔现在也把自已当足了龙崇九的人。
龙崇九四下里扫了眼,道:“八成是国民政府的特务,若是日本人的话就不会找什么替罪羊了,好了,事非之地我们先行撤离吧,峻山,让车都开过来这边,你给我留下来仔细的查一查,看看有什么线,怀忠说楼顶上可以有枪眼,最好抓一两个,那他们就在劫难逃了。”
马峻山应诺,挥手让人去叫车,功夫不大小车开来了一队,这时公董局的人和黄大亨等冲了出来,腿慢的没下了楼的几乎没有,可以说龙崇九的撤离救了所有人的命,不然全陪葬了。
正要上车的龙崇九看到了黄大亨,他此时一脸黑青之色,牛眼瞪的双滴出血了。
“黄老板,姓杜的真够恶毒的,不光是要我一个人的命,居然打算让整个上海有头脸的人全都葬在这里,这才是真正的鸿门宴啊,怎么他走的时候也不叫你一声呢?人心不古啊。”
龙崇九再冷哼一声,他明知不是杜的主意,但这时还是把罪责推在了这位大亨身上。
既然连南京都抛充了这位功劳赫赫的少将参议,那自已也无妨充当一回落井下石的角色。
黄麻的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心里有说不出的一股怨气,短短两个月上海的天就变了颜色。
这简直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结果,先是张啸林的反叛,现在又是杜大亨的出卖,青帮完了。
法领事贝罗塔冷冷哼了一声,领着一群公董局的洋人们也快速离开了现场。
和黄大亨仍站在后院发呆的只有几个青帮的大佬们了,曹幼珊,步章五,梁启堂等人。
“黄老板,杜大亨这么做让人心凉了,我们这些人再不济事,也不能全给姓龙的陪葬吧?”
曹幼珊这时想起龙崇九散宴时说的话了,姓杜的先走就是要引爆那颗早就埋好的炸弹啊。
梁启堂等人无不黑着脸,随后都朝着黄大亨发了顿牢骚便转身离开,任谁都看的出来,今天的事杜大亨这个黑锅是背定了,老黄起码也认为他将自已也出卖了,这个人会如此之毒?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屠龙小组建起不到两个月,一事未成呢,青帮的鑫铁角却先崩了,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如今连一众长老们都大变了脸,屠龙之盟不解自散了。
当天夜里汇中大饭店的惨案就震惊了大上海,一连串的事件让上海风起云涌,人人自危。
次日一早龙崇九就接到了马峻山的回报,在楼顶上一共抓到了两个枪手,是国民特务。
果然不出龙崇九的预料,国民特务们预谋以久的报复正式登场了,只是万全之策走了个空。
在警备司令部的那间房里,青衫人十分震怒的捶着桌,“你们都是饭桶,饭桶……。”
他怒气冲冲的走近个手下面前,‘啪啪啪’一人赏了一个大嘴巴,“他妈的,我们精心策划了近一个多月的计划,居然只活埋了一群毫不相干的人?二楼连个鬼也没抓住?”
“大人,其实……其实不该叫走姓杜的,若是他不走,龙崇九也不会发现有问题,前后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结果那些人全跑了出来,这才令我们功亏一篑的。”
黑鲨大人不由哑口无言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已想的远了,连垫背的人都想好了,却偏偏把破绽出在了他的身上,早知如此,何必多此一举呢,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这里的事你们负责主持吧,我得回南京一趟,姓杜的问起我就说委座找我有事。”
个手下都应声,他们知道这位老大也没法向杜大亨交待了,眼下是想跑回南京躲着去。
杜公馆,一向意气风发的杜大亨从昨天晚上到今天还未合上眼呢,熬的眼珠都红了。
鑫的仓库给炸掉他也没这次这么害怕过,那次损失的是钱,可这次损失的不是钱能补回来的东西,对昨夜黄大亨的质问,他费尽了口舌的解释了一番,但黄大亨心里已不再信他了,本来双方之间就有那么一种难以相融的暗阂,这一下更好了,矛盾彻底给化了。
顾嘉棠,高鑫宝,叶焯山,芮庆荣,金廷荪等人都知道杜大亨不是这种人,但这刻他们也只能陪着大亨干坐着了,这种事是越描越黑,那些个青帮大佬们会再信任自已吗?
国民政府这帮蠢才,把件事办的如此之烂,难怪那个黑鲨劝着自已请龙崇九喝什么和头酒,原来他早有预谋,利用人居然利用到我杜某人的头上了,这个活的不耐烦的家伙。
“焯山,派一队精锐的兄弟给我把黑鲨干掉,这个龟孙,我操他全家十八代的。”
“老板,您可要思啊,黑鲨可是委座的亲信人员,我们这么做会触怒南京的。”金廷荪道。
“他就是玉皇大帝的儿,我杜某人也要他的狗命,马上去办,刚才打电话问他哪去了,他手下人居然说是奉委座之令回南京了,狗屎,就是躲到总统府老也要灭了他。”
“杜爷,事已至此,杀了他也解决不了眼前的危局,没想到我们和姓龙崇的开战不到两个月就搞的人仰马翻,鑫名存实亡,青帮的主力也全部分化,那个狗屁黑鲨大人居然帮倒忙,枉我们对他们那么忠心了,杜爷,还是想想法解决眼前的事吧,那帮青帮大佬也不是善类。”
“一堆老朽,不足为惧,让我担心的是法租界那堆洋人和龙崇九他们,这误会如何说得清?你们给我听着,把手下兄弟们收拢好了,青帮的老朽们不说什么也就罢了,谁敢多放个屁给我做了他,这些年杜某人仁慈大意了,不然姓龙的能有了今天的气候?姓黄的那边不用理他,信不信在他,和我们之间他本来就是面和心不和,他要是联络其它大佬打我们的主意,一块将他灭掉,廷荪你给我约见贝罗塔总领事,这个人必须收买,不然法租界难以栖身了。”
“杜爷,贝罗塔的政策和甘格林完全的不同,这个人有意倾向公共租界,数次拒收我们的贿赂,看得出来他不想和我们同流合污,也不想给我们拿到他什么把柄,我看不如……。”
他说着话用手比划着斩的姿式,不愧是出身黑道的人,动不动就要杀人,简直就没商量。
“来可鲁莽了,廷荪,法租界这阵乱了,再把总领事做了,我们这帮人全得滚蛋。”
杜大亨还是深谋远虑,他顿了顿又道:“给我联络一下那个日本人,看能不能利用他们一下。”
“杜爷,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是个化名,我们打电话去日领事馆找他,他们说没这个人。”
“他妈的,小日本一向诡诡崇崇的,不知玩什么。”杜大亨狠狠砸了一下桌才挥手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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