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告辞离开的,却在这时候生出事来,“没错,正是潘太师,数年前,在下随我家国公爷押税贡入京,我曾在朝堂见过此人……”
只不曾想,吕连城消失这两天,竟是为了砍潘老贼的人头。
那一袭衣袍浸泡着一股浓浓的血腥,那身上数不清的洞与划痕正静默地倾诉着吕连城在京城与人恶战了一场,袍子已辩不出本来的颜色,只看到厚重的玄色,那是鲜血干涸之色,那是地狱血海淌过之色。
潘太师可是登基的皇帝,要入宫杀人,还是在把卫重重之下夺人性命,这绝非易事。
一时间,议事堂里立马炸开了锅,像一锅刚煮沸的开水议论纷纷起来。
云中鹰将疑将信,可卢伦原是福州知州,想来是见过潘太师,故而才会如此肯定,“师父只身入京,就为了砍潘老贼的人头?”做这么大的事,怎不与他说一声,带上他去帮忙也好。
这一刻,云中鹰才知道,自己的武功若与吕连城比,差的只怕不是一星半点。
遁地鹰更是张着大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陈湘如愣愣地看着过来的吕连城,脸上有已经干掉的血渍,像一个从修罗地狱出来的恶魔,偏那嘴角还噙着笑。“混蛋!”从不骂人的她,迎接他的便是这一句话,“你怎能做这种事,万一你有个好歹……”扬手落击在他的胸前,不知是怒还是怕,“你一个人就去京城,就去闯皇宫了,你怎可如此鲁莽……”
皇宫之内把卫森严,崇德帝时就常闹刺客,那么多人都未行刺成功,偏就是他,居然成功了,还出现在她的面前。
“吕连城,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你怎不与我说一声就去做了。”
吕连城朗声道:“潘老贼登基不久,这个时候下手让人防不胜防,若是拖延得久了,只怕得生变。”
陈湘如拉着他的手,顾不得他浑身的血腥与脏物,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你真的没事吧?真没有事?”
是疑惑,更是关切。
她生气,她骂他,只证明一件事:她紧张他!
吕连城依是呵呵傻笑着,待她气得打了十余下,他猛地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月亮,你可喜欢?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不是说潘老贼可恶么,我替你杀了他,哈哈……”一串震动琼宇的笑声。
狷狂的、得意的,更是意气风发的。
谁人能如他这般胆大,视皇宫如无人之地,独身取了潘老贼的项上人头。他提着潘老贼的人头回来,虽不知其间的惊险,但从他现下的模样便能猜出来。
众人围站在人头前,连之前不敢看的侍女,一听说是权倾朝野,杀崇德帝夺皇位的潘太师,都打下精神看着,似要从他那儿瞧出什么不动。
吕连城抱紧了陈湘如,轻声问:“月亮,你可愿嫁我为妻?”
她点头,再点一下。
吕连城嗓门更大了,重复了一遍问题,“大声说出来!”
陈湘如看着满议事堂的人,“这种话,我们回月亮园再说。”
他为了她夺潘老贼的人头,只是为了给她一份惊喜,把这惊动天下的大事,当成是他给她的礼物。
吕连城固执地道:“不行,你现在就告诉我。”
陈湘如见他闹了脾气,忙低声道:“我愿意。”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我要你大声地说,就像我这么大声。”
遇见她这样的美人,怕是再冷静的男子都要为之疯狂吧,是的,他已经疯狂了,只为哄她一笑,早前不明白周幽王戏诸候只为搏得美人一笑很荒谬,如今他总算明白了。
在他的咄咄逼人下,陈湘如咬了咬唇,大声道:“我愿意!”
很大声,足够所有人都听见。
吕连城问道:“你愿意什么?”
陈湘如大喊:“我愿意嫁给你!我愿意做你的妻子!”
吕连城又是一串大笑,拉着她的纤手,将众人抛于身后,大踏步离去,只留下一串胜利的笑声。“云儿,回头寻个神算子上山,我要挑吉日成亲。”
众人看着潘太师的人头发愣,吕连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只身一人入皇宫,从洛阳福星县到京城这距离不算近,但难的是他如何得手。
不到半炷香,整个月亮山的人都知道吕连城杀了弑君篡位的潘太师,连人头都带回来了。
一进月亮园,陈湘如大喝一声:“来人,快给飞将军备浴汤,要快!”
吕连城大声道:“不用备浴汤了。”
陈湘如备好干净的衣袍。
吕连城道:“后山有处山泉,瞧着不错,就在那儿沐浴罢。”
他拉着她的手又去了后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