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论德在范阳早有贤名,按理爱慕求娶人颇多,吕连城实在不明白,怎的慕容宝钗就不如他听到的那般,若真是个贤惠的,怎么明知他醉了,还往他跟前凑,不如旁的,便就是陈湘如也不会做这种事。
一番比对,他还是觉得陈湘如。
除却巫山不是云,陈湘如就是他的巫山。
吕连城扬长而去,锦毛鹰神色匆匆地跟在后面。
慕容宝钗气得呼吸急促,怒容满面,这么多年,她就对吕连城一人动心,可他竟没将她放在眼里,还说只纳她为妾,让她为妾……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她信手摘下一朵路畔的月季花,然后往地上狠狠地一抛,用脚无情的蹂躏着,不多会儿,地下只余下一滩花血呢,惊心触目。
小菡轻声道:“小姐,你宽宽心。”
“他不肯娶我,我还非嫁他不可。”昔日慕容景在军中当着众人说过“飞将军,吾将爱女许配于你如何?”虽然是问,可慕容宽为了助她,对外声称他们已经订亲了。
整个天下都知道她许给吕连城的事,想要返悔早已不能。
小菡垂首,只觉慕容宝钗真的变了,在旁人面前是那样的骄傲,可在吕连城面前一回又一回地碰壁。
“是他伤了我,也休怪我给他难堪,天下皆知的婚约,他想不娶就不娶了。”慕容宝钗这话再是明显不过,吕连城要拒,她只有法子求了慕容景及旁人成全这段良缘,她可拉不下这颜面,慕容家也丢不起这个面子。
慕容宝钗扬了扬头,她绝不能让人瞧了她的笑话,也不能让慕容家成了别人的笑柄。
她非要嫁吕连城不可,而且还必须得做吕连城的妻。
吕连城出了燕国公府,锦毛鹰赶了马儿过来,吕连城忆起年节后在军中的那庆功宴,问道:“洛阳大捷后的庆功宴,我醉了之后……慕容四小姐怎会在我屋里?”
那次大捷,吕连城带着曾一贯、卢伦等有功将领前往,却独云中鹰、穿山鹰留在洛阳,但锦毛鹰和遁地鹰都是去过的。
吕连城醉了,只记得醉前的热闹、喧哗,还有众人的热情,一觉醒来,看到的就是只着中衣的慕容宝钗给他递水。
锦毛鹰想了一阵,挠着头道:“师父醉了,四小姐得了消息,便说要来照顾你,我想着你醉得不醒人事,身边正得有个女人照顾,也就让她进了屋。”
是她自己进的屋?可慕容宝钗与他说的可不是这么回事。
吕连城道:“还有呢?我醉了之后,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师父还能做什么?你一醉,连路都走不稳。我和阿地两个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师父扶回房,你一倒在床上就不动了,还吐了一床,我让婆子换干净的使,还没等换好,你又吐了,嘴里一个劲地唤着陈姨的名讳。”
他只记得,自己醉后就睡着了。
他不可能对慕容宝钗做任何事,怎么她就说有身孕了?
听锦毛鹰说来,他没碰她。
她也不是如她所说,是被他当成陈湘如给轻薄的。
他都醉成那样,怎么还有心思轻薄人。
若当她是陈湘如,他定不会欺负她,在他的心里陈湘如仿佛大漠的月亮女神一般地存在着。
月亮,是他送给陈湘如的小字,更是他对她情感的表达,他与陈湘如朝夕相处那么久,也仅限于拥抱、拉手,他从未做过半分逾矩的事,他如此,陈湘如也是如此。
他们说过,待他风光娶她过门,他们就做世间最寻常的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歇。
他不贪心,只求有她在身边就好。
吕连城突兀地问:“阿毛,你以为慕容四小姐如何?”
锦毛鹰想:人家就要成燕国的公主了,金枝玉叶,尊贵不凡,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
忙答:“好啊!”
“好在何处?”
“人长得美丽,人又贤惠,又会打理府邸……”
吕连城面露失望,“好?是别人告诉你她好,还是你因为了解而觉得她好?”
锦毛鹰思忖片刻,“整个范阳城的人都说她是第一贤惠、得体的女子。”
哼!吕连城又冷笑了一声,“不是你了解的,便不可人云亦云。她若得体,明知我已醉,却进了我的屋,可见是个轻浮之人。”顿了一下,“她若贤惠,就不会赌上整个慕容家的名声,可见是个自私之人。明知我心有所属,却挑唆着二公子对外宣称我同意娶她为妻,并与之订下婚约,可见是个颇富心计之人……”
锦毛鹰哑然。
听他一说,好似还真是这么回事。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