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鲁喜妹笑道:“是王夫人两日前送来的,明儿上午在王府有个赏梅宴。”
红狼疑惑地回到屋子:那人是谁?如果真的有人,这人的功夫未免也太高了,竟在她之上。
狼族能排上名号的刀客,都投在孟国效命。
难不成是中原的江湖中人?
陈湘如扫过红狼的脸,红狼是一个美丽的西域女子,有着美丽而弯曲的棕色长发,挺拔的鼻子,只是太过冰冷了一些。
鲁喜妹正帮陈湘如拆去头上的发饰珠钗,道:“王夫人说王连大人年纪不小了,该娶妻了。听说还邀了扬州、临安府等地的官家夫人、小姐来,小的瞧着,许是要替王连大人择妻。”
王连不仅是皇亲国戚,更是江南新贵,人长得不俗,又颇有才华,又被孟帝赐了进士出身,不知道会吸引多少人来。
陈湘如看着镜子里明艳动人的少女,每一次凝望,她都会被自己给迷住,倘若自己是男儿,也一定会喜欢镜子内的那个美女。
“公主,明儿你去吗?”
“去。”陈湘如脱口而出,“待参加完赏梅宴,我们就该去临安府。”
她来江南,去了钱塘、亦去苏州、扬州等地,唯独没去临安。
原因很简单,她曾是临安软香楼的名伎,临安府内认识她的人还真不少。
“钱文俊、涂家兄弟……许是回临安了吧?”
鲁喜妹除了每日帮陈湘如照顾乖乖外,更多的时间曾是打听一些故人的消息。她想,有朝一日要是陈湘如问起来,自己也是知道的。
她原就是孤女,无甚亲人,是陈湘如给了她一个体面的身份“鲁镇乡君”。
“战事结束后,涂二公子、涂三公子便陆续回到了临安,祖屋、祖田还有临安城内的涂宅都还在,自是别的一部分早前就被他们变卖了,还有一些也成了无主产业被官府收没了。但想来,他们的生计是不愁的,听说涂家兄弟近来正在用心读书,准备明春大考。”
陈湘如忆起了乖乖的生父涂九,是不是要带乖乖回临安见见涂九?
这几年,她与乖乖朝夕相处,虽是她的外甥女,却情同母女。
“涂九呢?”
鲁喜妹“哦”了一声,用手将陈湘如的头发理顺,“小的问过从临安府过来的人,听说涂九公子也回到临安涂家村,他回去不久,他失散的妻子也带着次子回家了,算是一家团圆,现在他也算是一妻一妾地过日子。家里过得艰难些,但涂老太太正让他用心苦读,想让涂九考取功名,光中耀祖。
公主,你说这涂老太太怎么想的,华姑娘活着时,死活不肯给华姑娘平妻位分,人都死了,才给了个平妻位分,还把华姑娘的坟移到了涂家祖坟里安葬。”
涂老太太怎么想的,陈湘如还真不知道,她心下一兜转,目光停在乖乖身上,“不会是为了月娥吧?”
月娥,有了一个体面的姓氏,随吕连城姓吕。
鲁喜妹嘟囔道:“当年他们是如何待华姑娘的?哼,这会子想到了。我们可都舍不得县主呢。”
陈湘如道:“我记得涂九纳了两房侍妾。”
“听说另一房美妾,在战乱时被官府充为营\妓了。”
那一场战乱,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又有多少女子被沦为玩物。那时候,就连木奶娘姑嫂二人也被官府抓走了。
“听说钱文俊公子两月前回了临安府,和涂家的情形差不多,祖业还在,城里的府邸也还在,只是旁的都没了。花娇姑娘给钱家添了个公子,而今是钱公子的平妻。”
这也算是有个善果,更是一个好消息。
昔日风月场中熟识的女子,到底有一个有了好结局,这也是一份新的希望。
鲁喜妹轻叹一声,“当年我们在洛阳分别时,钱奶奶瞧上去挺精神的人儿,只想着许是涂太太、涂老爷不是长寿的,没想钱奶奶一年多前病殁了。如今当家主事的是花娇姑娘,钱公子一门心思做学问。”
陈湘如听她款款道来,只鲁喜妹用了心。“候青域公子呢?”
鲁喜妹长吁一声,“打听过了。白姑娘出家为尼,不久后,候青域公子便病逝了。”这才几年光景,还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一对人,因为前朝的覆灭,便这样没了。
有人心死,有人身死,还有人虽然活着,却饱受了乱世的颠沛流离之苦。
“她们几个里,没想最后有福气的是花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