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雨泽坐在床上想了一想,这建委和交通局是怎么了,就算要封夏若晴的工地,至少他们也应该给自己打个招呼,当然了,他们是有权封的,是不需要给自己打招呼,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夏若晴和自己的关系上次他们也多少知道了一点,他们还要这样做,难道不想后果?
但任雨泽想了一会还是很难想出他们的动机和企图,他就拿起了电话给这两个领导打了过去,办公室已经是没有人了,现在都下班走了,任雨泽找到他们的手机号码打过去,但蹊跷的是两个人的手机都联系不上,这就让任雨泽有点为难了,这两个人是巧合还是有意如此?
任雨泽只好给夏若晴去了个电话说:“若晴,我一时联系不上他们,这样吧,他们要是到了饭店,你给我打电话,我过去看看。”
夏若晴也是很焦急的,就感谢了几句任雨泽。
任雨泽又打起了精神,坐起来看了一会书,这期间任雨泽也没怎么焦躁,反正夏若晴的事情,自己是责无旁贷的要帮忙处理一下,何况这个项目也确实不能耽误,力争要在年底完成的,自己也已经把它计划在年底总结中去了。
一直到了10点多的样子,那面夏若晴才来了电话,说肖局长和郭主任已经到饭店来了。
任雨泽冷哼一声,站了起来,他倒要看看这两个人想玩点什么花招出来。
任雨泽也没给办公室值班司机打电话,就自己在外面叫了一辆车,很快的到了夏若晴请客的地方。
交通局的肖局长和市建委的郭主任对任雨泽的突然到来,有点慌乱,他们眼中就闪过一种胆怯的目光,他们一起站起来招呼着任雨泽。
任雨泽本来对这件事情就感觉有点反常,所以今天也是脸上挂满了冰霜,没有说什么,冷冷的就走到了顶端上首的座位上,扫视了一眼这两个领导,冷淡的说:“二位领导架子很大啊,让我等了一两个小时,你们每天工作真有这么忙吗?”
肖局长紧紧张张的说:“不是,不是,请任市长息怒,是这样的,我们今天在处理完了夏老板这件事情以后,到城外远处的几个桥又去看了看,防患于未然,可能那地方没就没信号了。”
任雨泽心里一愣,防患于未然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夏若晴的这个项目真的出了问题,任雨泽有点动容了,他问:“嗯,先不说这个,说说为什么就封了夏老板的工地。”
肖局长和郭主任两人对望一下,都嗫嚅着嘴里嘟囔了两句话,但任雨泽听不太清,任雨泽就对肖局长说:“老肖,你好好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肖局长看躲不过了,就说:“是这样的,我们接到有人举报,说夏老板在这个项目上使用了很多非正规的施工方式,可能会对将来桥梁造成很大危害,所以.......。”
任雨泽不敢大意了,这种情况自己是不敢打保票的,自己虽然是绝对的相信夏若晴,但这个工程对夏若晴来说只是下属企业的一个项目,她是不可能天天呆在这个地方,难保她手下的人不会乱来。
任雨泽就犹豫了起来,说:“那么你们接到的举报是怎么说的,说这工程有什么问题?”
肖局长呡了一下他那肥厚的嘴唇说:“有人举报说最近几天夏老板的桥梁施工应该用钢筋的地方都没有用,属于偷工减料行为,你说说任市长,要是其他问题也就算了,但这个事情影响很大,万一有一天桥梁出现了问题,那后果就相当严重。”
任雨泽暗自心惊,但脸上一平如水的问:“你们查的结果是什么?到底有没有问题?”
肖局长就小心的说:“今天刚接到举报,也不敢耽误,先吧工地停了,等明天我们就详细的调查,因为这个问题是从表面看不出来,所以.......。”
夏若晴小脸气的通红的说:“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呢?你们也太不像话了,听到个举报就来封工地,都像你们这样官僚,以后企业还怎么工作。”
市建委的郭主任一直没说话,因为刚才是任雨泽在问话,他也不敢有稍微的放肆,但现在是夏若晴说了,他就好不在意的瞥了夏若晴一眼说:“可能不可能不是我们说了算,但也不是你夏老板说了算,明天一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现在你诈唬什么?”
任雨泽很冷静的,他没有夏若晴那样急躁和气愤,由于他冷静,所以他的心就更凉了一些,他已经从郭主任的口气中听出了一种味道,那就是夏若晴这个施工肯定真的是有问题的,不然他郭一锦不敢如此的嚣张,虽然他不是对自己嚣张。
更为重要的是,任雨泽已经有了一种隐隐约约的预感,感觉这整个事情都透出了一种怪异的气息,任雨泽不能很肯定这是什么,但处处透露着不正常,这一点是毫无疑问,会不会这整个时间就是一个局呢?
任雨泽一点都不敢侥幸了,他比夏若晴更明白官场中的陷阱丛生,所以任雨泽就不能再继续的用这种方式说话了。
任雨泽呵呵的笑了几声说:“这样啊,呵呵,夏老板,你也不要怪人家肖局长和郭主任了,这是人家的工作责任啊,既然现在还没有确定,那也不急在这一两天的时间,等明天检验了没问题最好,有问题了改正,这就是毛主席说的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吗?”
肖局长也就讨好的笑笑说:“就是,就是,耽误半天而已,明天一切都明白了,要真冤枉你了,我们给你赔礼道歉,呵呵赔礼道歉。”
郭主任也看着任雨泽,不断点头说:“没问题了我们道歉,道歉。”
他们越是这样说,任雨泽其实心里就越是发凉,他毫无悬念的明白,夏若晴这次要栽跟头了,但这只怕针对的并不是夏若晴一个人,一定是对着自己来的,但郭一锦和肖局长的背后到底会是谁呢?是葛副市长吗?他们要为葛副市长报仇,不会啊,葛副市长倒霉是他自己的事情,谁能看出来和自己有关系,在说了,谁有会为一个过气了的人卖命呢?
那么就是许秋祥?是啊,只有他才能调动这两个人的铤而走险,但许秋祥有时间对付自己吗?他只怕已经没有精力和思考的勇气了,那天自己见他的时候,他的颓废和沮丧已经把他击垮了,他还能组织一场快速的反击?似乎不大可能。
但不管是那种问题,现在任雨泽都不能大意了,他就端起了酒杯说:“好好,这事情就不说了,我们先喝几杯,等你们检查以后在说吧。”说完任雨泽就和这两个领导碰了一下杯子,一口喝掉了酒。
任雨泽需要调节一下气氛,他更希望在接下来的喝酒过程中,可以从这两人的口中获得一点只言片语的启发。
夏若晴不管怎么说,也是江湖上跑了这些年,也是和任雨泽谈过几年恋爱的,她很快就从任雨泽如无其事的外表下感觉到了事情的复杂性,她就配合这任雨泽,频频的和这俩个领导不断的喝酒,想灌醉他们以后,听听他们再说点东西出来。
什么叫徒劳无功,什么叫一无所获,应该就是说今天的任雨泽和夏若晴了,在从头至尾的喝酒过程中,肖局长和郭主任一直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他们并不主动的说一句话,每当问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总是先想想,然后才谨慎的回答。
直到12点多,任雨泽才不得不放弃了希望,知道今天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他就站起来,很快的结束了这次活动。
这时候,夏若晴因为过于迫切了一点,酒喝的多了些,她站起来的时候都已经有点摇晃的感觉了,任雨泽也不敢让她开车,这个时候的酒驾管理还不是那么严厉的,但任雨泽依然担心夏若晴的安全,自己虽然是喝了一点酒,但今天的酒对自己根本不算什么,他就只能自己开上夏若晴的小车,帮她找了一个酒店住下。
把夏若晴送到了房间里,看着夏若晴醉眼醒醒的娇媚容颜,任雨泽还是多少有点动了一下心,不过这也只是动一动心罢了,在夏若晴还没准备好对任雨泽施展妩媚的时候,任雨泽就离开了夏若晴的房间。
走在酒店走廊哪柔软而有弹性的地毯上,任雨泽的眉头一点都没有松开,他老是感觉今天的事情很蹊跷,很怪异,就在他准备按下电梯的时候,他看到了另一个让他并不怎么喜欢的人了。
任雨泽看到了许秋祥的秘书小马了,小马也似乎愣了一下,他呆了那么几秒钟以后,就赶忙对任雨泽说:“市长,你今天也住这里吗?”
任雨泽淡然的说:“不,我送了个朋友,准备回去了。”
小马就点了一下头说:“我能耽误市长一点时间吗?”
“什么意思?”任雨泽盯着小马说。
小马就犹豫了一下说:“我有情况想给市长汇报一下,是关于别人对市长和夏若晴设计的一个阴谋。”
任雨泽不得不动心了,他确实今天一直都感觉夏若晴的这个问题有点不正常,现在小马一说出来,任雨泽就更起疑了。
他问了一句:“一个阴谋,你都知道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小马很肯定的说:“我知道,因为我是许秋祥的秘书,因为这个阴谋本来就是许秋祥设计的。”
任雨泽从下马直呼着许秋祥的名字,已经感觉到了小马对许秋祥的厌恶。
任雨泽见小马的话已经正在逐步的验证着自己的想法,就关上了本来已经停在了自己面前的电梯大门,说:“行,我们在哪谈谈。”
小马指了一下过道,说:“我刚好在这里开了个房间,我们过去聊聊。”
任雨泽就不再多想什么了,量他小马也不能有什么诡计,他们就到了一个房间里,任雨泽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就问:“马秘书怎么会在这里定个房间?”
小马笑笑说:“本来是帮我一个外地朋友订的房间,我订了两间,旁边还有一间,但朋友到洋河五指山游玩去了,现在赶不回来,所以我就过来住,主要是想洗个热水澡,我那地方有点凉,不方便。”
任雨泽也就不再多问了,下马就给任雨泽到了一杯水,这酒店的茶叶根本没办法喝,就是白开水了,任雨泽看着小马忙乎完了才问:“马秘书现在可以说说事情了吧?”
小马就帮任雨泽点上了一支烟以后说:“可以说,不过我希望任市长能够在我说了以后保护我,因为这其间涉及到许秋祥书记,虽然他也当不了多久了,但当一天,他就有一天的权利。”
任雨泽暗想,显然,小马已经明白了许秋祥大势所去,所以他也急于的要给自己找一个新的靠山了,但对这样的人,自己能成为他的靠山吗?这样的势力小人,永远是靠不住的。
任雨泽笑了笑说:“你为什么今天要告诉我这些。”
小马就有点恨恨的说:“我给他当了三年秘书了,从政府一直跟到市委,也算跟了一路,但我得到过什么好处?没有?到现在他就快要下去了,他还是没有想过我的出路,上次调整干部,他可以让宣传部的小张去做书记,他可以把秘书办的小王提起来做副县长,但怎么我就没有一点机会呢?”
任雨泽不得不说:“或者未必就比下去差吧?说不上许书记以后就会重用你?”
小马就摇着头,叹息着说:“还有以后吗?矿山事件过几天就来调查了,调查之后他还有机会吗?他没有了机会,我也一样没以后了,所以我今天给任市长汇报这个情况,我也希望任市长在以后能给我一个以后。”
说完这些,小马就盯着任雨泽,眼睛一眨都不眨,任雨泽端起了水,感觉温度合适,就喝了一口,他和小马刚才一样,也叹息了一声,他就在想,等矿难事故结束以后,许秋祥并没有倒台,不知道这个小马会做何感想。
但任雨泽绝不能表现出来这点,那样的话,小马就不会再说什么了,同时,任雨泽还必须的给小马做出一个适当的承诺,对这样的小人,没有利诱,他们是不会说真话的。
任雨泽就凝神的想了下说:“当然了,我可以保证你在以后不会出局。”
小马的眼中就有点发光了,临泉市谁都知道,任雨泽从来都是一言九鼎,何况自己还有一个大消息要送给他。
任雨泽也看到了小**中那贪婪的光芒,就说:“要是你信的过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
任雨泽说完抬腕看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小马说:“没问题了,我先说说这个阴谋,然后我把他过去走的所有事情都给你详细的说出来。”
任雨泽心里就一个冷颤,这样的叛徒太可怕了。
小马说:“就在前几天,许书记和交通局的肖局长,还有一个市建委的郭主任,他们就策划着要从洋河县夏若晴修桥工程着手,先封了她的工程,然后找找问题,最后让她这个工程成为一个豆腐渣工程,在让媒体曝光一下,用这个来对付你。”
任雨泽就有点奇怪的说:“但问题是夏若晴的项目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就算让这工程出些问题,但怎么对付我?”
小马就笑了说:“因为他们知道你和这个夏老板过去是恋人关系,一但她那面有事情了,你一定会全力一副的帮助,那个时候,许书记就可以和你讲条件了,让你帮他度过这次矿难的难关。”
任雨泽眉毛就一下的杨了起来,自己和夏若晴是初恋的事情,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啊,许秋祥是怎么这样清楚,难道有人出卖自己,任雨泽说:“马秘书,你知道他们是怎么了解到夏若晴和我的这些情况的。”
小马有点难为情的笑笑说:“很简单,你的秘书小纪早就让葛副市长降服了,不仅是这个事情,还有很多关于你的事情都是他说的,包括你经常把收的烟酒带回家去给你老爷子,还有你让一个陈老板帮你安排你表妹的工作,还有你带上赵董事他们一起炒黄金的事情,最近小纪都给许书记说了。”
任雨泽这才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有想到小纪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任雨泽呆呆的坐在靠椅上,愣了好一会,他不是为自己紧张,因为就凭这些小问题,许秋祥是拿不住自己的,好在自己一直小心谨慎,也没什么大事情让小纪抓住,但小纪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他看不出来自己在这场较量中已经稳稳的胜利吗。
小马也看出了任雨泽的疑惑,就给任雨泽讲了上次小纪和时副秘书长一起出去,怎么怎么的就给套住了,他要不好好配合,在公安局他的强~奸口供就会被送到市委和政府来,等等。
任雨泽让这一系列的阴谋惊呆了,他不在去痛恨小纪了,因为他知道小纪和今天的夏若晴一样,都是中了别人的埋伏,而这一切幕后的黑手也都是许秋祥。
任雨泽开始动摇起来了,他感到了许秋祥的卑鄙和无耻,他本来准备放过许秋祥的那种决定也有了变化,虽然他自己说过,绝不能因为仇恨而去争斗,但他真的无法容忍自己以后在这样一个人的手下工作了,他如此的不择手段,连一个女士和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都不放过,可以说,许秋祥为了自己的阴谋是毫不吝惜别人的未来和感受。
任雨泽就有了一种想要除掉许秋祥的想法,但也仅仅是想法而已,想到除掉许秋祥可能给整个大局带来的危害,任雨泽又犹豫起来。
小马就说:“任市长,所以我的意思你要把夏老板这个工程多注意一点,不能让肖局长他们抓到把柄,一旦抓到,你就很麻烦了。”
任雨泽冷冷的笑了笑说:“他也太低估我的原则了,就算夏老板工程真的有什么问题,罚款也罢,查封也罢,吊销执照也罢,我都不会用这个和他许秋祥做交易的。”
小马听任雨泽这样说,也算是松了口气,接下来,小马又给任雨泽说了很多许秋祥的问题,任雨泽听的很认真。
就这样他们谈完也到了半夜的3.4点钟,小马就说:“要不任市长今天就住这个房间吧,我到旁边房间去住,明天我来叫你上班。”
任雨泽看看表,也确实没不要来回折腾了,自己明天事情还一大堆,还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对许秋祥采取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所以就说:“行,我迷瞪一会,明天八点准时过来叫我啊。”
小马谦恭的点头退了出去,任雨泽也就脱掉外套,很快睡了,他今天也是太困了。
夏若晴也在这一层住着,整个晚上她都没有休息好,心里老想着建桥工地被封的事情,有时候还会想到任雨泽,这对她来说其实也是一种痛苦,任雨泽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在好多个梦里,任雨泽的形象也在逐渐的模糊,但睁开眼,夏若晴就又会想到任雨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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