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了,庄峰在车停住的时候却又说了一句:“任市长,你们江可蕊的事情你放心,我今天说了这个话,到时候该怎么处理我会处理,上会的时候你可不要在像今天在推迟了。”
任雨泽这才一下明白了,原来庄峰真的准备提拔江可蕊,当然了,代价就是要任雨泽接纳他介绍的那个老板来做高速路项目了,任雨泽心中升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茫然的对庄峰点了点头,下车了。
走进了办公室,秘书小赵已经帮任雨泽把水都泡好了,但任雨泽心里一点都不畅快,庄峰的话还在耳边不断的回响着,对这样一个肮脏的交易,任雨泽就像早餐中吃到了一支苍蝇,感到恶心。
秘书小赵不知道任雨泽为什么有点闷闷不乐的,还以为是自己今天没有及时的安排车过去接任雨泽,让他生气了,特别是最后任雨泽没有坐自己的车,坐进了庄峰的车,这一直让秘书小赵有点坎坷不安的。
他就有点嗫嚅的对任雨泽说:“任市长,今天我有错误。”
任雨泽正在想庄峰刚才的交易,猛然的听到小赵这样一说,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问:“你有什么错误?”
小赵畏畏缩缩的说:“我应该提前看天气预报的,今天差点让市长冒雪走路过来。”
任雨泽这一下就听清了,呵呵一笑说:“这是什么错啊,你能想到下雪安排车赶过来已经很不错了,对了,小赵,本来我是不需要的,不过现在情况有点特殊,以后啊,要是遇到这种大雪或者大风的天气,你给司机说说,早上接一下。”
小赵有点奇怪的点点头,过去一直任雨泽都不让接,现在怎么他主动提起这事,小赵当然是不理解的,任雨泽是担心江可蕊,外人是看不太出来,但任雨泽是知道的,江可蕊脱掉外衣之后,其实肚子已经看着很明显了,万一在外面受凉感冒了,吃药打针那麻烦就大了。
本来江可蕊自己是有一辆车的,任雨泽最近担心江可蕊工作太辛苦,经常加班熬点的,怕劳累中开车出点什么问题,一直都没有叫她自己开车,局里因为江可蕊一直有自己的私车,也就没有安排专车接送,现在任雨泽不得不提出这个问题来。
小赵点着头离开了办公室,他刚过去一会,又过来到任雨泽面前说:“任市长,刚接到了宣传部的一个电话,说省城报社一个记者等会要过来采访你。”
任雨泽不很喜欢这样的采访,从很多报子,媒体上,任雨泽已经得出了结论,那玩意就是乱写,要捧你了,把你写的一朵花一样,要贬你了,你狗屁都不是,一点都没有实事求是,一分为二的原则,昨天的劳模,英雄,明天就可以是罪犯坏人。
任雨泽皱了下眉头,问小赵:“今天不是安排的工作很多吗?推掉吧?”
小赵有点为难的说:“听宣传部的张干事说,这是尉迟副书记指名叫过来采访的你,说广场和高速路是采访的重点,恐怕不好推吧?”
听说是尉迟副书记安排了,任雨泽就不好说什么了,自己和尉迟副书记这种松散的联盟关系,是需要彼此的谅解和配合的,在说了,尉迟副书记也一定是想送自己这个人情的,因为绝大多数的干部都盼望着能经常上上电视,报纸,所以这个人情自己不能不接。
任雨泽抬腕看看手表,有点不耐烦的“嗯”了一声,说:“那行吧,你催一下,要来就快点,我可是没时间老等他们。”
小赵赶忙点头,回自己办公室打电话了。
这个时候,不断的有电话打进来,任雨泽等了一会心中就有点烦躁起来,要不是因为这是尉迟副书记安排的,任雨泽恐怕早就要放人家鸽子了,但这样老等着也不是个事情啊,任雨泽就准备先到政府大院里面的一个局去办点事情,刚动念头,他就走不掉了。
因为门外来了一个美的让任雨泽不忍离开的人,这是一个在大冬天依然让人感到火热的人,一个绝色飘艳的女人,或者可以说女孩。
她身上有妩媚娇蛮的美,还有一股都市最稳重的白领气质,一条修长的玉腿,灵俏动人,弯弯的柳眉,淡淡的容妆,那嫣红的樱唇,更带着欲说还语的娇羞,一双精亮的明眸,几乎包容了天地间最柔蜜的情怀,光是这不经意间的目光相碰,就给任雨泽带来了惊艳的气息。
这个女人真的很美,而且还是任雨泽认识的,她就是苏历羽,那个二公子所谓的女朋友,那个任雨泽的大对头,苏副省长家里的公主。
“任市长,我应该这样叫你吧?我是北江省报的记者‘溪流’。”苏历羽望着任雨泽嘻嘻的笑着。
任雨泽一下就记起了上次和二公子一起接苏历羽到金花会所去的时候,好像隐隐约约的听二公子说过她是个记者,当时任雨泽也没有太注意,以为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娱记而已,就她那小姐模样,那看着自己和别人打架还很暴力的让自己继续打的情况,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还是一个省报的记者。
在任雨泽诧异惊讶中,苏历羽款款的来到了任雨泽的办公桌边,直直的看着任雨泽,任雨泽像是恍然醒悟一般,忙说:“怎么会是你啊,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会是我?”苏历羽转头看了一眼秘书,嘻嘻一笑,说:“感到很惊讶是吗,任市长,不过记得当时我说过,我会来新屏市采访的,你还答应一定要安排我吃好,住好,你不会都忘记了吧?”
任雨泽赶忙摆手,说:“没有,没有,都记着呢,问题是你怎么就会在省报,那样的工作一定很乏味,我真有点想不通。”
在任雨泽的影响里,省报作为北江省的政治导向,是很严谨,很正规的一家报社,任雨泽去过那里,报社不管是布局,还是装修,还是里面的记者们,都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那个地方按说是不适合这位大小姐的。
秘书小赵本来还想给彼此介绍一下,现在一看这两人认识,他给苏历羽倒上水,就自己离开了。
见秘书离开了,苏历羽说:“你是感觉我不像一个好记者吧,呵呵呵。”
任雨泽摇摇头,实事求是的说,他真的当时没有把这个官二代小姐当成一个能好好工作的人,记得当时她鼓动自己带上那个跳脱衣舞的女孩出去开房呢?这样的人怎么会写出什么好文章来。
任雨泽当然不能说出来心里的想法了,他说:“我实在也没有什么值得采访的,要不我带你去见市长,你采访他吧?”
苏历羽调侃的说:“怎么了,任市长是羞于见人,还是有所顾忌。”
任雨泽不能不回击了,他不怕美女,从来都不怕:“你很嚣张。”
他也用上了她那种揶揄的口吻。
这个叫溪流的苏历羽有了更多的笑意,她没有想到在北江省还有人这样说自己,她从来听到的大多是赞美,惊叹和阿谀奉承。
看到的也大多是对自己美貌惊吓,对自己背景惧怕的呆滞的眼神,但今天这个小小的副市长,却没有一种是自己预计里的反应。
苏历羽不能不对他另眼相看,对于自己的容貌,对于自己的家庭,她素来自负,从小到大,各种溢赞美之辞就不绝于耳,这样的话,对她早就失去了冲击的力量,但今天她听到了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的开场白。
对了,还有他的坏坏的神情,让她有种隐隐的意外和微妙的震动,她脸上就那么一霎那的惊慌,但很快,她的表情又镇定自若,她没有停止这种充满讥笑的的语气,轻轻地对他点头,说:“你感觉到了我的嚣张,我有多嚣张呢?”
“给你一个城管,你能收服钓鱼岛。”任雨泽就想起了阿基米德的一句话来。
苏历羽惊诧住了,这是她经常也喜欢说的一句话,她似乎找到了两个人的共同点一样,她笑了起来。
任雨泽的霸气让她深深地迷醉,她喜欢这样的男人,任雨泽男人的气概也吸引了苏历羽,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象大海一样深不可测,又像是一杯耐品的茶,浓烈的酒,诱惑着她探索的欲~望。
她不喜欢玩世不恭,像二公子那样的男人,虽然他们两人在别人眼里好像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但她一直都只是把他当成哥们,从来没有把二公子当成情人,同时,苏历羽也不喜欢满脸正经,满口讨好的男人,因为她自己的深度已经让她跨越了所有的假象,也看透了本来不该她这个年龄看透的表象。
她渴望去理解和了解更够深度和内涵的人,也许面前这个小小的副市长,就是这样的人。
任雨泽也笑了,他邀请她坐下,苏历羽也像是渴了,一口就喝掉了半杯水,任雨泽就很有绅士分度的站起来,亲自为她到了一杯水。
任雨泽顺口问道:“你准备采访什么?”
“当然是你的政绩了,我帮你摇旗呐喊啊”。她依然在开着玩笑,来掩饰自己有点波澜的心情。
她准备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
但就在这个时候,任雨泽倏然一惊:“你叫什么?溪流?”
“溪流”这个名字让任雨泽不能不惊讶,因为这个笔名任雨泽是早有耳闻的,‘溪流’,不错就是这个名字,一个在北江省派得上名号的记者,她已经写翻了几个比自己职位高的多的领导,她的文笔也像是一支支坚硬的刺一样,总是在对准了人们的灵魂。
任雨泽对国内和省内的各大报子,都很留意,虽然他算不上是一个爱好者,但在他踏入政途的那一刻起,云婷之就告诉过他:“雨泽,以后你要学着看懂报子,一个看不懂报子的人,就像是一只在大海航行的渔船,看不到灯塔,只有看懂了它,你才能研判高层的大政方针,解读未来的政治走向。”
任雨泽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
在这几年里,他一直在关注报子,从每一次不同的风向中锻炼自己的判断,求证自己的理解能力,所以现在他记起了这个名字,他有了一点慌乱,手里的水杯也摇晃起来,水溢出了杯沿,洒到了苏历羽的腿上。
她有了一声轻微的叫声,任雨泽悚然反应了过来,连忙放下水杯,拿起办公桌上的手纸,就要给人家擦,好在只是洒出了一点,而且苏历羽穿的也不薄,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倒是任雨泽这个动作让她一下就脸红了,带着羞涩说:“干什么啊,想占便宜。”
任雨泽赶忙住手,也脸红了,他讪讪的笑笑说:“原来你就是那个杀手啊。”
她制住了娇羞,不解的问:“我是什么杀手?”
“你是官场杀手,我要是记得不错,你应该在最近几年,把两个厅级,两个处级干部写死了。”
很快的,任雨泽也恢复了平常的镇定自若。
苏历羽到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记得这样清楚,真是个怪人:“听到我名字就吓坏了,你自己交代,干了多少亏心事了。”
说完这话,她就一下为自己的话吃惊了,什么见到任雨泽,自己总有怎么多的调侃,又为什么没有了过去采访那样严肃的工作状态。
这都怪他,是他感染了自己,可为什么他能感染自己呢?
任雨泽就耍起了无赖的样子:“苏小姐,你不要这样吓我好吧,我可不想当第三个厅级干部,要不,你等我到厅级了,在杀我好吗?”
苏历羽又调侃起来了:“你在骂谁呢?谁是小姐?”她又不由自主的开起了玩笑,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感觉很高兴,很兴奋。
两人就相视了一会,一起呵呵的笑了起来。
再后来,任雨泽就给她讲起了自己新屏市发展的一些构想,以及自己在广场项目和高速路项目上的一些感触。
而苏历羽也就把采访变成了两个人的讨论和争辩,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样在他们的谈话中消耗掉了,他们一个是思维敏捷,理论深邃,一个是博学多才,思想超前,在这样的谈话之后,如果说她对他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那很正常。
任雨泽当然也是无法回避的对她有了一些仰慕,这源于她的惊人才学,她的高贵气质,以及她的耀眼的美丽,直到最后,任雨泽依然觉得苏历羽是个迷一样的女人,她和上次自己见到的那个大小姐成为迥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苏历羽后来自己也笑了,她笑起来更像是高雅的兰花:“好像我们过去不是这样采访的。”
任雨泽自己也笑了,说:“当然了,你似乎一点都不像一个采访的记者,倒像是一个和老师较劲的学生。”
“什么?什么?你是说你是我的老师吗?凭什么这样说?”苏历羽不满的叫喊起来。
任雨泽狡默的强辩:“我难道就不能呢个做你老师吗?你没听过古人云:三人行则必有吾师也,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苏历羽也发现了,自己根本就辩不过任雨泽,这个人具有敏捷的反应和犀利的语言。
任雨泽问苏历羽安排住的地方没有,苏历羽说她已经在竹林宾馆住下了,任雨泽就看了看时间,说:“那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你难得来一趟新屏市,我一定要尽地主之谊。”
苏历羽没有反对,她喜欢和任雨泽在一起的这种感觉,她说:“那行吧,我就陪你吃个饭,对了,还有啊,吃完饭你能陪我在新屏市转转吗?”
这让任雨泽有点为难了,从心里说,这个苏历羽还蛮讨人喜欢的,陪她转转未尝不可,但今天任雨泽已经浪费了一个上午了,安排的工作还很多,任雨泽抱歉的说:“我最近太忙了,这样,下午我安排人陪你转转,新屏市还是有些地方可以看一看的。”
苏历羽有点失望:“你不陪我啊?”
任雨泽愧疚的说:“我真的忙,年底了,事情很多。”
苏历羽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任雨泽就在打了个电话:“凤主任啊,麻烦你给安排了个包间,一会我有个局,招待一个记者朋友,嗯,搞好点,但人不多,你没什么事情的话一起过去吧。”
凤梦涵在电话那头问请谁,任雨泽说一个记者,凤梦涵也就没有多问了,今天采访任雨泽她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