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家喝的也差不多了,庄峰就发话了:“今天我和任市长来,也是对你们到新屏市来投资表示感谢啊,同时,雨泽啊,这梁老板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们以后多亲近一点,到时候帮衬帮衬他。”
任雨泽就应付着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庄峰也并不指望任雨泽马上答应自己什么,这个任雨泽本来也不好对付,不过事在人为,自己在筹备组放上了两个自己的人,这对任雨泽不管怎么说都会形成压力的,在一个,自己也给任雨泽抛出了一个诱饵,都是官场中人,提升江可蕊做正局长,这应该能让任雨泽心动一下吧,要是连这他都不在乎,那自己也就只有来硬的,到时候让刘副市长和路秘书长给他发难了,当然,最好不要走到了那一步,自己是求财,不是斗气。
任雨泽抬腕看看时间,就想撤退了,他端起了一杯酒说:“今天难得和几位在一起,我是很高兴的,我认识你们就很荣幸,来,梁老板,我敬你们一杯,大家扫了门前酒,也该休息了。”
梁老板一下就握住了任雨泽给他敬酒的手说:“你可不要叫我什么老板,以后就叫我老梁就可以了,今天酒不要喝多了,晚上一起活动下,去桑拿一下怎么样。”
任雨泽摇摇头,他怎么可能和这些乌合之众一起去娱乐呢?他说:“晚上不行的,我有个朋友从省城来了,我还要去看一看,改天吧,我们来日方长。”
梁老板还要在劝任雨泽,刚好任雨泽的手机响了,任雨泽就示意一下对不起,接通了电话,电话是苏历羽打来的,她说她已经回到了竹林酒店,刚才和凤梦涵一起吃了饭,现在很无聊,想让任雨泽带他到新屏市的夜市,酒吧等地方转转。
任雨泽想了一下,这个苏历羽不管怎么说吧,都是二公子的朋友,在一个自己现在也要摆脱这面的一堆人,所以他就在电话中答应了,说很快自己这面就结束了,自己就到宾馆去找她。
包间里大家一看任雨泽的确是有事情,庄峰也就点头说:“梁老板,那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改天吧,不要耽误了任市长的正事。”
有了庄峰的发话,别人也都不敢在挽留了,任雨泽站起来,一口喝掉了自己门前的酒,先告辞离开了。
外面大厅里庄峰的秘书和司机都在,见任雨泽下来了,赶忙殷勤的站起来,秘书问:“任市长要到哪去,我送你吧?”
任雨泽自己今天是没有带车的,那就让他们送一下吧,他说了地点,上车到了竹林酒店,车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任雨泽就让车停下了,他不想让庄峰的秘书知道自己前来见谁,所以在打发走了小车之后,任雨泽没有进去,就在外面给苏历羽挂了个电话:“苏小姐,我在酒店的门口等你。”
“你怎么不进来坐坐呢,对了,记得不要叫我小姐,听着怪怪的。”苏历羽在那面就嘻嘻的笑着开玩笑说。
任雨泽说:“那好吧,苏历羽同志,我就不进去了,里面熟人太多,难得给他们打招呼,我就在门口等你。”
“呀,真有你的,外面多冷啊,好了,好了,不多说了,我马上出来。”
任雨泽点上了一支烟,在门口拉起衣服的领子,一面抽着烟,一面来回的踱着步子,思绪就回到了刚才的宴会上,对庄峰今天的表现,任雨泽很有点不齿,这人以为用一个小小的诱饵就能上自己上钩,他太小看我的。
没有等多长时间,苏历羽就出来了,两人见面招呼几句,任雨泽不断是说着抱歉的话,说自己今天太忙,连晚饭都没有陪着一起吃,请苏历羽谅解。
苏历羽就说:“知道你忙啊,年底了,这个时候我间的多了,连我老爹最近也是很少休息,每天忙的晕头转向的,你们政府的工作我还是了解的。”
“对对,就怕年底啊,一年到头做的好不好,全靠年底这一阵表现了。”任雨泽呵呵的说着,想一想也真的是这样的,你干得再好,也不如总结的好。
苏历羽就说:“你陪我去跳舞吧。”
“跳舞?你怎么想到跳舞了,我带你到酒吧去喝点什么吧?红酒?咖啡都可以?”任雨泽是不大想跳舞的,她已经很久没开展那个活动了。
“不行啊,我就想跳舞,你就陪陪我吧。”苏历羽耍起了小孩的撒娇,抓住任雨泽的胳膊乱晃,任雨泽可是有点心虚了,这个地方,万一谁看到了,一个姑娘和自己拉拉扯扯的,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他就赶忙的答应了,说:“去去去,我们就跳舞。”
苏历羽丝丝的笑着,和任雨泽去了附近的一个舞厅,任雨泽想,今天也是不得已,去了稍微的混混,尽到了心,找个机会一会就走。
舞厅里光线很暗,任雨泽一走进去,就很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他几乎是丧失了视觉上的享受,不过事物总是辩证的,看不清的时候呢,自然就有另一种情况,那就是一种触觉的快感,苏历羽一进来就靠在了任雨泽的身上,挽着他的手臂,在音乐响起的时候,她就拥着任雨泽,抹黑把他带进了舞池。
任雨泽也只能圈着苏历羽的腰,让她像一支葫芦一样的吊在自己的脖子上,伴随着音乐的节奏,他们缓慢的移动,在几秒钟的触觉之后,是身心的所有感觉都开始工作,他接触她的温暖柔软的正面,却似乎一样能够感觉到她背部曲线的美好,腰的柔软与滑腻,臀的圆翘与弹性,甚至还有大腿的有力。
但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是无法正常的交流了,音乐声震耳欲聋,每当苏历羽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她都会更加靠近任雨泽,倾身过来,紧身衣里c杯胸脯在光怪陆离的华彩下凸显的更加**、怡人。
任雨泽顺着苏历羽眼含深意的笑,低身附耳过去,闻着苏历羽身上飘出的幽香,一瞬间,他听到了人生以来最有哲理性的**语句,一刹那,他闻到了春天乡下农场里动物**的味道。
任雨泽赶忙让自己静下心来,不敢在放任自己的幻想,拉开彼此的距离,认真的跳了起来,任雨泽的舞姿是中规中矩,动作规范到位,苏历羽的身体在他手中渐渐柔韧起来:抖腰扭臀,双肩纹丝不动,水蛇腰具有强大的爆发力;滑步干净利落,好像地面划过一道轻纱,一个精灵在上面飘逸……苏历羽也开始享受起这样难得的机会,她放开了,融入**,沉醉在快三舞曲《维也纳森林》:伸臂,踢腿,扭头,侧身……她旋转的像一朵云,眼神大胆自信,任雨泽有力的双臂承接着苏历羽每一个热情的舞姿。
苏历羽得到了极大的享受,她舞步狐疑,目光低垂,她总是在音乐和任雨泽的感召下完成一个又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她喜欢起在任雨泽怀中的感觉了,虽然她含蓄内敛,掩饰着内心持久、奔腾不息的渴望,寻找一个感情支点。她后仰,侧脸,身体微微发颤……任雨泽的手一接触她,都会有一种过电的感觉,马上被牢牢吸引,苏历羽合上眼,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此刻的她希望永远旋转下去。
任雨泽也在这个夜晚找到了自己的感觉,但任雨泽还是清楚的明白,这不是自己的快乐,自己应该只是借用了别人的一种美丽和热情,这个情是不能据为己有的。
所以在跳了几曲之后,任雨泽还是带着苏历羽离开了舞厅,一路上,苏历羽有了改变,变得沉默和温柔起来,反倒是任雨泽的话多了许多,他给苏历羽讲起了自己第一次和二公子喝酒的场景,讲起了自己明明知道二公子的底细,可是就专门不说,最后让二公子难受了一个晚上。
苏历羽有点心情怅然,她一点都不愚蠢,她知道任雨泽为什么要刻意的在自己面前不断的提起二公子来,任雨泽只是在约束他自己的感情,他不想和自己有什么太多的纠葛。
苏历羽也是可以理解任雨泽的,一个已婚的男人,确实首先应该想到的是家庭,但苏历羽还是很难就这样忘记这个美好的夜晚,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真正的快乐,虽然她也同样的知道,这个快乐其实并不属于自己。
在竹林宾馆的门口,他们还是分手了,任雨泽的微笑在夜色中更为优雅,他告诉她:“如果明天我不忙的话,我会联系你的,二公子不在新屏市,我就是你的朋友。”
苏历羽看着任雨泽,闪动着自己美丽的睫毛,说:“好的,我们是朋友。”
任雨泽走了,带着苏历羽的温情离开了。
但是第二天当任雨泽在给苏历羽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新屏市,应该说她走的很匆忙,似乎想要离开一个随时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的野兽。
这几天里,任雨泽本来打算是自己到北京去一趟,一个是到交通部去审批一下新屏市高速路的项目,一个是顺便看看自己的岳丈乐世祥,但最近实在是事情太多,任雨泽根本都走不开,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在商议之后,这个立项报告就派刘副市长去北京专程办理了。
这样也好,这次到北京去办理,新屏市是准备了一些特殊的手段的,对这个问题任雨泽也不想沾的太多,他知道,不用这样的方式肯定是不行,但用了之后,万一有一天,说不上就出点什么问题,这事情就成了麻烦,在中国,很多事情都是似是而非,模模糊糊的,说正常也正常,说不对也不对,就看对手们怎么利用了。
现在在任雨泽手上最大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广场的完工大典筹备,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能到北京去的一个主要原因,新屏市的广场花园,作为新屏市一个大项目,按进度在元旦前就要完工,所以对这个项目,不管是冀良青还是庄峰,都希望这个庆典是盛大的,空前的。
并且他们也各自给省政府和省委的一些主要领导发出了邀请,希望他们能在这一天光临新屏市的这个庆典,以目前有可能答应前来的重量级人物是苏副省长和季副书记,苏副省长是庄峰邀请的,季副书记是冀良青邀请的,但谁都不敢掉以轻心,特别是作为任雨泽来说,他并不看好这样的局面。
以任雨泽对领导心态的洞悉,他感觉这样的情况其实是比较麻烦的,不管是季副书记还是苏副省长,要是他们单独一个人前来,那是很有可能,但要是让他们两人一同前往,恐怕就有问题了,最麻烦的是万一两人都一起来了,那么新屏市让谁当来主宾,谁是陪客呢?
所以啊,以季副书记和苏副省长两人的性格,最后只怕谁都不来.。
于是在今天讨论广场完工庆典的筹备会上,任雨泽就提出了自己的这个看法,希望大家一起商议一下,主宾不能确定下来,这对一个重大的庆典是有致命的影响的,因为很多庆典流程都是要根据主宾来安排,包括他的爱好,他的习惯,他的忌讳。
任雨泽把自己的担忧一说,冀良青就皱起了眉头,不错,自己当初没有提前商议这件事情,看来真的会出麻烦,倒不是一定要自己邀请的季副书记前来,关键是万一他们两人听说对方前来,最后都不来了,那就要冷场了,这其中还有一个政治影响的问题。
庄峰也一样的感到有点麻烦了.。
冀良青阴沉着脸,坐在会议桌的端头,用僵硬的指关节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想了好一会才说:“雨泽同志提出的这个问题确实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所以我说啊,这个庆典活动真是没有小事,稍微一个疏忽,就有可能形成错误,大家都想想,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话可说,本来也是,你现在怎么说,总不能告诉其中的哪位省上领导说:你就不要来了,我们已经请了别人.。
庄峰有点埋怨的说:“这事情我早在几个月前都给苏副省长打过招呼了。”他的言下之意很明确,那就是你冀良青就不应该在给季副书记发出邀请了。
冀良青当然不愿意了,瞪着眼说:“大家都不要埋怨,就事论事,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对了,雨泽啊,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任雨泽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说真的,这样的问题还真不好解决,要是这两个省上的领导,其中的一个有口风说恐怕来不了,那就好办,问题是这两人现在都有过来的意向,这一下麻烦真的大了,就算两人不知道,最后一起来了,新屏市该对谁更恭敬一点,不管怎么安排,两人中肯定有一个人会心里不舒服的。
这个庆典的筹办又是让自己主抓,最后搞不好出点什么问题,这个错误又会押到自己头上了。
任雨泽叹口气说:“我也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啊,现在只有做好三手准备,其一,就是两位领导都来了,其二,就是来了一位,其三吗?那就是谁都不来,这三种准备都要搞,这一下就给我们筹办活动增加了巨大的工程啊,但不管怎么说,目前只能如此准备了。”
冀良青摇摇头说:“雨泽啊,这件事期我最希望的是第二种,第一和第三都会出问题,我看我们还是在商议一下。”
所有常委和市长们,又一起扣着脑袋想了起来,想也是白想,这事情本来就是个死结,只能到跟前撞大运了,反正只要这个问题不解决,新屏市的这次盛大的庆典就会蒙上一层阴霾,过去一直指望这个庆典能让新屏市大出风头,让自己好好表现一下的心态,完全被破坏了。
会议一直开到了半夜2点,其他的一些问题都基本能解决,就是独独的剩下两个问题,一个就是刚才说的到底哪个领导来的问题,还有一个问题也比较复杂,那就是在庆典的当天晚上计划组织一个演唱会,这个活动张老板是表过态的,他拿出了200万元专门赞助这个演出。
现在的问题就是能不能请到最近当红的一个叫‘凝雅’的女明星前来助阵,这个女明星已经在多部电视上担当了女一号,在国内的名气正是如日当空,人漂亮那就不用说了,关键是身价巨高,前些天筹备组也和她的经纪人有过接触,但人家条件提的很高,还说要来新屏市提前考察一下,看看值不值得人家出席这样的庆典。
所以这个问题一样的需要有个准备,万一最后谈不下来了,临时换人,再找谁来堵上这个位置呢?
在会议中,大家也是争论不休,最后实在搅得冀良青头疼,就直接拍板说:“今天就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先等人家考察了在说,大不了就是加钱吧,一个破演员,条件还不少,还要考察一下,真麻烦,我们先回到刚才的问题吧,谈谈怎么解决两位省领导一同前来的问题。”
冀良青这话一说,下面有是鸦雀无声了,刚才讨论女明星的那股子热火劲,在瞬间就熄灭了,一个个都垂垂头丧气的不说话了.。
这时候,任雨泽却突然的冒出了一个想法来,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任雨泽就又把它否定了,他感觉想法有点不大现实。
可是除了这个方法,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吗?显然是没有什么还办法了,所以任雨泽在斟酌了一会之后,就清了一下嗓子。
在这样的会议中,清嗓子通常就表示着这个人要发言,他们不可能像小学生那样,每次发言还要举手,于是任雨泽这一咳嗽,在安静到心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的会议室里,不亚于一个炸雷,所有的人都一下抬起了头,看着任雨泽了。
连冀良青也睁大了双眼,望着任雨泽,期待任雨泽能有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