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直到凌晨3点多,护士又来检查,微笑地对任雨泽说:“你已经准备好了吗,很快就能看见宝宝了。”
任雨泽一下就紧张起来,而医生护士非常配合,手脚麻利的把江可蕊推进了手术室,本来一般人是不能进去的,不过碍于任雨泽特殊的身份,大夫们并没有驱逐任雨泽离开,江可蕊也不愿意任雨泽离开自己,当然了,任雨泽也不懂这些环节,他天经地义的认为,自己的老婆生孩子,自己肯定是要在旁边盯着的。
等江可蕊的两条腿弯曲着架在床上,左边是护士,右边是大夫,身后是任雨泽。
第一轮用劲的时候,大夫已经摸到宝宝的头了,第二轮用劲的时候,任雨泽说他看见宝宝的黑头发了,第三轮用劲的时候,宝宝已经出生了,哇哇大哭,夜深寂静,孩子的啼哭分外响亮。
任雨泽目瞪口呆的看着护士先抱出一个泡得白生生皱巴巴的小家伙在我面前展示一下,例行公事地告知“是个男孩”后抱去洗澡,医院实行母婴同室,一会工夫洗干净的宝宝也被送来放在江可蕊的床边。
任雨泽这才如梦初醒:“咱当爹了!”
于是,任雨泽就想站在窗口狂啸几声,不过第一顾忌到这是医院,怕吓坏了病人,第二到底古代人是怎么啸的,任雨泽到今天也没有搞清楚,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吹箫。
随即任雨泽电话四处报喜,借以平息心头的激动,但他这个激动是有点害人的,半夜三更的,电话到处乱打,他当然在病房里是分不清楚白天黑夜,但他没什么,其他人睡的正香,突然的接个电话,这是很恐怖的。
江可蕊必须留院观察,不过江可蕊感到很快乐,因为这里既是新生命诞生之处,也是新希望启程之地,这应该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想法,产房里所有人的心情,借一句时髦话来概括,那就是“痛并快乐着”。
任雨泽也放松下来了,母子平安,这让他牵挂了好多个月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他就一个个的劝那些昨天晚上赶来的同事,让她们回去休息,其他人都走了,凤梦涵不愿意走,说要陪着他们。
任雨泽就给她讲了好多道理,最后说:“你回去休息一下,天亮了过来换我睡一会,怎么样?”
凤梦涵最后也只好先离开,不过这个时候离天亮也不远了。
对任雨泽来说,这个晚上滋味非常奇妙,有兴奋,有紧张,也有一种少有的成就感,自己已经晋升为老爹了,这可是比政治上提拔自己一下都来的舒服。
不过也有难受的时候,这里有些闷热,可是江可蕊现在的身体是不能开空调,长夜漫漫又无处入睡,好在蚊子还算仁慈,没有特别照顾任雨泽。
好容易靠着江可蕊,眯了一下,还没睡着,突然隔壁屋传来石破天惊的哭声,一个肺活量极大的婴儿长啼15分钟后引发了临床的婴儿的共鸣,又促使另一间屋发生了连锁反应,这场分三个声部外带和声的合唱,虽没有音乐伴奏,但是清唱却出奇地谐调。
歌唱家们谢幕了,任雨泽的宝宝却不为所动,仍自酣睡不止,任雨泽暗自称赞:小子,你真有大将风度。
正在庆幸之间,任雨泽的儿子开始表演了,只见他轻启朱唇,发出了被任雨泽和江可蕊视为天籁的哭声,好在是点到为止,他只是向江可蕊传送了“要吃奶”的意思表示后就收声了。
折腾一夜,任雨泽和江可蕊共同的感觉就是累,这以苦为乐,得发扬革命浪漫主义加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后才能深刻体会。。。。。第二天白天任雨泽没有上班,他给庄峰和冀良青都请了假,他们两人也都表现的很高兴,让任雨泽好好陪伴江可蕊几天,不用急着上班。
但任雨泽一点都没有时间休息,今天不断知道消息的同事们,朋友们,下属嫡系和非嫡系们,一波波的赶来祝贺,那个本来宽敞的病房里,花篮,水果堆的到处都是,期间还有人送钱的,任雨泽当然是不能接受,他时而婉言相拒,时而义正言辞,大部分人都挡住了,但还是有的人挡不住。
比如武队长,王稼祥,二公子,柯小紫,还有市招商局副局长赵猛,以及大宇县专门赶来道贺的张广明等等,这些人是不管你任雨泽用什么态度的,你骂也好,说也好,讲道理也好,他们就是不理不睬,而且他们因为很熟悉任雨泽的性格,所以都是给这个刚刚出来的小孩送。
有人给小孩做了一个长命百岁的金锁,预示的小孩健康,幸福啊什么什么的,你说你要不要。
有人给小孩拿来一个金手环,说什么什么的可以让小孩辟邪,你说你要不要?
反正最后这个小家伙手上,脚上,脖子上挂满了东西。
远在京城的乐世祥夫妇也很高兴的打来了电话,看着江可蕊很是骄傲的给她爹妈汇报情况的样子,任雨泽心中也是异常甜蜜。
查房的医生护士都爱围观并称赞任雨泽的儿子,邻屋串门的也爱来参观,第一句话都是问“是男孩吗?”
任雨泽也是很庄重的点点头。
面对诸多赞誉,任雨泽的儿子泰然处之,一副宠辱不惊的大将风度,很能适应这川流不息的人流声流,面上绝不露出欲诉不能,欲哭无泪的尴尬表情。
白天任雨泽好过,到底来的人多,任雨泽就算困,也能支持住,和大家说说笑笑的,混起来也快,但是一到夜里任雨泽就恼火了,这时候客人都走了,病房就他和江可蕊,一会的时间任雨泽的困的难受了。
而他们的儿子就和隔壁的小家伙对唱起来,两人翻来覆去地咏唱着“你喂奶了吗?”“我要换尿布了”这两句歌词,“你方唱罢我又登场”,真是“宝宝稍稍一闹,引无数父母尽折腰”,任雨泽就辗转于护士和宝宝之间,奶粉、尿布、床单的流通速度明显加快。
由于疲劳过度,任雨泽抱着儿子坐在病床边时,头越来越低,眼睛眯的越来越细,点头哈腰达三次之多,几乎沉沉入睡,幸被江可蕊及时叫醒,看一看儿子脸上身上的褶子渐渐舒展开来了,脸上白里透红,一头乌发和手脚上长长的指(趾)甲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生下来就有7斤。
任雨泽抱着儿子正在研究,忽然从邻屋传来一对夫妻激烈的吵架声,起因是丈夫不小心把妻子挤出来的初乳倒了,引发了严格按照书本育儿的妻子的谴责,双方言语音调逐渐升级,所有病房都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听起了现场直播。
只听得丈夫打电话给女方家里,说:“我们已经照顾不了她了,让两本书照顾她吧!”
妻子抢过电话,泣不成声地说:“这里条件可差了,又吵又热,四个人一屋,到晚上自个孩子不哭光听别人的哭!”……精彩对白倾倒产房一片,此后一连数日各个产房都在调侃“两本书照顾”、“自个的不哭光听别人的哭”,两个新的经典就这样产生了。
第三天欢欣鼓舞的时刻终于到来,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任雨泽和江可蕊不禁欢天喜地,凤梦涵带着几个办公室的丫头,妇女,大家收拾好行李,浩浩荡荡地结账出院。
离开医院的时候,天上乌云密布,风雨大作,民俗出门见雨是祥瑞之兆,任雨泽他们就这样祥瑞着回到了家,去时两人,回来三口,一个新的三口之家就这样在“6·1”之前成立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任雨泽完全沉侵在快乐和忙碌中了,每天任雨泽的家里就像是开放的一个动物园一样,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都像是看大熊猫一样的前来观看这个处变不惊的小子,这小子也很争气,刚回来就睁开了眼睛,面对不同的参观的人,他还不时的露出一种笑容,特别是看到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他笑的就更加甜蜜了,每到这个时候,任雨泽就心中叹气一声:这小子,估计长大了和自己一样,也是个花痴。。。。。。
而在新屏市的枫叶小区里,天灰蒙蒙的,倒着雨,雨点杂乱无章地敲击着玻璃窗,像是发泄着憋了一夏天的怨气,窗外一片安静,陈双龙皱了皱眉头,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按亮,才刚刚八点。
他有些沮丧地把眯缝的眼睛又重新闭了起来,因为昨晚上喝了一场花酒,他在凌晨四点才刚刚爬上床,算起来,陈双龙今年也就刚刚三十八岁,可从睡眠上来说,他已经提前进入了老龄化:早睡不着,晚醒不了,只要一点点轻微的响动就能把他吵醒。
或许这和他多年的职业有关,脑子里总有根弦儿紧绷着,他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好在枫叶小区空气新鲜,地界安静,睡觉踏实,也不至于每天都顶着双熊猫眼去上班。陈双龙重新闭上眼睛后脑子却越来越清醒了,那点儿不安分的睡意早已经被那几只莫名其妙的知了弄没了,他烦躁的在床上挣扎了一下,一骨碌坐了起来。
今年的新屏市,都没下场像样的雨,总是稀稀拉拉的下那么几个小时就停了,马路上那些沥青的路面,整日整日地被蓬勃高昂的太阳烤着,软塌塌的都渗出了油,每个人都这样憋闷着过了夏天,谁知道昨天老天爷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场大雨!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云层,听着知了狂躁的叫声,陈双龙的心里一阵发慌,总觉得今天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他的第六感一向很灵,他起身走到卫生间,捧了把凉水拍在了脸上,瞅瞅镜子中的自己,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脸上满是倦意,眼睛里又多了几条血丝。洗漱完毕,陈双龙换上了深蓝色西裤,把米色的短袖衬衫扎在了皮带里面,拎着黑色公文包出门了。
不过今天他没有开自己的那辆白色雅阁,他要到下面一个区里的刑警队去看看,昨天他们汇报说最近出了一个专门用针扎女人屁股的变态狂,区公安局已经组织了好几次蹲守,围剿,但一直没有效果,女人的屁股还是被人家扎着,今天陈双龙准备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还没到小区门口,刑警队的小韩就开着队里的那辆破桑塔纳在大门口等着了,这是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来新屏市刑侦大队也才一月不到的时间,他老爹是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所以也没怎么费劲,就把这小子安排到市局刑侦队来实习了,不过这小韩也算一个好孩子,在警校的时候学习不错,成绩很好。
对这样一个有这一定背景的年轻人,陈双龙当然是不会慢待的,刚来没几天,陈双龙就把他调到了自己的身边,专门给自己开车,也就是想用这种方式讨好一下这年轻人的老爹。
远远的小韩就看到了陈双龙,他赶忙下车,给陈双龙打开了副驾的车门,说:“陈队,你休息好了吗?昨天那么晚才回家?”
陈双龙就坐了进去,笑着说:“还行吧,睡的时间短了点,不过也习惯了,过去啊,我们蹲守的时候,一个晚上不睡觉。。。。。。。”
他就开始给这个小年轻讲起了自己的英雄事迹了,这少不得自吹自擂几把。
那小韩听的很是专注的,过去在警校都学的是理论,现在这陈队长可是真枪实弹的老牌警察,自己要多听听,多学学。
这样聊着,他们就开进了市区,找到一个小店,吃了早点,上车又走。
陈双龙吃完饭谈性就不太浓郁了,靠着后背上,准备小咪一下,但问题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没有人陪着说话,小韩也就很认真的开起了车,这样跑了一会,他感到有点不对,他发现在身后不远的地方,怎么老有一辆车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的车,这也就是刚出学校的这种傻b,按说陈双龙这样的老警察都从来不注意这些的,你想下,在新屏市还有谁一天闲疯了敢追踪一个身上带抢的刑侦队的队长,那不是夜壶上床——等着挨球啊。
但这个小韩就不一样啊,他刚从学校出来,每天神叨叨的,走路的时候都是东张西望的,就想一下子让自己发现一个黄金大盗或者菜花大盗什么的,开车的时候,也整天幻想着怎么反追踪,怎么反侦查,怎么甩尾巴。
今天他就奇怪了,身后那辆车老是跟着,记得在枫叶小区的时候,这车就见过。
他警惕性很高的拍了拍陈双龙,说:“队长,有情况。”
陈双龙正在做梦呢?一听有情况,吓得咯噔的一下就坐正了身子,问:“小韩。什么事情?”
小韩很认真的说:“队长,你不要往后看,正常一点。”
陈双龙莫名其妙的说:“怎么了?”
这小韩一本正经的,看都不看一眼陈双龙,两眼直视前方说:“后面有一辆车一直跟着我们的,我估计是在跟踪,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甩掉尾巴,你坐好了,我准备加速了。”
陈双龙眼睛一下就睁大了,看着小韩,看着看着,陈双龙实在是憋不住了,“扑哧”的一下差点把鼻涕都笑出来了,说:“靠,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们这是在演间谍片啊,真是笑死我了,好好开,一天想什么呢。”
小韩让陈双龙数落了几句,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扣了扣头说:“不过。。。。不过这车就是一直跟着我们的,你不相信我给你拐几条街你自己看。”
“老天啊,好好的开吧,哥哥我求你了。”陈双龙很是无语,这样说着话,他也就下意思的往后面看了一眼,这一看,陈双龙的眉头就邹了一下。
因为那辆车他是认识的,那是治安大队武平的车,陈双龙和武平一直关系不行,两人谁也不尿谁,陈双龙有庄峰做靠山,又是治安大队的正队长,所以没来刑侦队之前,在治安大队把权利抓的紧紧的,根本不给武副队长一点权利。
这武队长身后有尉迟副书记,后来又靠上了任雨泽,所以也不怎么理睬陈双龙,有时候故意给他出难题,在开会的时候经常撂凉腔,讽刺,挖苦陈双龙。
所以两人隔阂很大。
现在看着身后是武队长的车,陈双龙到没有想什么跟踪的事情,只是感觉不舒服,就对小韩说:“甩了他。”
小韩一听,吆喝,真的有情况了,他就拿出了在警校学的那些反跟踪手段来,车速忽高忽低,一会穿小巷,一会儿过大街,一会又闯个红灯来个左拐,就要把身后的车甩掉,不过奇怪的很,不管他怎么跑,后面那车就是甩不掉。
这样跑了10多分钟,陈双龙也感觉不对头了,因为他也学过小韩所有的课程,而且自己经常跟踪罪犯,这基本的东西还是都会的,按小韩今天的情况,要是后面武队长不是刻意跟踪自己,肯定已经被甩掉了,因为陈双龙没让小韩直接到区里去,在市里这绕的圈子都是假动作,这都没把武平甩掉,看来真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