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黄老也是应该的,何况前几天冀良青书记都亲自过来看望了你,我再不来,肯定就不对了。”说知道这里,任雨泽就抬头凝视着黄主席,想看看他的反应。
但黄主席脸上根本都没有什么慌乱和紧张,他淡淡的一笑说:“任市长到消息灵通的很啊,连冀良青书记到过这里都打听的清清楚楚了,佩服。”
“这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我对冀良青书记最近特别关注,我怕啊。”
“你怕?你怕什么?”黄主席有点好奇的问。
“我怕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最后让冀书记为难。”
“哈哈哈哈,任市长真是个爽快的人,既然知道得罪了人会受到惩罚,早干什么去了?”
“这不是早晚的问题,有的人,就算得罪10次,百次,但还是要得罪,这没有退路的。”
黄主席也一下收起了笑容,带着冷凝,带着不屑说:“那么今天你还来做什么?”
办公室的空气就有点凝固了,这两个人在几句话中,都已经挑明是彼此的观点,也都知道彼此现在的想法和用意,所有再也不用回避,客气,掩饰和装模作样了。
任雨泽把手中的的香烟一点点的摁熄在了茶几上那个精致的镂花烟灰缸中,他看着烟灰缸中的烟蒂冒出了最后一缕青烟后,才慢慢的抬起了头,一字一顿的说:“就算我得罪了你,但我也不希望你违背原则,违背良知。”
黄主席也眯起了眼睛,就那样的看了好一会任雨泽,也不紧不慢的说:“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你可以对我恐吓和震慑,你错了,我正厅的级别比你早很多年,我见过的风雨也比你见过的多,你不感到你很可笑吗。”
任雨泽没有说话,他在思考着什么。
黄主席为了打破办公室有点沉闷的气氛,又大笑了两声说:“或许你请求我,我说不上能放你一马。”
任雨泽只能说话了,在说话前他掏出了那个武平给他的口供复印件,把它推到了黄主席的面前,说:“这是昨天在监狱对你儿子的审讯,你可以看看,当然,这看不看都无关紧要的,因为这个口供实际上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这将是我表明的一个态度。”
黄主席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那个口供,他不去拿,知道看了也是没用,不错,这应该是任雨泽摆明的一种态度,也是一中真正的威胁,这个威胁不是他对自己发出的,他找到了自己的一个最薄弱的环节,所有这样的威胁也是具有强大威力的。
任雨泽继续说:“我知道你在忙着给他办保外就医,说实话,我和你们黄家也没有什么仇恨,一切都是公事公办,但如果你一定要我和你结下这个仇恨,那么我首先会对你儿子其他的问题展开调查,其二,我会对医院形成影响,谁想没病装病保外就医,呵呵,只怕很难。”
“你,你。。。。你任雨泽打击报复。”
黄主席有点绷不住,他知道任雨泽的性格,也了解任雨泽的手段,一旦任雨泽开始使用了他的手腕,这一切都是能够做到的,任雨泽对付冀良青或许有点吃力,但对付自己的儿子,哪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他也完全可以做的名正言顺的,不要说冀良青,就是换着更高级别的领导,也毫无办法来帮忙的。
任雨泽很淡然的一笑说:“当然了,我也就是说说,实际上我从来没有想要和黄主席为难,就说说你儿子的事情吧,扪心自问一下,他是因为我栽了,但我是针对他个人吗?这显然不是的,他不过是撞在了枪口上而已,所以啊,黄老,我想,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儿子的口供我也看了,问题不大,我一会就给公安局打个招呼,不要揪住一些过了的事情不放手吧,是不是?”
黄主席已经感到浑身无力了,他颓废而沮丧的坐在沙发上,把自己尽量的窝在沙发的一角,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他想不到,这个任雨泽也会使用起如此卑劣的手段,这绝对不是一个正人君子的举动,可是,可是从自己认识任雨泽的那天开始,似乎就没有认为他是个正人君子。
他就是这样狡诈和凶残。
黄主席必须认真的考虑任雨泽的话了,任雨泽的话没有说死,还有很多回旋的余地,那么到底是继续展开对任雨泽的攻击好呢,还是就此罢手,好好的保住儿子要紧?这是一个难题啊。
放手一搏,是能让任雨泽搞个灰头土脸的,自己也算出了一口大气,但代价就是自己的儿子,不要说保外就医,恐怕搞不好任雨泽还会让他多坐几年。
但放过任雨泽,冀良青怎么办?他会恨死自己的。
在冀良青和任雨泽之间,黄主席的选择会是哪一个呢????
任雨泽没有继续等着最后的结果,他不愿意等,自己该说的话已经都说了,该自己撤退了,留下来的时间就让黄主席自己考虑吧,对这样的一个官场老手,自己要懂得适可而止,不要逼人过甚,还有一点时间,自己回去要做做自己的准备工作,至少要想出几个在黄主席不为所动的情况下,自己在常委会上如何应对的其他方案来。
任雨泽走了,没有惊动谁,很快就离开了政协,没有人送他,没有人挽留他,但这此刻的任雨泽来说,都不重要。
中午吃完了饭,任雨泽来到办公室的时间是比较早的,他想一个人在办公室静下心来的好好的想~想,他点上了一支烟,把头靠在雕花靠椅上,闭着眼想象着下午的会议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对了,还有人大的何副主任,这也是冀良青的人,这个人也要算进来,他肯定会跟着冀良青的步点一起进攻的。
而那几个老巡视员呢?他们会怎么样,只怕都有点危险啊。
至于尉迟副书记那几个常委,还有刘副市长,自己倒是可以放心的,可是他们在老头子们强大的攻击下,会不会出来说话,会不会站起来帮自己,这也是很玄乎的事情。。。。。。
任雨泽就这样想的入迷,什么时候响起了敲门声,他也没太注意,直到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任雨泽才恍然惊醒过来,打眼一看,任雨泽就惊叹一句:“风梦涵,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在家里好好的休息几天吗?”
风梦涵眼中充满了柔情,她看着任雨泽,那水灵的大眼睛眨了眨,只是矜持的抿着小嘴微微一笑,不过,那双悄悄弯成美丽月牙的柳眉,却是道出了风梦涵恰如少女般的妩媚和娇羞。
“我过几天上班,我只是过来看看你。”
任雨泽心中升起一种温暖,他笑着,站起来,拉住了风梦涵的手,把她带到了沙发上,嘴里说:“我好好看看,嗯,瘦了许多。”
“这更好啊,你想想,现在的女子都花钱去减肥呢。”风梦涵的手在任雨泽的手心里,她没有试图挣脱,但脸上的红晕还是显露出风梦涵心中的激荡。
“对了,我给你倒点水,喝茶吗?”任雨泽说。
“嗯,都可以。”
“好,那就喝茶。”任雨泽恋恋不舍的放开了风梦涵芊芊玉手,给风梦涵倒上了水,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啊?”
“在外面我看到了小赵了,他说你在里面呢?”
“奥,这样啊,我就说嘛,下午让王稼祥带你去看看房子吧,这次市里特意的给你准备了一套公寓,算是奖励你的。”
风梦涵摇摇头说:“那事情不急,我来想和任市长说点别的事情。”
“奥,好啊,想说什么就随便的说吧。”任雨泽微笑的看着风梦涵。
“任市长,我已经知道了,听说你为了大宇县的事情,在会上和冀书记发生了矛盾,按照我这个年龄,还能够到下面去担任县长,我想都不敢这么想,我知道,你是在照顾我,但我怕这样会影响到你。”
“梦涵啊,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的,当然了,还没有最后的定下来,但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还会争取的,并不完全是为了你。”
“任市长,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想法啊,这个位置确实不错,但我绝不愿意。。。。。”
任雨泽伸过手去,捏住了风梦涵放在茶几上的手,说:“嗯,梦涵,我们的关系不用说太多,更不要说套话了,我说过,让你去大宇不完全为了你,你到了大宇县很合适,现在的大宇一是要保持经济快展的势头,二是要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大宇县要完成这两个任务,班子的团结和睦很重要,张光明书记和你的搭配我很放心,所有你不要有太多的顾虑,假如真的你能去,上任的时候,我会去送你的,有些话,我也要和张光明谈谈,不能满足现状啊。”
“雨泽,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就是认识了您,您一直关照我,您的这份情谊,我是永远记在心里的。”风梦涵说话期间,眼睛里隐隐泛出了泪光。
“好了,梦涵,不要说那么多了。。。。。”任雨泽刚说到这里,就听到了敲门声,他赶忙放开拉着风梦涵的手,坐正了身体,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进来。”
门一开,就见王稼祥过来了,他进来一看风梦涵也在,就是一愣,说:“小丫头,怎么跑来了。”
风梦涵哼了一声,说:“怎么说话呢,都是秘书长的人了,还是这样乱七八糟的。”
他们两人都已经搭档了好几年了,彼此关系也一直不错,说话更是随意,王稼祥一点都没有在乎,就在风梦涵的旁边坐下了,看看任雨泽说:“任市长,我来通知你一下,再有半个小时你们就开会了。”
任雨泽点下头,看看手表,若有所思的说:“嗯,知道了,我再过一会去,这样吧,稼祥,你带凤主任把给她奖励的房子看看,在装修上,还有那些不到位或者凤主任不喜欢的,都还来得及收拾。”
王稼祥说:“没问题,一会我带他过去看看。”
风梦涵有点难为情的说:“不用了吧?这弄得跟真的一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任雨泽笑笑没有说什么,但任雨泽感觉王稼祥的情绪不是太好,就问了一句:“稼祥,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王稼祥看看风梦涵,没有说话,任雨泽皱了一下眉头说:“凤主任也不是外人,有什么就说吧?”
王稼祥迟疑了一下,就含含糊糊的说:“是这样的,我这两天听到一些传言,说冀书记为这次会议是费心不少,昨天专门的拜访了好几个巡视员,所以事情还是要有所防备啊。”
这一说,连风梦涵也有点紧张起来,其实她也是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所有今天特意过来见见任雨泽的,希望任雨泽不要为了自己陷入危机中,放弃对自己出任大宇县县长的提议,任雨泽至少受到攻击的面要小点,但自己来了,没想到三言两语的就让任雨泽给说服了,这完全是因为自己从来都对任雨泽过度依赖的原因。
现在听到王稼祥这样一说,风梦涵急了:“任市长,我看事情恐怕比较复杂的,要不你在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我可以退出这次人事调整。”
但王稼祥却先说话了,他摇摇头:“事情恐怕还不完全是这样,现在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任市长退是不好退的,就算退让了,估计也于事无补,他们的攻击还会按期到来的,这不是什么提议的事情,而是一种必然。”
任雨泽很欣赏的,带着鼓励的眼神看了一眼王稼祥说:“不错,稼祥现在的政治敏感度已经很强了,事情也确实是那样的,当对方已经启动了战车向你扑来的时候,不管你是勇敢的上前,还是惊慌的退后,都无关紧要,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你碾碎,把你击倒。”
风梦涵就叹口气,说真的,对这种官场上的额斗争她不是不懂,她看的很多,每天里耳濡目染的也都不少了,可是相比于任雨泽和王稼祥来,她毕竟还是有点稚嫩,就像她今天想象的那样,让任雨泽退让一步,回避对方的攻击。
这实际上是行不通的,正如任雨泽说的那样,冀良青不会管你想要怎么样,他的目的就是碾碎自己。
一时间房子的的三个人都不在说话了,他们都感到了一种慢慢侵袭而来的危险,这样的危险摸不着,看不见,只能用心灵去感受,而每感受一次,他们的心里的忧愁就会更加的浓郁。
任雨泽也一点都不敢大意和放松自己,他对黄主席的威胁是不是能够见效,现在真的很不好说,黄主席不同于其他的人,他多年的宦海经验和拼杀基础,让他本身也是具有极强的扛压能力,他未必就是任雨泽想象的那样,他也许会更加疯狂的攻击,对他来说,彻底的击溃任雨泽,这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所以任雨泽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不过在最近的两位亲信面前,任雨泽不能露出丝毫的怯懦,畏惧,他们需要自己像一个强者一样永远屹立不倒,自己就是他们的灵魂,就是他们的思想,也是他们的旗帜和灯塔,给他们信心,让她们永远听从和依赖自己,这就叫向心力。
于是任雨泽就很轻松的笑出了声,这分明是假笑,不过任雨泽伪装的够好。所以是足以以假乱真的:“哈哈哈,事情虽然是这样,但我未必就会束手就擒,放心吧,我能应付,这根本算不了什么的。”
王稼祥说:“任市长,你真有办法了?”
风梦涵说:“你确定这算不了什么?”
任雨泽很肯定的点点头说:“真的算不了什么的,放心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准备一下就要过去开会了,稼祥,你也带凤主任过去看看吧,对了,给她的那辆车也带她过去看看。”
王稼祥看了一眼任雨泽,知道这个时候任雨泽想要冷静的稳一下心神,准备一会开会了,他就对风梦涵使个眼色,两人都站起来,说要离开了。
任雨泽显得很胸有成竹的在王稼祥的肩上拍了两下,目送着他们都离开了。
在王稼祥和风梦涵都离开之后,任雨泽慢慢的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上,好一会,他的脑袋里都是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想不成,但又感觉脑袋里面很乱,他像最初那样,闭上眼,过了好一会的时间,才开始有了正常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