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生意,任雨泽不说的时候,大家也都没有仔细的想这个问题,现在任雨泽一说了,每个人就不得不认真对这个问题进行一次思考,不错,新大桥不管是设计的理念,还是投资的规模,都是很不错的,将来上面还有观光台,这肯定会吸引很多的市民前去观赏。
而整个大桥也就有了设立广告的巨大价值,这可是了不得,不要说可以让自己的企业和大桥一样成为北江市的一个品牌,就是包下来所有广告位,也是能挣很多钱的。
对在座的人来说,他们也都具有超前的思维和敏锐的嗅觉,但这一次他们有点忏愧了,为什么本地的企业没有发现这个商机,到让人家外地的人看准了。
同时,华总和权总也在心中暗笑任雨泽,这个任书记啊,没有一点的生意头脑,还真以为人家是免费赞助的,我们就说吧,这个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话也说回来了,任书记可能就是搞权谋斗争是高手,对经济领域这一块还是有点嫩的。
任雨泽说完了话,端起酒来,说:“不过我还是感谢你们,虽然事情最后没有让你们帮上忙,但你们的心意是好的,这一点我会铭记在心,以后啊,不管你们各位遇到了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的,也尽管说,我一定会鼎力相助,大家一起,干了这杯。”
任雨泽刚说完话,正准备和大家一起干掉这杯酒,却听到省城传媒大王的华总说:“且慢,任书记我有一句话要说。”
任雨泽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很客气的说:“奥,华总有话要讲啊,请请,我们现在都是朋友了,有什么只管说。”
华总迟疑一下,斟酌字句的说:“刚才任书记说需要你帮忙的话,你会鼎立相助,这话。。。。。。”
任雨泽一口接过来:“这话没一点问题啊,肯定的要鼎力相助,难道华总有什么事情要我协调吗?”
“嗯,嗯,是啊,是啊,有点事情的。”华总迟迟疑疑的说。
“有就直接说嘛。”
华总一横心,就当着大家直接说了:“是这样的任书记,我想问下你们和哪个准备赞助的企业谈好了没有?”
任雨泽摇摇头,说:“这事情刚大概的说了一下,我就交给王稼祥市长负责了,嗯,你们稍等一下,我问问。”
任雨泽拿出了电话,煞有其事的就给王稼祥打了过去:“喂,稼祥啊,我任啊,我想问下,你和那几个准备赞助的老板谈好了没有。”
王稼祥莫名其妙的说:“赞助什么?”
任雨泽说:“嗯,嗯,怎么,他们要大桥广告权啊,给他们就是了,那个你定吧,这样的小事就不要问我了,行,尽快落实,好好。”
“喂喂,任书记,你在说什么,你喝酒了吗?”这真让王稼祥是糊里糊涂的。
“说了你决定,还来问什么?行了,我挂了。”
任雨泽挂掉了手机,留下王稼祥在那面傻傻的发呆,不过王稼祥何许人啊,稍微的反应了一下,也就心中明白过来了,好你个任雨泽,看来又在外面招摇撞骗弄钱了,把我就当成了一个托了,不过很快的,王稼祥也就感到了这是一个商机,任雨泽如果真用这个办法,说不上真能把修桥的资金弄出来呢。
不说王稼祥在那面哈哈的独笑,这面任雨泽装上了电话之后,说:“华总,那面王市长还在谈呢。”
华总眼光闪动着说:“任书记啊,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说?”
“当然可以啊,说吧。”
“我觉得既然这事情是北江市的事情,大桥也是北江市的大桥,最后让外地的企业进来赞助,好像让我们这些人很丢脸啊。”
其他一些人也即时的领会到了华总的意图,都纷纷说:“是啊,是啊,这传出去恐怕就不是北江市的笑话了,说不上还会成为全省的笑话,区区的一座小桥,还让外面的人赞助,那把我等看成什么了?”
这话一说,到让任雨泽有点不懂了,他痴痴的看着华总几人,说:“这。。。。。是啊,是啊,可能会有一点难听,但你们也要理解一下市委和政府,这不是因为缺钱吗?所以请大家见谅。”
权总就摇着头说:“任书记,我们知道大桥缺钱,但这个事情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进行,我们也可以赞助的,对不对华总。”
华总连连的点头说:“是是,钱这个东西啊,也不能看的太重了,有时候名誉比钱更重要,任书记,所以我建议,要是你们和对方还没有正式定下此事,那就给我们留点面子,不就是差2000来万吗?我包了。”
权总和另外的几个老板都咳嗽了一声,华总就呵呵一笑说:“当然,在座的要是愿意,这个下来我们弟兄们都好商量。”
权总这才点点头说:“是啊,华总挑大梁,我也跟着多少要出一点。”
任雨泽感到有点为难了,他把桌上的酒端起来,想想之后又放下,过一会有端起来,看得出,这个提议让他真的难以决定。
他的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好久都没展开。
也就在这个时候,任雨泽看到了一个美丽而深沉的眼光射向了自己,任雨泽一扭头,就看到了夏若晴,这眼光正是夏若晴的,任雨泽心里咯噔的一下,暗叫一声,要糟,自己骗得过别人,只怕骗不过夏若晴的,这些人肯定是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懂,但自己越是表现的无知,夏若晴就越是会怀疑。
是的,夏若晴心中也是在暗笑,这个任雨泽的表演有点太过了,对任雨泽,自己太熟悉了,这样简单的问题他能不懂,那真是怪事了,这不过是他在钓这些老板。
夏若晴就对任雨泽闪动了一下眼皮,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接着夏若晴就说:“对了,华总,也把小妹这份算上吧?”
华总看一看夏若晴,又看看权总,说:“这个事情啊,我看权总就代表你了吧?”
夏若晴脸一红,哼了一声,却是无话可说了。
而任雨泽听的也是心中一惊,莫非夏若晴和这个权总已经相互有了意思,再一看权总,果然对夏若晴笑着,脸上充满了爱怜之意,任雨泽不由的心中感到了哇凉哇凉的一阵寒意,像是有一块冰刀掠过了自己的心头,他知道,自己是没有什么权利来嫉妒,或者吃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任雨泽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他就觉得难受,觉得乏力。
而任雨泽的这个表情更让华总,权总等热觉得任雨泽是真的为难了,因为此刻任雨泽的表情是真实的,华总就沉吟着说:“莫非任书记和这家关系很好吗?”
任雨泽缓缓的摇着头,也不知道他是想要驱赶心中的不快,还是在回答华总的问话。
华总又说:“那么任书记就一个给我们留点机会啊。”
任雨泽抛开了那心头的苍凉,说:“可能我考虑的是有点不周全,按说这个确实应该给本市的企业,但我想给大家省点钱啊。”
华总就连连的摇头说:“刚才我说了,脸面有时候比钱更重要。”
“那。。。。。这样。。。。”任雨泽很费力的说:“这样吧,明天你们和王稼祥市长在谈谈吧,要是他那面没有定,看看能不能换上你们?”任雨泽说的很不肯定的样子。
权总和华总对望一眼,华总就说:“那还请任书记给王市长提前打个招呼。”
任雨泽略一迟疑,就很郑重的使劲点点头说:“好好,这个事情现在就不说,来来,我们喝酒,明天上班我就给王稼祥市长打招呼,可以了吧?”
“嗳,这就对了。”
“任书记真不错。”
“谢谢任书记。”
一时间,包间里就传来了一片的欢笑声,而作为东道主的车本立,心中也是暗自叹息,任书记啊任书记,就这一招,就为北江市省下了几千万的资金了,真是了不得,不佩服都不行啊。
再后来,整个包间再也没有人说到大桥的事情了,任雨泽喝的很舒服,这人一点心情好了,酒量也就大振,任雨泽当然也是一样了,放开量,好好的喝了一场。。。。。。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王稼祥操心了,新方案的确立,各种数据的整理,到省上立项修改,以及要要款等等。
任雨泽反而对此事不再关注了,因为暂时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任雨泽费神,他只需要每天听王稼祥给自己汇报一下情况的进展就可以了,省里最后也是同意给支持一千多万,加上市里本来准备的资金,剩余的也不是很多了,而华老板和权总等人也正在紧锣密鼓的和王稼祥商议起赞助大桥修建,换取全桥广告位的事宜。
这些任雨泽都很放心,在北江市政府,王稼祥应该是他最为信任的人,这也是和他们两人的背景相关,从新屏市而来的任雨泽和王稼祥,都没有第二种选择,他们只能在一起好好的配合,不管他们自己承认不承认,但所有人都把他们列入了一个战壕,就像是一条绳子上拴着的两个蚂蚱,谁都不要想单独的跑掉。
任雨泽感觉这也好,至少自己是在政府扎下了一枚深深的钢钉,让政府中某些人对自己还是心有余悸。
但大桥的事情虽然是告一段落,任雨泽却没有空闲下来,进入三月之后,两会的召开就提到了日程上,而任雨泽却要参加省,市两个地方的两会,这就让他需要准备的更充分一点了。
特别是北江市的两会,任雨泽具有绝对的责任,今年不是换届年,但还是有很多干部因为年龄的问题,因为身体的问题,要在这个两会中出现变更,按说一朝君主一朝臣,任雨泽应该要做些调整,但任雨泽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暂缓对干部的调整。毕竟自己来的时间太短,不管是对下面干部的熟悉程度,还是对他们的背景,能力等都了解不够,这样的调整会出现很多偏差的。
但就算任雨泽不想调整,也是要防止两会代表们自己做出的一些意外之举,这一两年来,随着组织体系的逐渐变化,也出现过代表们擅自罢免个别领导的情况。
任雨泽绝对不愿意在自己第一个北江市的两会中就出现这样的情况,就算任雨泽从心里对有的干部很厌恶,但也不能让他们在这个会上出现点滴的问题,这是考验自己对整个北江市驾驭能力的关键时候,一点都不能大意。
而且,任雨泽自己也要参见一次人大代表的投票选举,因为他将要兼任北江市的人大主任,王稼祥也是要在这个会上获得提名并被正式通过的。
对这些代表,说真的,任雨泽一点都不熟悉,所以最近的任雨泽就天天跑区,县,市的人大,让自己尽可能的快速和他们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江可蕊那面的事情也结束了,她也要在两会前到省城来上任,这又涉及到一个搬家问题,好在新屏市的干部在得到消息后,组织了办公室的一些年轻人,连续帮了几天忙,帮江可蕊收拾了东西,并安排专人送任雨泽一家人到了省城。
这真的帮任雨泽一个大忙,让他没有分心过于牵挂,等江可蕊来了之后,秘书小刘又带着办公室的一切人过来弄了两天,把任雨泽这个家安排的舒舒服服的,让任雨泽再也没有孤家寡人的味道了。
他确实是很惬意的,心情特别好,走到哪里,都觉得神清气爽的,就连偶尔的训斥起干部来,也不再像原来那样严厉了,他这一变化,市委办公室的干部在他面前也都不再像过去那样战战兢兢了,有时汇报完工作后,还会跟他说个笑话逗他一乐。
一家欢喜一家愁啊,杨喻义的心却是乌云密布,一点都快乐不起来,好多天过去了,他还是烦啊,真烦。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堡垒,连一个北江大桥工程都没能守住。
尽管他和易局长、李局长他们想尽了办法,想抓住北江市财力有限,资金缺口太大这个问题大作文章,阻止市里通过北江大桥新的方案,而且自己还动用了基层的力量,准备给任雨泽来个群众运动。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结果却还是让任雨泽获得了胜利。
更让杨喻义感到气愤不已的是,连北江市颇有号召力的车本立也做了“叛逃”,他的背叛,无疑又把那些尚在观望中的人一下子推到了任雨泽的那边。让北江市的局面更为岌岌可危。
就在昨天,他才听到小张给他的汇报,小张说:“杨市长,车本立一直在帮任雨泽,帮他联系企业老板,帮他四处活动。”
“你是说车本立?他和任雨泽走的很近?”杨喻义有点难以置信的问。
“是啊,不仅走的近,而且还很近。”这是小张的原话。
杨喻义看着小张,好一会才说:“但那个给省里送上去的谏言书是易局长安排车本立组织人写的。”
“问题就在这里了。”小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有点沮丧的。
杨喻义不想再说什么了,他挥挥手,让小张离开了。
显而易见的,杨喻义明白的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是因为易局长的无能,也不是那些企业老板的愚昧,而是整个谏言书就是一个局,一个任雨泽为自己精心打造,量身制作的一个圈套,他利用了自己想一击必中的心理,他看透了北江省高层人物的心态,他恰到好处的让那个谏言书点燃了李云中的怒火,迫使李云中做出了一个对任雨泽有利的表态。
杨喻义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但他除了对任雨泽更多的恨意和惧怕之外,他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现在,北江市大桥的新方案已经通过了,自己也举了手表示赞成,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但是,杨喻义恨恨的想,自己就算暂时的没有对付任雨泽的办法,可是自己也不会就此罢手,自己要在北江大桥这一工程的招标工作上做一些文章,破除车本立的野心,让他明白自己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想到这里,杨喻义冷冷的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