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时间可谓是争分夺秒。
“明天就能将第一批的棉布送去染房,纺车和人手尽够的,你放心好了。”
叶青蕊摸摸鼻子,觉得自己仿佛用热脸贴了人家的冷灶,有些讪讪的站起来告辞。
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元殷书在背后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问道:“对于所谓亲人,你怎么看?”
叶青蕊的背有些僵硬的挺直了,慢慢回头,看到元殷书的脸一半在阴影里,一半在阳光里,因为光线的反射看不到他的眼神。
他就那么懒散的半靠在太师椅上,叶青蕊发誓自己感觉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落寞和淡淡的愁绪。
“以爱的名义所造成的伤害,并不能改变伤害的本质。”
叶青蕊不敢留下,匆匆走出屋子里。白芷在外头候着,看到小姐的脸色不对,很是担心。
一直上了马车,她的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着。她慌乱的捂住胸口,却意外的摸到了一个微微突起的东西。
是口哨,是徐靖成送给她的口哨。叶青蕊把她从领口扯出来,紧紧捂在手心,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小姐,要不要喝点水。”
白芷不敢多问,只好旁敲侧击。
“好。”
叶青蕊顿时发现自己口干舌燥,一口气喝下三杯水,才感觉好一些了。
自己刚才的异样,一定是因为口渴快中暑了,一定是的,叶青蕊不断告诉自己。
“所以,也一样是伤害吗……”
一个人留在屋里的元殷书慢慢咀嚼着这句话,声音轻的好像一根羽毛滑过水面。
“少爷,白玉杯缺了一个角。”
三元捧了帐本过来,看到滚落在太师椅下的白玉杯,赶紧趴到地上捡了起来,心疼的跳脚。
少爷刚得的宝贝,才新鲜没几天,怎么就摔了呢。
“收起来吧。”
元殷书看都没再看一眼白玉杯,三元一听语气就知道少爷心情不好,赶紧放下帐本,收走了白玉杯。
“奇了怪了,明明每回二东家过来,少爷都挺高兴的呀,怎么今天这种表情。”
三元带着疑问退出来,正好看到丰登站在他外头。
“别等了,叶家二姑娘已经走了。”
三元以为他是来等叶青蕊的,笑着说了一句。要说丰登这个人,平日里低调的就象个隐形人,做事却踏实极了。最让人喜欢的是,只干活不抢功,是以大家都对他印象不错。
谁知道他腼腆的一笑,“我想跟东家告个假,回庄子里看看我阿爷。”
庄子里刚刚忙完,而商行要等到棉布开始交付才会开始忙,所以这几天倒是最悠闲的,也难怪他想趁这个机会回去看看。
三元又进去一趟,元殷书想都没想,就放了他的假。
丰登回到庄子里,祖孙俩好久没见,关到屋子里说话,谁也没觉得奇怪。
可若是有第三个人在场,必然会大吃一惊。
屋里身为祖父的五谷正双手抱拳向丰登行礼,而丰登则微微摇头,阻止对方喊出他的名字,代表着他身份的,真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