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挤满了陵州甚至京城。但这会儿,却因为他们有错在先,无人觉得周怀山有错,只是四处求情希望轻判。
这一点,也是将军乐见其成的,即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又达到了目的。
“你可别因小失大,忘了你父亲让你来樊城的目的。”
将军轻拍周怀山的肩膀。
“我明白。”
周怀山低头,他明白自己的任务是什么,配合将军的部署就是最重要的一条。县官虽小,却是他得到的第一个实缺,也算是为政一方。
在来之前,他也曾幻想过自己成为一个得百姓爱戴的好官,将治下整理的井井有条,还能配合将军达到目的。
可这一切,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笑话他的天真和简单,世事岂能两全其美。
叶家的门坎再次被踏平了一层,而刘家的家主刚好超过六十岁,被放了出来。这是他第一回上叶家的门,也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去求一个小小的商女。
但情势比人强,多少人盯着叶家的一举一动,她前脚送了封信到县衙,后脚他们这些老弱就被放了出来。要说这中间一点关系也没有,谁会相信?
刘家的原家主已经死在了风老的家中,他是原家主的亲弟弟,又因为年纪可以被提前放出来活动。自然刘家的所有资源包括家主之位,都交到了他的手上,让他便宜行事。
他大概来之前做过很多的功课,并没有说太多虚套的客气话,先是道歉说自家亲戚心急办岔了事儿。又道谢她能在这种时候,救大家于水火之中。
叶青蕊自然说自己什么也没做,对方虽然没有纠缠这个话题,但显然是不信的。
“我们知道周大人是个爱民的好官,这件事是我的兄长做的不对,可我发誓,除了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此事。如果我知道,就是拼了命也要拦住他。”
这些话,叶青蕊都信。绑架朝廷命官,疯了才会四处宣扬。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加上动手的,也绝对是心腹。
可接下来这位家主所说的话,就叫叶青蕊目瞪口呆了。
接下来的几天,放出来的人家陆续都来过叶家,不管开头是什么,说到最后,几乎和刘家所说的话是一样的。
那就是互相攀咬,希望借助告密,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而把自己摘出来。
人性中恶的一面赤,祼,祼展现在叶青蕊的面前,让她颇花了一些时间消化。
她刚刚写信强调这些士绅的作用,他们在樊城是承接上下,中间的那层减震带,不可或缺。可马上就被现实给击败了,让她不得不抚额,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
等等,周怀山一直关着他们却不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堂堂一个将军,为什么会管在她看来完全和他无关的事呢。
她生平最讨厌朝堂,讨厌政治,讨厌算计人心。可每到关键时刻,她便发现,想处理好棘手的事,永远都逃不开这三样。
生活在这个时代,谁也没办法独善其身,任何事物的发生都有前因后果,都有背后的利益纠葛,绝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孤立的事件。
她忽然明白了,她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她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