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也够我们用了。”
丈夫带着大儿子去了一趟城里,结果一文钱没拿到,还分了家回来。她心里早就不痛快了,烂船还有三斤钉呢,家大业大的,怎么说没钱就没钱了。
这嘴脸和以前三房兴盛时上门巴结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楼氏虽说心里有了准备,但一进门就被她摆了一个下马威,这心里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厥过去。
叶阿婆的骂声从屋里传出来,楼氏默默忍受了大嫂的口水,带着女儿进去给婆婆请安。说到青哥的病情,她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哪怕再多难听的,只要婆婆肯借银子给她救回青哥,她也愿意受着。
可惜叶阿婆骂归骂,又是指责她不会带孩子,又是骂她为了省钱不给请好大夫,骂够了却只从荷包里摸出十个大钱,还好似这是天大的恩情,要楼氏记得得人恩果千年报,以后别忘了还钱。
十个铜板连一副药都抓不回来,青哥年纪小,又因为卧床几日伤了底子,不能吃太狠的药。只能选那些温补的,一边调养一边治病,一副药便要八十个铜板,也只能吃一天。这十个铜板,就是连药边边也抓不回来,要来何用。
楼氏怎么也没想到,叶阿婆对她凶也便罢了,当婆婆的有几个对儿媳妇有好性子。不喜欢孙女也罢了,乡下老太太都是喜欢孙子的,可她竟然对青哥也是这般不在意,只觉得这天都要塌下来了,眼泪流的更凶了。
叶青蕊一直低着头,打定了主意不发一言,就是说的再多,说给没有心的人听,又有何用呢。她拉了楼氏的手,低声道:“娘,我们走吧。”
楼氏一咬牙,连桌上的十个铜板也不要了,带了蕊姐出门。叶青蕊感觉到楼氏牵着她的手,越抓越紧,她也不说话,只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踏他们家的门坎一步。
紧挨着大伯家不远处,就是二伯的屋子,青砖围墙,黑瓦片的屋顶,只是大门却是紧紧关闭着。联想到大婶娘的性子,楼氏也明白,怕是她嚷了几嗓子,所以二伯家干脆关了门装作无人在家。
乡下种田的人家,又是这么一大家子人,哪有可能家中一个人也没有。楼氏扶着二伯家的围墙,只觉得天旋地转,真想大哭一场,让叶三郎来看看他们的兄弟是怎么对他们的。
叶青蕊一看情况不对,扶了楼氏的胳膊冷静的劝道:“我们连着多日都是红薯充饥,身上本来就没有力气,娘若是哭晕在这里,还指望有人来帮忙不成。到时候只剩我一个,您又让我怎么办。”
楼氏一听,硬生生压住满肚子的委屈,是啊,她痛快一场哭的晕过去,又叫孩子怎么办。牵了女儿的手,高一脚低一脚往回赶。
刚出村口,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叶青蕊年纪小,耳朵也好使,倒比楼氏更先听到喊声。她停下来回头一瞧,却是二伯家里的堂兄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你这是……”叶青蕊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刚才明明一家人关了门装死,这会儿跑过来又是什么道理。难道他们走了还要赶过来骂一场,捏紧了拳头,如果他敢说什么不好听的,拼着相差悬殊,也要叫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