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我们……”
蒋皇后轻轻抬手止了名兰的话,目光幽冷望着皇城中威严的琉璃房檐雕龙刻凤,许久才缓缓道:“只怕皇上服了这些年的药也都已经停了!你去传建王立刻到钟萃宫,就说本宫有要事找他!”
名兰的脚步是何等伶俐敏捷,跟在蒋皇后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晓得事情的轻重。
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建王就已经匆匆跟在名兰身后进了钟萃宫。
景翰宫正殿前院里的禺州桂花开得异常繁盛,在澹澹的月光下如点点的碎金,香气馥郁游离。
太子面色沉沉立在庭院里,但是他似乎无心赏花,抬眼遥望着宫门外重叠如山峦的殿宇飞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身后的小内监脚步不停的走到他身后回禀:“太子殿下,肃王殿下来了!”
太子并未回头,只是依旧的静默不语。
许久,那小太监正有些担忧的望着太子的背影,赵煜已经走到院中。
“我们有话要说!,你先下去吧!”赵煜不动声色的吩咐。
小太监去的远了,赵煜才上前一步,并肩立在太子身旁。
有风淡淡吹来桂花的香气。
“你想动手了吗”太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赵煜的脸色讳莫如深,只是开口语气却寻常:“他们如今已是越发猖狂,放眼大宁他们可曾将谁放在眼里!与其每一次都是坐以待毙,倒不如放手一搏!成王败寇总不负此生母后生养我们一回罢了!”
“你手中握着几成胜算?”太子侧目看着他。
“除了这些年建王在朝中的结党营私,对于皇后,也就只有母后的那一封亲笔血书了!”
“建王结党营私父皇心中绝对有数,这么些年父皇不肯点破,明显是有意留情,而皇后,单凭母后那封血书上的寥寥数语,父皇会不会相信还尚未可知,更逞论扳倒根基深厚的蒋氏!”太子的话让空气瞬间冷凝了起来。
其实太子说得这些赵煜又何尝不知,可是,即便胜算这样小,他也不愿再这样枯等,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至亲至爱之人。
一双瘦削的手有力的拍在赵煜肩膀,赵煜抬头迎上太子的目光,那里面有笃定有支持有悲悯有挣扎,最后却只化作了一句:“无论如何,你要做的,我都支持!只是,这几分胜算尚不值得你拿建王的身份去犯险,一旦父皇不信,那么你就是百口莫辩,在父皇那里必然是陷害皇后构陷兄弟的十恶不赦之徒,那么你的肃王身份必然不保不说,只怕此生你与父皇父子情分……”
“哥,这一次,无论怎样,我已经押上了所有,前无退路,我只能走下去!”赵煜转头目光炯炯迎着太子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
太子清朗的脸上泛起温暖的笑意:“我知道,颜熙,终究是你不能放下的!你既已经决定,我只有三个字送你,你记住这三个字,这一次赌想来就不会输的太多,至少,也能伤及皇后和老三在父皇心中的信任,又能自保,若是这三个字用得好,也许,这一局真的能够翻转也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