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第290章 狭路相逢

    芙才人这句话与其说是在不屑洁才人的所作所为，倒不如说她是在嫉妒。她不会记得前世的自己对卓太后是如何的卑躬屈膝、巧言讨好，相比起来，洁才人现在的所作所为可谓是低调得多。

    当然，即便是她记得，也不会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何不妥，同样的事，她做了就是理所当然，若是换做旁人做，那便是东施效颦，贻笑大方了。

    玉娇从小就伺候在芙才人身边，对她这个性子是再了解不过，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芙才人此刻分明是在嫉妒，但是她聪明地装糊涂，就让芙才人一直自以为自己遮掩的很好。

    眼底掠过一丝精光，面上扬起一抹讨好的笑，道：“她一个卑贱的庶女，无才无貌，不紧紧地攀上太后这颗大树，如何在后宫里存活呢？这人呐，有时候就要认命，不是谁都能想主子这般，本就是才貌无双，这家世更是显赫，您这样的便是没有太后扶持，同样能得到您想要的！”

    “你倒是对本嫔很有信心，本嫔自己还没谱呢。”若是只听语气，或许也就信了她这是在说真话，可是那眼中的得意却是骗不得人的。

    玉娇也不会去拆穿，只是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道：“主子啊，您就是太谦虚了，话说，主子，该去给太后请安了。”

    经过方才玉娇这一番的好话，芙才人倒也不像方才那么排斥去请安了，倒也没有再发什么牢骚，起身道：“走吧，好好去和本嫔的那个好姑母谈谈心，免得她老人家太闷。”

    玉娇笑嘻嘻地上前扶住洁才人，仔细叮嘱着：“诺，主子慢点，仔细脚下。”

    为了方便走动，芙才人和洁才人被安排的寝殿离永福殿都不远，再加上玉娇也是算准时间才请芙才人动身的，这时候去可以慢慢地走，不用太赶。

    因每日来的时间也是固定的，故而即便是洁才人和芙才人没有商量，二人也经常能够碰到，就如现在，二人又再次“巧遇”。

    芙才人凤眸一转，阴阳怪气道：“妹妹对太后可真是孝顺，每日都那么准时的来为太后请安，也难怪太后如此疼爱妹妹。”

    洁才人已经对芙才人这偶尔的冷嘲热讽习以为常了，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说出的话却恰恰相反：“太后身为长辈，咱们身为晚辈的来给她老人家请安，那是敬孝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怎么这么正常的事在姐姐眼中却是那么特别吗？”这便是在暗讽她不孝。

    芙才人暗自磨磨牙：“妹妹平日里在人前一向都是与世无争、乖巧安静的样子，却没想到在本嫔这确实一副伶牙俐齿的样子，真不知哪个才是妹妹的真面目呢？本嫔着实好奇，若是皇上和太后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作何感想呢？”

    原本以为洁才人至少会有一丝不安，但她只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姐姐若是好奇大可去问问，太后她老人家心明眼亮，妹妹是什么样的人，姐姐都看得出来，太后没道理看不出来，还是姐姐觉得太后的远不及姐姐你聪明？至于皇上，呵，若是妹妹没记错的话，自回宫后，皇上去你那的次数怕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吧？而且很多时候皇上都会先去看看柔妃，现如今虽然柔妃惨被淹死，但是姐姐有没有听说过，这活人便是再努力，也赢不过死去的人，柔妃活着的时候姐姐您斗不过她，死后你更斗不过，而且那小安子也说了，皇上对柔妃的事甚为伤心，这么说来，那漪澜殿便是皇上的伤心之地，想来皇上以后也不愿意再去那个伤心之地了，如此说来，姐姐便是回宫，那也和打入冷宫没什么区别了，啧啧，妹妹还真是为姐姐回宫后的日子感到担忧呢，若是妹妹的话，一定就求着太后把让妹妹以后就在这长门宫里自生自灭得了，也好过回宫惹人白眼来得好。”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居然也敢对本嫔这么说话？”此时芙才人双眸似乎燃起烈火，恨不得将眼前得意的洁才人烧成灰烬。

    洁才人一脸无辜：“姐姐明明还那么年轻，怎么记性却那么差，本嫔自然是和你一样都是正五品才人，唤你姐姐不过是姐姐确实比本嫔年岁虚长了一岁罢了，姐姐进宫这么久了，竟然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小洛见芙才人愈发气愤的样子，担心她会为难洁才人，便出声道：“主子，时辰不早了，该去给太后请安了，耽搁太久太后会担心的。”

    “瞧妹妹这记性，和姐姐聊天太开心了，倒是把正事忘了，妹妹先走一步，姐姐也别在此处耽搁太久了。”说罢便领着小洛向永福殿方向走去。

    玉娇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洁才人离去的方向，直到洁才人的身影消失，才收回眼光，看着气得发抖的芙才人，玉娇低头遮住嘴角的幸灾乐祸，再抬头已经换上了一副担忧的样子。

    “主子莫气，您和别上了她的当。”

    “什么当？”虽然芙才人怒火中烧，但是还没到气糊涂的地步，自然听出玉娇话中有话。

    “主子，她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引起您的怒火，好让您做出一些失了体面的事，这样她就能抓住这个把柄到处摸黑您，而且虽然她现在有太后这棵大树撑腰，但是皇上皇上喜欢谁便是太后也左右不了，所以单凭太后，她洁才人想得到皇上的宠爱那是远远不够的，而且她无论才貌在后宫里谈不上出挑，唯一拿得出的就是出身卓家，可她偏偏只是个庶女，如今的她除了抱紧太后的大腿，便是没有别的选择了。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这后宫每四年就一次选秀，卓家是大世家，每次选秀怕是都能有卓家的人进宫，今儿太后连您这个嫡女都敢放弃，那么放弃她这个庶女那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经玉娇这么一说，芙才人眼中的怒火淡去，恢复了之前的清明：“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