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用妹妹提醒,本嫔自然知晓,不过,这好像和咱们现在说的事关系不大吧?”芙才人不无嘲讽地道。
“姐姐别急,且听妹妹慢慢道来。”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桌上,继续道:“方才妹妹也说了,我身子不好,注定是没那么多精力争宠,再加上又没厉害姨娘帮衬,妹妹这样的人着实是不足为惧,而那卓姌欣,就不用妹妹再多说了吧,她那姨娘可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她姨娘的娘家虽然远比不上母亲的娘家,但是对卓姌欣来说,也着实是个很好的助力。至于其她的妃嫔,各有自己的家族支撑,妹妹和卓姌欣二人姐姐也算是知根知底,尚且还要有诸多顾虑,没道理对这些毫不知情的人就能做到全然相信吧?”
自然是不可能,她又不傻,这宫里的女人根本就是恨不得你从眼前消失,从此再无人和自己争宠!
对于洁才人方才的话,芙才人不得不说,她分析的很有道理,相比起来其她人,选她确实更保险些,而她从头到尾也没说自己一定会忠于自己,只是说相对起来,她的威胁力更小。
这点倒是深得芙才人的心,若是此时洁才人一口咬定说自己绝对不会背叛与她,那她倒要起了疑心。
拿起桌上的茶盏小小地啜了一口,缓缓升起的青烟遮住了芙才人眸中闪过的暗光,看了一眼似乎并不急着她回答的洁才人,将茶盏放下,拿起丝帕擦拭了一下嘴角,道:“如妹妹方才所说,此事是堵上性命之事,本嫔需好好想想才能给你答复。”
洁才人一点也不意外,道:“姐姐这么说妹妹才会放心,若是姐姐那么快就答应了,妹妹反倒有点担心了,如此,妹妹便先回秋月殿,不叨扰姐姐休息了。”
永福殿内——
而说要午休的卓太后此时并未在内殿休息,而是皱眉听着江太医的回话。
待江太医说完后,卓太后才道:“这么说来,洁才人压根就没想让哀家知道她的伤是为了哀家所得?”
“是的,太后,洁才人的意思是觉得这件事让您知道了太过丢人了,好像显得自己多没本事似的。”
“哦,是吗?”回忆起来方才洁才人来请安的时候,确实是一直没有露出自己受伤的左手,若是她真想让自己知道的话,应该会想方设法,好“不经意”地让她发现才是,看来是真的不想让她知道啊,想了一下,道:“你觉得洁才人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的,还是只是在你面前假装的?”
江太医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在这打着鼓,这太后是希望洁才人是装的还是真心的呢?若他说的是真的吧,这万一洁才人当时只是在做样子的话,那最后有什么事卓太后肯定要算他这一笔帐,但若是说是假的,那就可能得罪洁才人了,虽说他现在又太后撑腰,但是太后毕竟年纪也大了,这宫里以后还是那些年轻的妃嫔的天下,他怎么着也要给自己多找条出路啊,而这个洁才人不就是现成的吗?若是此次说她是在装样子,若是传出去,万一她将来发达了,那他的好日子不是也到头了?
江太医在心里仔细权衡了一番,终于做出了决定,只见他做出一番仔细回想的样子,然后恭敬地回道:“回太后,微臣和洁才人接触不多,对她的品行并不了解,单凭早上那几句话委实难断定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只不过他宫里的那个小太监找到微臣应该不是有意为之,因为微臣今日起来的确实也早,闲来无事,才出来走走,这才碰上那个小太监,要说起来,洁才人一个凡人,应该算不到微臣会那时候会起来,又恰恰在那时候会出来。”此次太后出宫周轩昶派了三个太医陪驾,这三个太医被安排在同一个宫殿里,方便太后她们有事的时候通传,也就是说洁才人受伤的时候派人去找太医的话不一定就找的是江太医,也可能是另外另外两位太医,而江太医今日较平常早起根本不是洁才人能预测的,更不用说他临时起意出去随意转转,这点更不是能提前预测的。
若是洁才人是故意把自己弄伤来向卓太后表忠心的话,这是就只能是通过江太医才有用,因为另外两个太医卓太后是不信任的。
这么说来,既然一切都是不能提前预期好的,那么就说明洁才人此时真的只是意外,而她也着实是不愿意让太后知道这件事了。
卓太后细细思量了一番后,便道:“行了,哀家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若洁才人和芙才人她们那有什么事,你要继续给哀家回禀,明白吗?”说着对尤嬷嬷使了个眼色,尤嬷嬷会意,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赏赐递给江太医。
江太医不动声色的收下,行礼道:“诺,微臣遵旨,那微臣先行告退。”说罢,待太后点头后,江太医便转身离开。
“把门先关了吧,这热气都进来了,委实难受。”江太医离开后,卓太后便对尤嬷嬷吩咐道。
“诺。”听令将房门关上后,尤嬷嬷便回到太后身边,继续为她揉捏着肩膀。
卓太后舒适地闭上眼睛,语气漫不经心:“你说,这个洁才人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尤嬷嬷继续着为她按摩肩膀的动作,嘴上应着:“回太后,依奴婢愚见,这洁才人想必也看出芙才人的目的,怕真得惹您猜忌,才想着亲手给您做糕点来讨好与您,可是却不想糕点没做好,倒是把自己的手给伤着了,若是她再主动将此事捅到您跟前儿,未免太过刻意,落了个下乘,而且她这样反而更容易引起猜忌,这才没有想告诉太后您呢,而且正如方才江太医所说,她洁才人还没那本事能够未卜先知呢。”
“可是她应该知道江太医是哀家的人,若哀家想知道江太医不可能不说,既然如此她还嘱咐江太医不要说,难道不是以进为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