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这边刚问出声,门外就想起了回答声:“李公公,是奴才小吴子。”
小吴子是兴庆殿的看门太监,一听是小吴子,李公公这才放下心,便走过去开门,因为被扰了清静,李公公脸色就有点不悦,斜睨了小吴子一眼,道:“什么事儿那么着急,非要打扰杂家休息?”
小吴子歉然地笑道:“是奴才不对,可是司饰司的崔饰司来了,瞧那样子,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来禀告公公您,奴才担心真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才斗胆来唤公公您,请公公您原谅则个。”
崔司饰是卓太后的人,一听她来了,李公公便是不想去也要去,说不定真有什么事呢?卓太后临行前可是嘱咐过他要好好看着宫里的,若是真有什么事的话,那倒时候卓太后问责起来,他可就不好过咯。
不过为了避人耳目,崔司饰是不会直接来兴庆殿的,想来是偷偷来告诉小吴子的,于是便问道:“咱家知道了,崔司饰可说要去哪了吗?”
小吴子回道:“回公公,崔司饰说就在兴庆殿后面等着您。”
李公公点头,嘱咐道:“咱家知道了,记住,今日之事不可透露出去,若是让咱家知道你的嘴巴没把门的话,咱家不介意让你知道咱家的手段。”
“诺,公公放心,奴才今日什么都不知道。”李公公处置人的手段可是都听说过的,小吴子自然也听过他手段之残忍,听到他的威胁,马上表态。
“算你聪明,下去吧。”看着小吴子吓得声音都颤抖了,李公公量他也没那胆子了。
小吴子如蒙大赦,马上到:“诺,奴才告退。”
李公公看着小吴子如逃跑的身影,不屑道:“当真是胆小如鼠,也就只能一辈子看大门了。”
说完这句,李公公便将自己的房门锁上,然后去兴庆殿后面赴约。
到了那里,崔司饰已经在那等着了,见到李公公便马上迎上来,笑得极为谄媚:“李公公你来了,着实对不住,若不是这事确实有点棘手,奴婢也不敢来麻烦您老人家。”
“咱们都是为太后娘娘办事,何须见外?再说崔司饰一向是行事极为妥帖之人,想必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才来的,咱家都明白,只是不知道崔司饰这么急忙的找咱家是什么事啊?”
崔司饰尴尬的搓搓手,道:“其实也不能说太重要,但是奴婢是需要公公您给个指示,为了满足后宫给为主子的要求,最近司饰司是想了不少样式的首饰,好巧不巧的,皇后娘娘和欣婕妤都看上同一样式花钿,照理说,既然皇后娘娘相中了,欣婕妤就不能要了,可是最近欣婕妤颇得皇上宠爱,再加上欣婕妤也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这两个奴婢都不敢得罪,这才来请教李公公,奴婢该怎么做才合适?”
李公公没想到居然是这件事,觉得崔司饰着实是大惊小怪了些,便白了她一眼,道:“咱家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崔司饰又不是第一天在司饰司里做事,对付这种事不是应该得心应手吗?既然皇后娘娘相中的,自然是要先紧着皇后娘娘,欣婕妤那边你隐晦的告诉她这个样式已经被皇后挑了,再多给她看些其它的新样式不就好了吗?”
其实一般情况下,后宫妃嫔选样式都是按着品阶来的,也就是说,会先让位高者先挑,位高者挑好了,那那个样式便不能拿出来了,只能拿那些还未挑选的让下面的妃嫔挑。想来是欣婕妤最近风头正盛,这崔司饰便想顺势讨好她,便同时将所有样式都让她挑了,谁知好巧不巧的这皇后和欣婕妤偏偏都看上了同一样式,按照规矩,肯定是不能让皇后做出让步,这便只能让欣婕妤让一让了,其实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只要隐晦地表示一下,那些位居下位的妃嫔即便是心里不痛快,也不会为了这么件小事就得罪人,所以一般也都会退而求其次选别的,这也谈不上什么大事。李公公觉得现在这情况完全是崔司饰自作自受,若是她先让皇后挑了,那就完全没这件事了,不过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她只要好好说一下也就没事了,他实在是搞不懂就这么点小事居然还值当她跑一趟。
似乎看出李公公的不解,崔司饰这才苦涩一笑,才道:“李公公所言甚是,奴婢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却没想到欣婕妤瞧着是挺和善的一人,却在这件事是一点都不肯让一步,奴婢就是个下人,总不能强迫主子做决定啊,这才无奈来求公公给支个招。”
李公公有点意外,问道:“你的意思是,欣婕妤不肯退让?”
“可不是嘛。”崔司饰一脸无奈,“奴婢在得知皇后娘娘和欣婕妤选中同一样式的花钿后,便亲自登门,暗示这个样式的皇后娘娘已经挑选上了,并亲自绘了几个新样子让她看看,原本想着欣婕妤一定不会为难奴婢,可谁知,她似乎是和皇后娘娘较上劲儿了,一听此花钿的样式是皇后娘娘的挑选上的,就怎么着也不肯改变了,还说她也是挑选了好久,才选了这个花钿,是着实喜爱,还说什么千金难买心头爱,若是得不到这心头爱,也不为难奴婢们,便不用做给她了,公公您说,奴婢怎么敢不给她做啊?若是传出去,以皇上现在对她的宠爱,奴婢肯定是没有好日子了,李公公您一向法子多,又得太后娘娘器重,您就给奴婢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或者给奴婢一个指示,奴婢应该以何人为重?”
听完崔司饰的话,李公公并没要急着做出指示,而是在心中盘算着,他是卓太后的心腹,当然是明白卓太后心中的打算,现在卓太后是打算重点培植洁才人的,而芙才人和皇后现在各有用处,都动不了,倒是对欣婕妤,卓太后是没有做出什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