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婕妤被今天晚上的一连串的事情弄得有些心力交瘁了,所以对王昭容的嘲弄却也没有往常那般有精神和她争论,语气都有点敷衍的意思:“昭容姐姐若一定要这么想的话,那嫔妾也没有办法,嫔妾对皇后娘娘是否真关心,嫔妾心里清楚便好,天色不早了,嫔妾先回去了。”对这王昭容行了一礼,对洁婕妤颔首,就领着玉娇想漪澜殿方向走去。
王昭容没想到这次芙婕妤居然没和她争论,而是就这么轻描淡写了几句就这么走了,一时惊讶不已,指着她离去的方向,问向洁婕妤,道:“芙婕妤这是怎么了,突然脾气那么好?”
洁婕妤看着芙婕妤离去的背影,眸光一闪,接着对着王昭容,也是一副迷茫不解的样子道:“娘娘问住嫔妾了,嫔妾也不知,想来是天色太晚,芙婕妤她太累了吧。”
“累?”王昭容可不认为她这是累了,想来这会儿心里一定十分恼恨着的吧?不过一想到皇后产下了大皇子,对自己来说也不是好事,顿时没有纠结下去的心思,摆了摆手道:“罢了,随她怎么想吧,那么晚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寝殿吧。”说着就先向储秀殿的方向走去。
洁婕妤又看了看芙婕妤远去的方向,才收回目光,跟着王昭容离开。
——
姌卿觉得自己似乎身在一片混沌之中,眼前白雾迷茫,看不见任何的东西,这让姌卿心中略感不安,不由得大声呼叫着:“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
喊了半天,可除了自己的回音,却再无他人的回应。姌卿无法,只能随着感觉一直向前方走着。
走着走着,姌卿惊喜地发现,前面似乎有微微的烛光闪烁,这让姌卿精神一震,忙提起裙摆向那抹烛光飞奔而去。
当她越靠近那抹烛光的时候,身边环绕这的白雾便越发稀薄,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姌卿停下脚步,环视这四周,她似乎身处在一座宫殿中,眼前眼熟的摆设让姌卿恍然,这不是宣政殿吗?可是却又和她印象中的有些不同。
那窗前摆放的琉璃花樽,她若没记错的话,分明是前世周轩昶登基的第四年的时候才有的。可她明明记得之前她似乎刚刚生下孩子,那时候分明是宁丰三年才是啊。
这时候突然想起赵全那尖细高亢的声音:“皇上驾到!”
姌卿闻声转过头,只见此时的周轩昶身着月白色的常服大步踏了过来。
“皇上!”姌卿叫了他一声,却发现周轩昶似乎并未听到她的声音,不仅如此,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周轩昶居然就这么穿过她的身体走了过去。
姌卿不可置信的看着走过去的周轩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明明是能清晰可见的看到自己的手,看着自己身着一身白色衣裙,为何周轩昶却看不到?
姌卿屏住呼吸,缓缓走进周轩昶,伸手想碰触他的肩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他的肩膀,无法触摸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又死了吗?”姌卿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着,“难道现在的我不过是一缕幽魂,所以他们才看不到?”
奇怪的是,姌卿想到这里的时候,却丝毫不感到害怕,难道这就是死过一次之后,便对任何事都能坦然接受了吗?
这算不算是一种收获?姌卿自嘲地想着。
既然自己百思不得其解,那她也不再多想,反倒有兴致地观赏起这个宣政殿了,这个宣政殿和自己前世的记忆里基本上是一模一样的,并没有任何差距。
再看看那伏案疾书的周轩昶,走过去看了看他正在批阅的奏折,只见最后标注着的时间却是宁丰十年八月。
姌卿微微吃了一惊,原来,自己现在所处的居然是在宁丰十年啊!
看着周轩昶,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他依然是那俊美无俦的君王,只是更添了几分沉稳和大气,那黑曜石般的双眸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折,似乎眼前这个男人,毫无任何情感,似乎任何事都不能引起他情绪上的波动。
这个样子的他倒是像极了前世的他,只是她也不能肯定,现在自己所在的是前世还是今世,或者说她一直都是在前世的,今世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梦呢?
这时候,突然听周轩昶开口,道:“赵全。”
“诺,奴才在。”
“今日是八月十三,是吗?”
赵公公回道:“回皇上,今日正是八月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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