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珠虽然也觉得在这等着无聊,想四处走走,但是终归还是不放心,等她眼瞧着丽雅想了尘师父走去,见二人相谈甚欢的样子,这才放心的离去。
直到妙珠走远后,丽雅才转过头看了看她越来越渺小的身影,眸光微微闪烁,嘴角的笑痕也缓缓隐去,转过头来,那脸上也没有方才的恭敬,只见她压低声音对着了尘道:“了尘师父,我来这的原因您应该知道才是,药呢,你可做好了?”
了尘也不复方才那和蔼可亲的样子,此时确实有点不安地四周看着,确定没有什么人后,才叹了一口气,道:“你当初不是说只要用一两次便可吗?为何这次又要。”
丽雅那娇媚的脸蛋满上淡然,道:“这点呢了尘师父就不用管了,只要了尘师父还想继续过现在悠然自得的日子,就最好听我的,其实我所要的东西对了尘师父来说又不难,只要了尘师父不为难我,我就什么多余的话都不会说,到时候你还是可以继续做你悠闲的了尘师父,没人会知道了尘师父竟是当年名满盛京城的弄琴姑娘。”
“夫人,您说过不提此事的!”了尘闻言脸色变得有点苍白,这是她不愿提起的过往,当年家贫,她父母就狠心的将她卖入那时候盛京城中最大的青楼孤芳楼,因她面容姣好,且琴技又好,很快就成了孤芳楼的头牌,那时候确实也算她最为得意的时候,可以说她的吃穿用度绝对也不必那些名门闺秀用的差,但是她除了钱财上不缺,心里却是极为苦闷的,虽然她每日表面上都时笑脸迎人,但是她着实是厌倦了这中玉臂万人枕的日子,她每日都恐惧夜晚的到来,因为一到夜晚就注定她又要对着那些男人曲意逢迎,虽说她很小就被卖进青楼了,但是她还是相信这世上有至情至性的男子,终于有一天,在她看来是这样的男子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个人却是孤芳楼的琴师,她觉得这个男子和平日里她见到的不一样,他自有一股傲气,看向她的眼神也是纯净的,这是她不曾见过的,慢慢地,他们就在一起了,当时那个男人说要为她赎身,但是只是苦于钱不够,想来也正常,因为作为头牌的她,这身价自然是高的,而这个男子既然愿意在一个青楼里当琴师,家境也不可能怎么富足,但是这对当时的了尘来说却并不难,这些年她偷偷攒下来的钱足够赎回好几个她了,那时的了尘只想着尽快脱离顾芳楼这个魔窟,也没多想就将自己的积蓄给了那个男子,让他为自己赎身。
而这个男子也没让她失望,真的就找了老鸨为自己赎身,虽然当时那个老鸨百般不愿意,但是看着那么多的钱,终究也只好放过了她。了尘到现在还记得那时的她是多么开心,虽然那个男子没什么钱,但是她是有的,即便是她已经花了不少为自己赎身,但是那些也不过是她所有积蓄的一点点罢了,她剩下的钱足够他们二人过上富足安静的日子了,而一开始,他们也着实是极为恩爱的,直到有一日,她醒来不见男子,便好奇出来寻男子,却没想到,就因此让她听到了残酷的真相!
原来这个男子早就和别的女子暗通款曲,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无非就是看上了她的钱,他们打算在自己疏于防备的时候就将自己杀了,到时候毁尸灭迹,他们就可以带着钱远走高飞了。
当时的了尘可谓是伤痛欲绝,但是她终究是一直在夹缝中生存的人,所以当时并没有冲动的上前质问,而是假装毫不知情的回去,她用了两天的时间搞清楚了那个女子的身份,原来这个女子是琴师的远房表妹,只因这个女子的父母在一次天灾中双双离世,这才投奔道琴师这里,只是外人却不知他们二人已经私定终身了,了尘想着自己怀着美好的憧憬嫁给琴师,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两个贱人,当时了尘恨极了,便想到了一个复仇的办法,她在琴师和表妹夜晚幽会的时候偷偷跟着过去,冷眼看着二人你侬我侬,直到琴师回去后,她才趁着表妹一时不备将她敲晕,然后将她拖至她和琴师所居之地不远处的草丛里,并将她绑好,嘴也堵上,才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回道住处,而当琴师问她去哪的时候,她只说见他不在便外出寻他,一直没寻到便回来了,常年在孤芳楼里和男人虚与委蛇的了尘,这面上功夫做得定然是十分到位的,所以琴师当时并未有任何怀疑,并在了尘的闻言软玉下乖乖的喝了那下了蒙汗药的茶,在琴师昏倒后,了尘便将表妹拖了进来,并将自己的玉镯戴到表妹的手腕上,接着便一把火将那个她曾经寄予厚望的家给烧了,包括那两个想害她的贱人。若运气好的话,明日所有的人只会以为这两具焦尸是她和琴师,若运气不好的话,那大不了就是她被抓了,反正她现在已经生无可恋,但是她也没有勇气亲自了结了自己的性命,于是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最终却不知不觉得走到了福云观,便决定在此削发为尼。
这些年她虽说表面看着淡然,但是内心却也一直忐忑难安,总怕一觉醒来,就看到官府的人过来抓她,可日复一日,年如一年,直到她容颜老去,也一直相安无事,她便放下心来,可真不知是不是上天作弄她,她放下心来,就出现了丽雅,她不仅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更知道当年的事情,当时她确实绝望,但是更多是解脱,终归是不用再提心吊胆了,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丽雅来找她不过是为了要息肌丸,这个息肌丸是当年孤芳楼的老鸨花重金得来的秘方,专门给楼里的几个红牌姑娘用,如此既能留着那些顾客,还能使得这些女子再无生育能力,这样的话她们便安安生生的留在楼里当她的摇钱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