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搬走后空出来的房间,一直待在前院,仔细留意着外头的动静。再加上大门一直半开着,方便崔婶带着人时不时去金家帮衬,筹备温锅酒乔迁宴,她很容易就能观察到门前巷子里的情形。
早上一切如常,下晌午饭刚过不久,金梧又出现了。他又在巷口处探头探脑,但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人抓住了。
王家婆婆昨日回家后,跟丈夫儿子们提到了新邻居金嘉树的身世。她的儿子再结合去年年底府衙传出来的消息,把他跟传闻中在长安城外被杀的外地举人唯一幸存的儿子对上了号。这就证实了马氏所言非虚。王家婆婆也从丈夫儿子们处,知道了金家二房做过的好事,生气得不得了,特地嘱咐了小儿子,要提防这家歹毒的小人上门找小可怜金嘉树的麻烦。
王家小儿子应得爽快,但也没想到那么快就会抓到人。他巡视到附近时,发现有人在自家巷子外头鬼鬼祟祟地,立刻将人扭送回了衙门,一问就把人的身份给问出来了。虽说金梧一再辩称自己什么都没干,只是来寻亲的,可王家小儿子知道金家两房人的恩怨纠葛,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话?
王家小儿子让人通知了金鑫来领人,还不客气地警告他们父子,若胆敢再来骚扰苦主,他们绝不会轻饶,必定会上报知府衙门,让知府大人把他们一家子都抓起来。
金鑫低声下气地赔了笑脸,又花钱交了罚款,才把自家宝贝儿子给领走了。
离开的时候,他还压低了声音训斥金梧:“怎么这般不小心?不是叫你要谨慎行事的么?!”
金梧有苦无处诉,他怎么知道,自己只是在堂弟新家附近张望了几眼,就会被官兵给抓起来呢?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呀!这城里到处是给人帮闲的跑腿少年,也没见官兵怀疑过谁。他打扮得这般整齐,半点不失体面,凭什么要被当成贼?!
金梧心里很委屈。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等回到住处,他母亲金柳氏得知儿子被官兵抓住,没能见到金嘉树,顿时心疼不已:“长房的小崽子几时变得这般难缠了?人都没见到,我们梧哥儿竟然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长安真真是待不得了!”
金鑫不耐烦地说:“难道是我们乐意待在这儿的么?还不是被官司拖了后腿,才会想走也走不成!你总说可以找桐哥儿求求情,说他什么都不懂,年纪又小,一定很好哄。只要他愿意替我们求情,就算老三救不得,至少能把娘给救出来。可事情哪儿有这么容易?!
“如今桐哥儿背后有大靠山,我们能见他一面都难,更别说是哄得他松口了。依我说,这事儿还是算了吧。知府存心要寻我们家的晦气,娘已是救不得了,再救她,只会连我们都给赔进去。还是想个法子,赶紧离了这里算了!”
“不行!”金柳氏急道,“你以为想走就能走么?守城门的官兵能放人?上回我与大姐想出城找长房那小崽子,都被拦回来了,你难道就能例外?!长安知府摆明了不想饶过我们。娘和老三就算了,若是连你我都一并赔进去,叫孩子们怎么办?!”
金鑫恼羞成怒:“那你说怎么办?!梧哥儿都近不了桐哥儿的边,还有谁能出面?!”
“我去!”金柳氏咬牙,“我只是弱质女流,出门找点零活干,官兵没理由抓人。只要我见到那小崽子,自有法子叫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