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出生之日起,便被当作了母后的争宠工具,那时还一度为此洋洋自得,也看不懂偶尔父皇落到自己身上时,那般深沉的目光。即到长大些懂事了,一次我无意中闯进了父皇的寝殿,听见父皇亲口所说的有些话,我才明白过来,我原本的自以为是是多么的可悲?后宫妃嫔众多,母后渐渐年老色衰,于是我趁机扮憨耍赖,果然逐步的逃离了她的掌控之中。”
“可是一个小小孩童,要在这座深宫后院里存活下来,没有来过此地之人,又如何能了解其中的苦楚?还好,在我最为危急的时刻,即便是我母后也放弃了我之时,却是皇祖母对我伸出了援手。”
姜皓宇突然回头,双眼紧紧的盯着楚煜玦的眼,脸上却是尚未擦干的泪痕:“皇祖母对我说,我的眼神最像先去了的前皇后,那也是她最为喜爱的外孙女。我知道,她是透过我在看她最喜爱的她。可是她与我而言,却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真正对我付出过关心之人。这样的感情,你这样兄友弟恭的人如何能明白?”
“我确实不明白。”
楚煜玦也收起了脸上的玩味,一本正经的看向他:“可是我也知道,每个人从生下来就有他必须要走的路走,比如你,也比如我!你身为皇家子嗣,在旁人为了生存挣扎求生的时候,你却锦衣玉食吃穿不愁。对于其它饿死的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来说,那不是更大的不公平?”
“可是……”姜皓宇直觉想要否认。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是男人,是男人就得有担当!站起来,担当起你应该担当的责任!”
楚煜玦半分退缩也没有:“你适才的那些话,完全就是你给你自己找的借口!什么叫工具?你有让别人利用的价值,别人才会来注视你。要是真的到了别人连利用你都不愿意的地步之时,那你这辈子就真的成了废物,一个无用的垃圾!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他突然从座位上起身,走了两步之后又回头,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光芒:“太子殿下近日病体越发的沉重,想趁机去行宫养病。倒是听说近日太皇太后病体沉重,八皇子几次欲前行探望,却终不能成行,只能暗自伤怀在心呢。”
姜皓宇猛的一抬头,一脸惊讶的望着楚煜玦,脸上的泪痕依然清晰可见。
楚煜玦却再未曾多说什么,纵身一跃,直接从天窗上一溜烟而出,眨眼间便消失了他的踪影,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太子吗?他这是……打算要动手了吗?”
姜皓宇痛苦的闭上眼睛,嘴里低声呢喃着:“最终……还是要逼我走到这一步了?他们都是我最嫡亲的亲人啊!”
楚煜玦的身形快速的掠过两个宫殿,随即身体一沉,隐入一宫殿不起眼的角落,不过片刻,一行十几名巡察大内侍卫从这里巡察而过。
他的身形再度一闪,来到墙角处一看似完全没有异常的青石下一阵摸索,随即传来一阵轻巧而低沉的轰隆声响,墙壁上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他随即闪身没入洞中,洞口再度在他身后缓缓掩上。
此地再度恢复了平静,好似一切的一切都重来没有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