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身影飘飘然的从她对面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就像是从屏风画儿里走出来的人一样,正冲她微微笑着,道:“母亲,你好雅兴,都忙的倦容满面了,还有空来这茶楼品茶会友,这份精神头要是让老夫人看到了,想必老夫人一定会很欣慰她送去的参汤起了作用”
大夫人的此刻的神情,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指着柳若汐怎么都说不上话来,一个劲的重复:“你……你……”
紧接着,她恍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怒瞪向一旁的魏掌柜:“你敢出卖我,你知道出卖我是什么下场么,我会将你妻子和那戏子的事情渲染的满世界都知道,然后你的兄弟们就会……”
“母亲,你就别吓唬魏掌柜了,他年纪也不小了,经不得你这样恐吓”柳若汐缓缓走到桌前,在大夫人对面坐了下来。
魏掌柜只觉得眼前的这俩个女人都太过可怕,他一个都惹不起,为避免一会儿俩个人撕起逼来溅他一身的血,他急忙站起身来跑到了屏风后面。
柳若汐轻轻捧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你现在威胁他是没有用的,他既然敢卖你,就肯定已经不怕你的威胁了,你想知道,他为何突然不怕你的威胁了么?”
“为什么?!”大夫人怒瞪着柳若汐,咬牙切齿道。
“因为我承诺他,只要他肯交出那纸合同给我,我便会替他摆平你,让你绝对不会将他妻子和戏子的那点事儿说出去”
柳若汐动了动白玉般的细指,轻轻掸去了衣袖边的一点灰尘:“当然了,他不傻,知道口说无凭,也根本不信我有这样的本事,所以,我便告诉了他一个地点,一个你存放着那些已经被劫匪劫走了的,放丝绸和银器的地点”
柳若汐的话才说到一半,大夫人的脸就已经变的霎白。
柳若汐细致的观察着大夫人脸色的变化,并且从中享受着打压猎物的爽感:“并且告诉他,你所谓的那些看守仓库的忠仆里,有我的人,在一会儿的运送途中,这个人便会一路留下记号,然后便会有人在途中将这批货物劫走,并且活捉了你的这些忠仆,然后带回来,这一个个鲜活的舌头上,可跳跃着不少实话吧?”
“这些人被带回来以后,我便会尽数送给他,然后他只需把这几个人秘密送往不同的地点养着,防备你有一天为了报复他而做出什么不利于他的事,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查到这些人在哪然后杀了他们,但前提是,你必须一下确定,他们都在哪个哪个地点”
说到这,柳若汐与大夫人对视的眼里,泛起一抹冰冷的嘲意:“傅御史私下里培养的那批暗卫是不错,是能够在货物运送的半道上劫走货物并不留下痕迹,也让卿天查不出来,但是你真的敢确定,他们能一下子都找准这些人在哪么?能准确的,割下他们会说实话的舌头么?你,真的能确定么?!”
“你……那些我最信任的人里,竟然有你安插进去的人?所以从一开始,你就什么都知道,却不动声色,静观其变,最后,再请君入瓮!”大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连牙齿都在颤抖,她现在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的情绪中,到底是震惊大于愤怒,还是愤怒大于挫败,还是挫败大于耻辱。
柳若汐看着她的眼睛里,充满着亮晶晶的嘲意:“你要是不给我这个机会做翁,我也请不进你来啊,不是么?”
大夫人在原地坐着,颤抖了好一会儿,方才深吸了一口气,冲屏风后的魏掌柜道:“魏掌柜,你出来吧!我们谈一场交易,我绝对不会把你妻子和那戏子的事情说出去,以后也再不会为难你,只要你不把合同给她,我也不会再问你要了,你就可以坐拥俩份家财,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商人,这么大一份财富,在齐国的商人里,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位了!”
柳若汐正品着热茶的唇角轻轻一勾,浅浅淡淡的笑了……大夫人看来是被她逼到绝路了,都想玉碎瓦不全了,不过,她就是想碎,自己也不会给她自碎的机会!
屏风后的魏掌柜闻听大夫人说的话,忙不迭的苦笑了一声,继而低头看向抵在自己腰间的这把剑。
他何尝没想过干脆耍赖,独吞了合同上的那份家财?反正到时候大夫人若是把他妻子和那戏子的事宣扬出去了,自己也不过是损失了名声还有原先的那份家财,这点小伤,跟手上的合同比起来可算不了什么,他要是坐拥了合同上的这些商铺,那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么?
到时候大夫人若是在背后跟他使绊子,或者真要要他的命,他就会告诉大夫人,他已经把大夫人瞒着相府丞相和老夫人做的这些事分别告诉给了不同的亲戚,他若是有个三长俩短,那些亲戚也会散扬出去,到时候谁也别想好过!
他只要捏着大夫人不敢让人知道她做过此龌龊事的短儿,就不怕大夫人敢对他怎么样了。
打定了如意算盘之后,魏掌柜就踏上了来茶楼的路,可一上马车,却看到自己的马车上已经坐了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正当他沉迷在美色之中的时候……一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那美人儿便道明了身份,紧接着,软一刀硬一刀的硬是逼他乖乖就范,拿出了合同,同时也交易到了自己的保命符。
一路上,魏掌柜也曾想过想要翻盘的阴谋诡计,可是每一条都还没来及出口,就被自己及时扼杀了,他之所以敢因为贪心冒险反了大夫人,是因为大夫人有惧怕的东西,自己手里也捏着他的短,所以他才敢生出反的心思来。
可眼前的这位相府大小姐,看着虽然柔柔弱弱的,可是一上来就跟他说清楚了,别想着算计她,也别想着反她,因为她绝对会在他算计她之前,让他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