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贵等人闻言,急忙松开了架着清河的胳膊。
柳涟雪抑制住心头翻涌着的狂喜,神色疑惑的看向柳若汐:“大姐,还有什么事么?”,你快开口,只消一句话,我便能达到今日做这场戏的目的!
柳若汐并没有直接回答柳涟雪的话,而是用柔和的目光看向对面还在沈嬷嬷怀里哭泣的小月,小月见她盯着自己看,瘦弱的身子不禁往里缩了一缩……今天这件事她本来是不愿意做的,但禁不住沈嬷嬷一再拿金银诱惑她,并承诺事成之后绝对会许一个好人家给她,她才答应此事的。
“小月,你不必怕,我只是觉得,你过的挺不容易,来这里本来是尽孝心想要救母,却摊上这种事,我一想到这,这心里就觉得过意不去……”柳若汐一副同情又可怜的样子冲小月道,但转而,却用十分厌恶和冷厉的目光看向地上跪着的清河:“我心里越觉得对不住你,就越是觉得这个奴才面目可憎!二妹,你刚才给他的处罚,我觉得还是轻了!”
柳涟雪狂喜的心情,从天上一下跌落到了地上,还不待她从震惊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就只听柳若汐紧接着又道:“应该将他扒光了上衣,上身刻上窃贼和yin贼二字游街示众!而且还要连游三天!既然小月是精神和肉体上都受到了损伤,那他也一样!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重新把人抬下去吧!”
德贵和其他几人是柳涟雪的心腹,当下听了柳若汐的吩咐并不动手,只用眼神寻求柳涟雪的意见。
小月闻听柳若汐的话,顿时就吓坏了,面色惨白的看向沈嬷嬷……这位大小姐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同情她,想要为她出头,可这些都只是表面啊!现在她差点被毁清白的这件事只有这府里的人知道,以后在姨母的帮助下她还能嫁出去,但若是让清河游街,那可是全齐国的人都要知道这件事了,她以后还怎么能嫁!
一时间,小月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差站起身来团团转了,沈嬷嬷耐心的拍了拍她的被,安抚她先冷静下来,小月一向信赖她这个姨母,顿时就听话的消停了。
相较于紧张不已的小月,柳涟雪却是在心中暗自大松了一口气,她当柳若汐这是要说什么可以翻盘的话呢,原来不过是老把戏!这计策不早就在秋怜想要处置恋儿的时候用过了吗,现在还拿出来故技重施,可当真是黔驴技穷了!
沈嬷嬷不是秋怜,小月也不是春怜,从沈嬷嬷肯利用小月那一刻开始,她们这些聪明人心里就都明白,在沈嬷嬷的心里这个小月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柳若汐这会儿的故意重演,怕是被沈嬷嬷那焦急忧虑的神情骗过去了,觉得她其实是在意这个外甥女儿的,所以想要利用这在意来翻盘!
柳涟雪看着柳若汐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嘲,柳若汐啊柳若汐,这一次,事情发展的走向该往哪走,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要知道,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无知的我了,不会被你这点欲擒故纵的小把戏骗过去的!
柳涟雪没示意德贵等人将清河带下去,而是缓缓冲柳若汐道:“大姐……这做法恐怕不妥吧,你想要替小月出头,想要补偿她委屈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我也想要这样做,但我们完全可以用别的办法。这种游街的方法虽然看起来是最简单直接的,但却是利大于弊啊!”
“你想想,这种游街的事肯定传的十分快,别说游三天,就是游一天,全齐国恐怕就都将此事的前因后果给传遍了,别说到时候对我们相府的名声还有父亲的官声不好,最重要的是,到时候事情传开,小月不是就没法在齐国立足了吗!这样的结果,跟大姐一开始的初衷可是背道而行的啊,不是吗?”柳涟雪头头是道的分析完后,用眼神安慰了一下沈嬷嬷和小月,示意她二人放心,她是绝对不会允许柳若汐这么做的!
听罢柳涟雪的分析,柳若汐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面带歉意的看向小月:“小月,是我考虑不周了,只想着给你出气,一时间却忘了这件事的影响力!唉……实在是我真心绝对挺对不起你的,眼拙养了一个刁奴也就罢了,偏还害的你以后都不能嫁人了……”
说到这,柳若汐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似的,急忙抿了抿唇,喝茶不再说话。
但闻听此话的柳涟雪,韩嬷嬷,沈嬷嬷,尤其是小月,却是一副怔住的模样,老半天,小月才鼓起勇气问柳若汐道:“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月虽然差点被人轻薄,但却没被歹人得逞,现在仍旧是清白之身,怎么就嫁不出去了?”
恋儿此时此刻已经明白了柳若汐这是想做什么,知道大小姐不便回答小月的疑问,便抢着惊讶道:“呀,小月姑娘你还不知道吧?这齐国国都里的规矩可不比你们乡下,丧夫也可改嫁,被休也可再嫁,在齐国国都,别说是嫁过一次的了,就是当众被人调戏过的,还有被采花贼轻薄过,但却未得逞的这些,可都是嫁不出去的,要么在闺阁里老死一生不见人,要么长伴青灯古佛,要么……”
小月甩开沈嬷嬷揪她衣角的手,看着欲言又止的恋儿急声问道:“要么什么?”
恋儿叹了口气,一副十分替她惋惜的模样:“要么,就嫁给那个当众调戏她的,或者轻薄她的,可我家大小姐看你这性子刚烈,猜想你是断断不可能嫁给轻薄过你的这奴才,所以方才才没提,但对于你终生不能嫁这件事,大小姐可是愧疚的很啊,否则也不会提出那样的要求来替你出气了!”
“住口!”沈嬷嬷急赤白脸的冲恋儿吼道,转头,忙又轻声安抚脸色难看的小月道:“小月,你别听她的,就算你不能嫁到这齐国国都,我也可以在乡下替你寻个好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