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
这话一出口,众人有喜有忧神情各异。李芙低头默默想了会儿,抬头对受伤男人说话:“刘师兄,谢谢你了,若有来生,芙儿必当结环相报。”又对其余二人说道:“王师兄,王师妹,也谢谢你们,无辜牵连进来,对不起。”王师兄摆手道:“这算什么话,我和刘恩亲若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要谢。”王师妹紧张道:“芙姐,你要做什么?”
这会儿工夫,许寒早将几人修为瞧个清楚,刘恩是筑基顶阶,王师兄是筑基高阶,王师妹和李芙是筑基中阶,对方的吴非是筑基顶阶,方天成还有几人是筑基高阶,其余都是中阶弟子。实力相差悬殊,难怪要逃,咦?怎么好象和我一样?
李芙转身跟吴非道:“吴师兄,不就是想让我替云师弟偿命么?回去也不必了,在这就把命给你,只求你放过刘师兄他们。”说着话拿出个玉匣又道:“这是山参,只要吴师兄肯答应,山参奉还,我把命也交给你。”
刘恩几人一听,大叫不可,王师兄急道:“千万别做傻事,等我叔叔出关,什么事都能解决。”刘恩一下闪到李芙身前。紧张道:“不能回去!”李芙惨然一笑,低声道:“谢谢你。”抬手抚摩他身上伤处,继续说话:“逃了十几天,整rì整夜的逃。要不是你,我早坚持不下去,若不是你,我也不能逃这么些天,谢谢你,连累你了,对不起。”说完话掌心闪现把小银剑。横在自己喉咙,身子后退,转身对吴非道:“吴师兄,只要你答应,山参和我的命都是你的。”
吴非低头沉思良久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不用死,我带你回山。由师傅发落。”向刘恩抱拳道:“这些天得罪了,刘师兄勿怪。”一旁方天成急道:“师兄不可!”吴非冷冷瞧他一眼:“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方天成羞红面退下。
李芙见吴非答应,一丝苦笑现于面容。颤声道:“谢谢吴师兄成全,弟子无颜回山,就此拜谢恩师大德。”说着话冲齐云山方向盈盈一拜,将玉匣抛向吴非,竖起手中剑插向胸口。刘恩面现仓皇,着急却不敢妄动,眼见李芙即刻自尽,疯子一般扑过来阻止。
这些人吵架,许寒大概听个明白,无非是有人杀人。有人报仇,本不想管,可是听到他们逃亡十几天,与自己同病相怜;小女子xìng情刚烈,又要自尽;唉,心中叹息。双翅轻扇,人已飞到李芙身前,右手一拂夺过手中剑,吐气道:“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他一插手,吴非面sè变得惨白,惊问道:“前辈这是何意?”许寒摸摸脑袋,纯粹给自己找事,有些不好意思说话:“这个,这个,死人总是不好。”吴非将山参收入怀又问:“前辈想插手齐云山事务?”许寒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死人不好。”吴非仔细打量许寒,看不出深浅。躬身道:“前辈既然插手。弟子受师命在身。必须讨教一二,还请前辈不吝赐教。”吴非知道打不过许寒,可是赶鸭子上架也得赶,只能尽量说些好话。以求对方不下杀手。许寒愣住:“要打架?不,我不和你打架。”吴非搞不清许寒想干什么,又问道:“前辈是说不插手齐云山事务?”许寒连连点头:“没错,你们的事和我无关。”吴非大喜:“谢前辈。弟子这就离开。”说着话上前想带走李芙。
刘恩踩飞剑飞到李芙身前,挡住吴非道:“你不能带她走,人不是她杀的!”吴非轻声道:“刘师兄还是让开吧,齐云山的事你无法插手。”李芙面sè发白眼神决绝,从刘恩身后绕出轻声道:“谢谢你。”对吴非道:“我跟你走。”
许寒看她决绝眼神,感觉不妙,插话道:“你回山是不是一心求死?”李芙淡淡道:“死不死的有什么区别,总好过天天狼狈逃命,还牵连他人。”许寒缓缓摇头:“可我不想你死。”她逃命,我也逃命;她被人抓住会死。我被人抓住是不是也会死?许寒不愿多想。
吴非面sè再次变得难看,问道:“前辈此言何意?”许寒沉思许久说道:“先不带她回山可以么?”吴非怔住:“前辈定要插手此事?”许寒道:“我不插手。只是不想你带她走。”
吴非盯住许寒看,半天不说话,突然启口道:“得罪了。”双手一招,凭空出现只大蝴蝶,一人来高,头大嘴大,随双翅招展扇动,口中喷出粉sè花雾罩向许寒,同时手中一只银勾划向他咽喉。许寒抬右手,一道风将粉sè迷雾包住,右手继续上抬,护住脖子,挡住银勾。他有伏蛇皮护甲,银勾触之不动。
吴非两招用过,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知道不好,速驾葫芦远遁,许寒却连动都没动,右手一抬一张,风柱卷着迷雾升空,炸裂,迷雾四散不见,而后平静看着吴非说道:“我无意与你为敌,只是不想你带她走。”
吴非跑的飞快,回来也不慢,见许寒无杀心,一脸苦瓜模样说话:“前辈不是戏耍弟子么,说不想插手齐云山内务,却扣住那丫头,罢了,前辈是高人,我们当然要听,不过这笔帐齐云山记下,还请前辈赐名,方便弟子回山报付。”
告诉你名字让你追杀我?我得多傻才能干出这等蠢事。许寒摇头道:“不可说。”吴非诧异道:“前辈姓卜名可说?”
这家伙倒也有意思,看他一本正经询问的模样,许寒想笑,还是摇头道:“不是。是不能告诉你。”“哦,既然如此,谢前辈手下留情,弟子告辞。”
吴非带人离开,李芙四人上前致谢。许寒摆手问道”道心修魔传”:“这是哪儿?鲁国在哪儿?”刘恩恭敬回话:“回前辈话,此地是战国属地,鲁国在西北方向。以飞咫速度,大约十rì可至。”
十天?不算太远,丢出飞咫要走,一眼见到李芙哀戚神sè,顺嘴问道:“还不赶紧逃命?空自发愁有什么用?”刘恩解释道:“她妹妹重症难治,需千年灵草入药,眼下……唉。”
看四人黯然模样,救人救到底吧。摸出棵千年山参丢过去,想了下又丢出十几粒灵气丹生命丹,问道:“够了吧?”李芙见到这些宝贝。喜形于sè感激连连道:“谢前辈大恩大德,小女子必永世铭记,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后面话还没说,许寒皱眉道:“我要你身体做什么?”驾飞咫向西北方向行进。看李芙凄婉模样,便记起宋云翳,多可怜,多……心痛?和宋云翳离别时的情景浮现脑海,恩,可爱丫头。千万不能像李芙这样伤心难过。可是,她好象伤心过了。
不知道怎么,想起宋云翳心中便有一丝甜蜜,虽然只是普通女子,但她看望自己的眼神,真心为自己担忧的表情。还有纤弱身体如花美颜,总能让自己心动。他想去看她。
七rì后落下飞咫。敛息成普通人遇城而入,寻酒店安歇顺便问路。伙计很热情:“沿官道往西北走,最多三个月可进鲁国境内;往东北方向走三个月可到宋国。”三个月?随便吃点东西,出城往东北方向行进。郊外无人时,展功法快跑;有人烟,便缓慢溜达。如此走走停停。总算进到宋国境内。
一切低调。以安全为重!在集市买马车。买老酒,买卤肉,还有一堆世俗的小说杂记,然后坐马车悠然而行。想起这些天小心谨慎的窝囊样。四个字可以概括,颠沛流离。
马车带着许寒晃荡二十天总算到达宋城。在近皇宫处寻客栈住下,夜晚,施地行术进皇宫见宋云翳。估摸到达公主寝宫。放神识缓慢一寸一寸搜寻那个自己想见的可人儿。
没多久找到她,怎么还不睡?打坐练功?元神感知到宋云翳在努力聚拢经脉中微不可见若有若无的内息,一次一次,终是难成。
无声无息出现在她面前,看她闭目全神贯注的模样,良久不动。那张脸怎么看也看不够,眉毛浅浅,鼻子巧巧,嘴唇软软,面颊白白。还有那没张开的双眼,许寒细细品味。宋云翳正努力炼气。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象有人在看她,心神一乱,内息更加难敛,只得放弃叹气睁眼,一眼见到许寒,掩口惊呼:“你,你怎么来了?”用力掐自己面颊一下,有些吃痛:“不是梦,你,你,你还好么?”紧张惊喜神情褪去,努力保持平静语气说话,只是双眼的渴望表露无疑。
许寒淡淡声音响起:“练这个干嘛?很无聊很累的。”宋云翳忽闪下大眼睛回道:“左右无事,练着玩,”忽然紧张道:“你怎么回来了?好多人找你,听说你在鲁国杀了十几个人?”许寒一愣,消息传的还真快,微笑道:“想你了,就来看看。”
宋云翳腾的娇红掩颜,好半天柔声道:“我,我也想你。”声音低柔,弱不可闻。话出口,顿时觉得面部发烧,为遮羞怯,起身去搬椅子,许寒拦住:“我来。”坐好后,俩人隔桌相看。宋云翳想看许寒,却又不好意思,抬头偷看一眼,马上低头。
许寒问她:“你还好么?”宋云翳恩了一声。
俩人短暂几言,不知道再说什么,一时间屋内寂寥无语。
呆了会儿,许寒起身告辞,才说句话,屋外有人接话:“张道友来大宋皇宫做什么?”随话语声,走进个高大魁梧汉子,正是大宋国师宋应龙。见到他,许寒一愣,这人和自己修为相当,同是结丹中阶;但自己元神绝对强过对方,不可能感觉不到他来。心下起疑,四下搜索才发现身陷阵中,整个公主寝宫被阵法完全覆盖,只是这阵有点奇怪,好象对自己没有威胁,心中虽有疑虑,面上不动声sè道:“见过宋国师。”
宋应龙一笑:“客气,听闻张道友在鲁国戮杀药家修士劫走妖兽,倒是风光的很。”
许寒苦笑:“假如我说是他们想杀我,我被逼还手,你信么?”
宋应龙道:“信,当然信,不但我信,全天下人都会相信,张道友可知是为什么?”
许寒没说话,疑问眼神看向宋应龙,这家伙怎么和上次态度大不相同?发生什么事情了?宋应龙表情变严肃说道:“宋某代表无量门邀请张道友上山小住,并奉为太上供奉,愿将一派之力供道友驱使,不知道道友意下如何?”
许寒渐渐有些明白过来,笑道:“既然如此,上次何必任我离开?”
宋应龙正sè道:“此一时彼一时,前次龙丹子和清门韩正韩反三位前辈对你有回护之意,无量门三大元婴高手又都在闭关,我等弟子断不敢胡思乱想;此次不同,三位师叔尽皆出关,弟子禀上事情原由,师叔们命弟子如若再见到道友,无论如何也要留下一叙。”
许寒抬头看,这家伙太狠了,先舍弃法宝,后舍弃腿脚,好象丢弃垃圾一般痛快利索,觉察到危险马上逃跑,连换气的一点儿时间都不肯浪费,怎么逃的快怎么做。从许寒看他到他逃跑不过一瞬间的事,只要稍有迟疑,此刻已被冰封,他硬是能在水变成冰的短短刹那间逃得生天,这等感知能力这等决断这”娱乐秀”等修为是何等恐怖惊人,怎么偏是个鬼徒?
叹息着把丫头们搬进海船。方渐几人也入船静坐疗伤。许寒抱着小猪小猫站在船头小心戒备。现在他是聋子。要缓好久才能恢复听力,便有时间琢磨方才的黑衣人。
高阶处子对鬼徒具有强大吸引力,得之可炼器也可增进修为,鬼徒动心偷袭很正常。许寒琢磨的是这些人擅长隐匿暗杀,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着了道,以后要多加小心,再不能被人欺到身边还无察觉。
此时无风。湖面平静,催动大船缓慢向西航行。不多时,丫头们醒过来,扯着张天放方渐追问刚才发生事情,了解后,唧唧喳喳把黑衣人一顿骂,吵的方渐无法静修,苦着脸走进船舱。许寒暗笑:听不见也有好处。
这湖不大,宽不过万把米,许寒把船停在湖水zhōng yāng。一个时辰过去,听觉慢慢恢复。长出口气,还好,没聋。这才想起黑衣人丢下的古琴法宝,意念一动,湖边寒冰融化,古琴和断脚变成粉末融入湖水。许寒挠下头,没拣成便宜。
又过些时间,天sè渐黑,湖面变得黑沉沉,夜sè笼罩所有美景,丫头们抱着小猪小猫回屋,偌大甲板只剩许寒张天放二人。张天放突然说话:“几rì不见小和尚,有点儿想他,要是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一句话吓住许寒,吃惊道:“你,多愁善感?”张天放怒道:“滚蛋!”许寒轻拍胸口说道:“这才正常。”张天放就更生气,一句话不说转身进入船舱。剩下许寒一人,瞅着他离去背影傻乐。
当夜无月无星,极目远眺也只能看见些影影幢幢的山石树木。许寒脑海里忽然闪起个奇怪念头,今夜可能不太平。想了想这些rì子做过的事,没少得罪人,万事小心为上,于是开动大船机关,一道道阵法结界牢牢护住船舱,将船内船外隔成两个世界。又以冰墙为笼,上下左右罩住海船,这才取出软垫,仰躺其上休息。
老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句话在许寒身上得到完美体现。四更天,一切生物都睡得最死的时候,湖水四岸忽然出现七个人,像七个鬼一样无声出现,然后一动不动,如同湖边石头立在湖岸四周。
许寒没有发觉,不过也没睡觉,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偶尔会乱想些事情,现在他在想,为什么明明厌烦打斗厌烦杀戮,可事情偏偏没完没了的找来,想不打架都不行?他想不明白!
这时打北方飞来四个人,第一个人略矮,如果是白天,会看到这个人没有脚。他们穿黑衣,在黑夜中快速飞行,如同鬼魅般倏然出现。
他们飞到湖边停住,许寒这才发现来人,猛然站起冷目凝望。来人微一打量大船,三人稍微往前一步站成品字形,双手掐法诀,一道灰蒙蒙雾气轰得弥漫天地,浓浓飘向大船。
灰雾在夜sè中不易看见,但其中蕴涵yīn森鬼气,即使隔着冰墙也能觉察到其中危险,许寒忙将冰墙加厚,他认出其中一人是白天断足的抚琴男子,想不到这么快就来报仇。
灰雾越压越多越来越浓,好象一个大铅块压在船上。许寒正感觉奇怪,灰雾忽起变化,从弥漫状态往一起聚拢压缩,很快形成薄薄一面雾墙,如同镜子般竖在许寒头顶。
他们想干嘛?许寒处于防守状态,在冰墙内无法主动攻击,只能继续加厚冰墙。
三名黑衣人齐念几句口诀,抬双手猛地下压,薄薄雾镜忽然插进冰墙,竖竖的立在船上,将许寒与船舱隔开,而冰墙却没有受到一点损伤。
许寒大惊,这是怎么回事?雾镜可以破冰墙?招出伏神剑疾刺,剑尖轻轻刺穿雾镜,毫无阻力,如同刺进空气中一样。事实也确实是刺进空气之中,雾镜是由雾气凝成的镜子,肉眼可见,只是触摸不到。许寒一剑刺空,雾镜却是不散,依旧插进冰墙挡在船舱前面。
他们不想我进入船舱?不让我和丫头们汇合?脑中才起个念头,鬼徒动手了,空中四团烈焰火球砸下,连续打到冰墙上同一点。火球才消,又飞出一十三柄骨刀,同样shè向那一点。然后是七颗骷髅头,继续砸向那一点。最后是两柄银剑,一先一后刺到那一点上面。
四加十三加七加二,瞬间二十六道攻击打到冰墙上同一位置,只听咔嚓咔嚓声响起,冰墙不断碎裂,表面被刺出个大窟窿。许寒赶紧加固冰墙,心道幸亏早做准备。可是才有点侥幸心理,空中又是四道火球飞来,然后是十三柄骨刀、七颗骷髅头、两柄银剑,四人竟是周而复始攻击不停。
这下麻烦大了,许寒只能凭借冰晶之力硬拼,但见船外冰墙碎了凝,凝了碎,双方折腾个没完。他也曾尝试以冰晶手段攻击他们,但是四名鬼徒距离颇远,修为又高,在冰箭冰墙打来之时早已远远避开。
转眼过去半个时辰,四名黑衣人久攻不下稍显急躁,使用法术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声势惊人,当十三柄骨刀再次与冰墙撞击,发出叮当乱响的动静之时,船右首忽然传来巨响,一个大光球砸到冰墙上,整面厚厚冰墙瞬间粉碎,和光球同时消失。
爆炸声奇大无比,地动山摇浪起船倾,许寒才发觉不好,三点银光已经同时刺到他额头、咽喉、心脏三处要害上,好在有冰晶救主,发出叮的一声响被同时弹开。许寒也来不及想别的,本能反应掷出伏神剑,身体后退,招出硬铁刀竖在身前,湖面再升起数道厚厚冰墙护住大船。然后才有时间搞清楚发生何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