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都要耷拉到地上去了。
巧巧看景王实在可怜,偷偷跑过去把自己珍藏的两块桂花糖塞进他的手里,才让景王稍稍振作起来。
掌灯时分,严世藩坐在四轮小车上,正在略带遗憾地面对青姑的辞行。
这次青姑来京,严世藩可谓大获全胜,因此赏了青姑不少钱财。
“仙姑此次劳苦功高,回去的时间还很充裕,为何不多待两天呢?”
青姑摇摇头:“担心路上出现变故,耽搁行程,心蛊极其珍贵,万一我不能在一月之内赶回苗疆,损失太大了。”
严世藩点点头:“如此,我派人赶双架马车送仙姑出京,等到了城外,仙姑骑走一匹马就是了,最是安全不过。”
青姑点点头,下去收拾东西了。这时一个仆从在门口低声报告。
“少老爷,景王派人来,说是被萧风骂了,心里郁闷,让豹姑娘陪她去下棋。”
严世藩呵呵一笑,心想到底是年轻人,虽然心里喜欢巧巧,身体却很诚实。
上次用心蛊试探景王,没发现什么问题,自然还是要抓住这棵未来的皇帝苗子,当下叫人把胭脂豹叫出来。
“这是一颗极乐丹,你刮一点下来,偷偷混在景王的茶或酒里。记住,第一次,刮一点就好!剩下的,就赏给你了!”
胭脂豹收起极乐丹,妩媚的冲严世藩一笑,转身出府。严世藩看着她的背影,冲渐渐招招手。
“盯紧胭脂虎,现在是非常时期,这姐妹俩不可同时出府。”
渐渐眨眨眼睛:“怎么,你不是很相信她们姐俩的吗?”
严世藩摇摇头:“相信是因为自信,她们找不到比我更能满足她们需要的主人,防备是因为世事难料,人心叵测。
这次是和萧风决胜负的时候,再信任的人也得留个心眼儿。而且有件事你不知道。
当初密使在时,曾经提醒过我,外出办事,都让胭脂虎去,把胭脂豹留在家里。
所以从那之后,我办所有事都是让胭脂虎出门,把胭脂豹留在家里的。只有景王之事才例外。”
渐渐眨眨眼:“这是为何呢?你若担心她们不忠心,这姐妹俩,留一个在府里不就行了?”
严世藩冷笑道:“一来,胭脂虎功夫更高,下手狠辣,办事利索,没什么良心可言。
胭脂豹的功夫略弱,人也有些软弱。一样派去办事,当然是胭脂虎更好。
二来,最关键的,密使说胭脂虎一直都照顾胭脂豹,姐妹俩感情很深。
有胭脂豹在手,胭脂虎就不敢跑。但若是胭脂虎在手,胭脂豹却不好说了。”
渐渐笑道:“这我却不懂了,既然胭脂虎一直都照顾胭脂豹,那么妹妹对姐姐的感情肯定更深啊!为何却倒过来了呢?”
严世藩沉默片刻,竟然罕见的叹了口气,脸上的恶毒阴狠也消散了一瞬间。
“你还年轻,不明白,这世上的情感,永远是照顾别人的人更深,被照顾的人次之。
这世上有太多为了子女甘愿受苦丧命的父母,却没有几个为了父母甘愿受苦丧命的子女。”
渐渐也默然了,许久后才问:“那为何景王之事,却有让胭脂豹去办的,她俩长得一样美丽,胭脂虎的妖媚更胜一筹啊。”
严世藩恢复了淫邪恶毒的脸:“正因为胭脂豹的妖媚之气淡一些,才更适合这个任务。
景王还小,胭脂豹足够了,胭脂虎就太过了!她万一控制不住自己,害死景王,我也得完蛋!”
胭脂豹进了景王府,景王已经摆好了酒菜等着她,看见胭脂豹风摆杨柳的走进来,眼睛也直了片刻。
然后想起自己是有正经事儿的,咳嗽一声,赶紧收回了目光,挥手屏退左右。
胭脂豹心里暗笑,果然男人从八岁到八十岁都一个德行。她坐在景王对面,替景王倒了杯酒,轻声慢语。
“王爷找我,不会真是心情郁闷吧,可是萧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景王点点头,小声道:“师父说,时候到了,你该离开严府了。”
胭脂豹一愣,心头砰砰乱跳,赶紧喝了一杯酒冷静一下,手脚竟有些发软。
“萧公子有计划了?我和姐姐该如何行事?现在严世藩很谨慎,不让我和姐姐同时出门,我们如何离开?
白莲教虽然受到重挫,教中仍有高手,我们该去哪里才能安全?”
景王小声说:“师父没说,他说这事儿很复杂,我不好转述,容易出错。
他让你回去告诉虎姑娘,明天找借口去罗马巷找小相公,他会亲自跟虎姑娘说的。”
胭脂豹皱皱眉:“为何一定要和姐姐说?跟我说不是也一样吗?”
景王诚实的复述了萧风的话:“师父说你不够聪明机智,至少比不上你姐姐。”
胭脂豹的脸红了红,知道萧风说的是实话,虽然自己不是蠢人,但姐姐的心眼子,至少比她多一倍。
“我知道了,我回去会告诉姐姐的,还有什么事儿吗?”
景王点点头:“你坐到我身边来,挨得近一点。”
胭脂豹一愣,看向景王,小司机的眼神里多少带着一点期待,但更多的是假正经。
胭脂豹抿嘴一笑,也不起身,用膝盖在席子上轻点两下,丰满柔软的身体就紧紧贴在了景王身上。
景王的喉结动了一下,嗓子发干,他小声告诉胭脂豹。
“师父放风给父皇了,说严世藩居心不良,派你们姐俩来勾引我。我父皇是不会亲自来的,但估计肯定会打发人来看看。
一会儿要委屈你勾引我一下,师父说我得表现得义正辞严,坐怀不乱,这样才能提高我在父皇心里的形象。
所以一会儿我骂你都是演戏,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胭脂豹哭笑不得,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但她还要靠萧风才能实现自由,以及嫁给俞大猷的理想,只能言听计从。
所以当黄锦带着小春子闯进景王府时,胭脂豹正全身赖在景王的身上,连亲带啃的,景王一边推拒,一边大吼一声。
“放肆!本王看你是严师傅派来的,才高看一眼,以礼相待!你竟敢对本王有非分之想!
本王虽不禁女色,但你姐妹风流之名京城皆知,本王岂能自污名声?
你回去告诉严师傅,今后莫要再存这份心思。本王不会忘了他的教导之情,无需如此捆绑本王!”
胭脂豹还一副不死心的样子,在景王身上赖着不下来,黄锦咳嗽一声,她才一下子跳起来。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闯进王府里来?”
黄锦懒得跟她废话,挥了挥手:“回严府去吧。今天是我给严首辅面子,否则当场把你拿下,打顿板子再说!”
景王赶紧爬起来,冲黄锦拱手:“多谢黄公公,她毕竟是严师傅的心腹之人,今后不让她来也就是了,真打了面子上下不去。”
胭脂豹灰溜溜地上了严府的马车,一溜烟地跑掉了。黄锦满意地看着景王。
“王爷不枉万岁的疼爱,凡事还是知道轻重的。王爷还年轻,身子骨要紧,名声也要紧,老奴告退了。”
黄锦几人走后,景王留恋地搓了搓手,感受残留的弹性和香气,刚才黄锦没进来之前,胭脂豹的确没少占他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