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安很快就平静下来了,从镜子里静静看着身后床上坐着的男人。
她的目光也是平静的,就这么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房间里头很静,静得仿佛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而后,她不急不缓地伸手拿了保养品的瓶子,倒出乳液来,涂在脸上,动作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像是丝毫没有因为身后的男人,扰乱任何心情和动作。
沈伯言也就依旧那么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镜子里头她的脸。
静静地等待着。
等到她拾掇好了之后站起身来转身看着他。
沈伯言的目光才有了浅浅的变化,微微闪烁,看着她。
没有挪开半分。
她穿着一身藕粉色的宽松裙子,遮挡了她隆起的腹部,光脚穿着一双粉红色的塑胶浴室拖鞋,不难看出,纤细的小腿还是有些水肿,脚也有些水肿。
只是一张倾城的脸上,妆容浅淡,神色平静,长发整整齐齐地在脑后梳成马尾,看上去,就像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一样。
莫长安伸手从旁边拿了自己的包,这才走到了沈伯言面前去。
一直都没有做声,只是垂头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来。
沉默地递到了他的面前去。
沈伯言看着面前这个牛皮纸的文件袋,伸手接过,依稀能够猜得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莫长安的表情依旧是平静的,终于开口,这还是他们今天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
都说谁先开口谁就输了。就像是玩木头人的游戏一般,不许说话不许动,谁先说话谁就输了。
但是她先开了口,在两人的关系中,莫长安想,自己从来都是弱势的那个吧。
“我已经签过字了,你要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就签了,找个日子,我们去民政局。”
她的声音浅淡平静,再也没有了那天的歇斯底里,平静得让沈伯言觉得心里很难受,一阵阵地发冷。
他没有打开文件袋,只是静静看着她,就只听到她说完这句之后。
停顿了片刻,又缓缓吐出来一句。
“沈伯言,我们离婚。”
沈伯言从刚开始,表情也都一直是很平静的,哪怕是强装的平静,但起码,是波澜不惊的。
只是,莫长安这一句话说得很慢,目光依旧安静,语气依旧淡然。
却是不难听出,她是认真的。
于是,这一句话里的每一个字,如同尖刀一样扎到沈伯言的心里去。
这是报应。沈伯言心中这么想着,这应该就是自己的报应。
不知为何,明明因为她的这句话,刺得心里头血流不止的,但是却是畅快了不少,像是之前这几天因为伤害她而带来的那种像是快要死掉一样的闷,一瞬间畅快了不少。
莫长安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心中的心情,原本,她是死都没想过自己会和沈伯言有这么一天的,想都没有想过。
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沈伯言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现在就这么说了出来,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为什么,看着他眸中那种深沉隐忍的痛,她有种错觉。
就像是……
这个男人隐忍着的那些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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